蕭齊諸帝:蕭道成與蕭賾的遺憾㈢

(悲慘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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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看看武帝蕭賾,他有23個兒子,其中第六子、第十二子、第十五子與第二十二子早年夭折,也就是說,還有19個兒子都長大成人了。不過,蕭賾在世時,這19個兒子中也有一個死於非命——並非死於他人之手,而是被蕭賾自己“大義滅親”給滅掉了:他就是蕭賾的第四個兒子、巴東王蕭子響。這蕭子響勇武好鬥,力大無窮,永明七年(公元489年)被任命為荊州刺史,他便挑選了60名“皆有膽幹”的貼身侍衛,跟隨他一起到了荊州。由於他經常在衙署內殺牛宰羊,大擺筵宴,與這群衛士們飲酒作樂,又私下裡製作錦袍絳襖等,準備與蠻族人交換兵器。作為藩王,這是違背朝廷制度的,於是其屬下的長史劉寅、司馬席恭穆等便聯名秘密奏報皇帝。蕭賾立即傳旨細加搜檢,而劉寅等人怕蕭子響發怒,瞞著不把聖旨已到的情況告訴他。蕭子響眼看著朝廷的使者到了,而他這位堂堂的王爺竟然還沒接到聖旨,便召集劉寅、席恭穆等八位屬官到內堂盤問,最後一怒之下竟把八個人全都殺了。

蕭賾聞訊大怒,命令淮南太守戴僧靜率兵討伐蕭子響。戴僧靜卻拒絕執行命令,並上奏說:“巴東王太年輕,劉寅等人又逼迫太急,就不再考慮後果。何況天子的兒子因過失殺人,有什麼大罪呢?如若興師動眾,必將弄得人心惶惶。”蕭賾想想也是,就派衛尉胡諧之、遊擊將軍尹略與中書舍人茹法亮率領三千羽林軍前往江陵,並且吩咐他們說:“子響如果願意放下武器,迴歸京城建康,可以饒他不死。”胡諧之等抵達江津(今湖北沙市東南),在城西構築工事。蕭子響穿上表示服罪的白色衣服,登上城樓,不斷派使者到胡諧之大營陳述說:“天下哪有兒子反叛父親之理?我只是過於魯莽罷了。如今情願單舸回京,接受殺人之罪的懲處。何必要出兵捉拿呢?”胡諧之與茹法亮不願出面,尹略卻厲聲斥責道:“誰與你這個反叛父親的逆子羅嗦!”

蕭齊諸帝:蕭道成與蕭賾的遺憾㈢

蕭子響(469年-490年9月26日)

蕭子響痛哭流淚,又派人送去數十頭牛、二百石酒、三十車果品,以犒勞朝廷軍隊。尹略卻全都拋進江中,聽任這些“慰問品”順水漂流。蕭子響在城頭大聲呼喚茹法亮,茹法亮就是不肯露面;又請求見一見那位當初傳達詔書的欽差大臣,茹法亮也不準欽差大臣出來,並且還囚禁了蕭子響的使者。這下子可把蕭子響氣壞了,他親自率領手下的那班勇士們,再加上荊州州署、巴東王府的軍隊共二千餘人,夜襲朝廷軍。朝廷軍大敗,尹略被殺,胡諧之與茹法亮單舸逃脫。事情當然不會就此結束,蕭賾又派丹陽尹蕭順之帶著援兵過來了。蕭賾的嫡長子、皇太子蕭長懋(音mào)一向忌恨蕭子響,就悄悄地囑咐蕭順之:一定要乘便除掉蕭子響,絕不能讓他活著回到京城。其時已是永明八年(公元490年)八月,老皇帝蕭賾已經51歲了,將來的天下還不是皇太子的!因此蕭順之哪敢得罪這位太子爺,只有唯唯聽命。而蕭子響在殺敗朝廷軍後,就率領30個侍從,全都身穿白衣,乘著小船沿江東下,準備回京城向父皇請罪;半路上遇到蕭順之後,又向蕭順之表明心跡。

蕭順之身負著蕭長懋的秘密使命,自然不予理會,二話不說,就用繩子把他勒死了。這一年,蕭子響22歲。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不會妙,事先已經悄悄地寫了好幾頁紙的奏章,藏在王妃王氏的腰裙間,大致內容為:“兒臣的罪孽比山高,比海深,理當遭受斧鉞之誅。父皇派胡諧之等來,而胡諧之等竟然不肯宣示聖旨,卻全軍備戰,虎視眈眈。兒臣幾次送信給茹法亮,請求白衣會見,又被拒絕。手下人因恐懼過度而挑起戰鬥,這當然也是兒臣的罪過。因此兒臣束身投奔朝廷軍,希望能夠回到都城後,在私宅中住一個月,然後自盡。這樣,一則可以使父皇免受誅殺兒子的譏諷,二則也可以使兒臣洗刷掉背叛父皇的惡名。既然不能如願,只有在臨死之前哽咽著陳述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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