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視被孝武帝選中的5個顧命大臣,他們有何突出的個人能力?

皇帝選擇顧命大臣,最終目的是為了皇權及國家政局在皇位傳遞過程中保持順利、平穩。因此,先皇選擇的臣子除了必須忠於皇權外,還必須有能夠輔佐新帝接管國家、處理朝政大事的能力,

這就要求顧命大臣必須用有能夠輔佐新帝的相應個人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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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注意的是,這裡所說的個人能力是指對皇帝及皇權統治有用的個人能力。雖然一個人的能力是客觀的,但在封建皇權統治時代,這些能力將不可避免地受到皇帝的主觀選擇。也就是說,

大臣所具有的個人能力只有得到皇帝的認可,才會有機會被皇帝選中、成為皇帝寵信的臣子

。這種受制於皇帝主觀選擇的個人能力,在皇帝選擇顧命大臣時尤為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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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視被孝武帝選中的5個顧命大臣,他們有何突出的個人能力?

江夏王劉義恭出身皇室,孝武帝登基時,劉義恭率先上表勸進;至孝武帝駕崩時,劉義恭已經是輩分最高的皇室中人。劉義恭的皇室身份及其在皇室中的地位,意味著任命他為顧命大臣具有重要的象徵意義。孝武帝劉駿以藩王入繼大統,劉義恭的支援在當時一定程度上代表著來自皇室的承認,代表著孝武帝繼承皇位的正統性。

因此,孝武帝駕崩前任命劉義恭為顧命大臣,表示這種正統性在前廢帝劉子業一朝繼續傳遞。此外,劉義恭善於揣摩帝王的心思,往往在皇帝尚未開口時即率先替皇帝“言難言之事”,

這是劉義恭所擁有的對孝武帝最有用、最被需要的能力

。元嘉三十年元兇弒立,劉義恭率先上表勸劉駿繼承帝位,使劉駿得以名正言順地登上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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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建元年,劉義宣等逆亂後,劉義恭得知孝武帝有削藩之意,率先上表主動放權,並倡議擬定藩王應當遵守的二十四條要求。孝武帝常思“抑黜諸弟”,大明二年海陵王劉休茂反、大明三年竟陵王劉誕反,孝武帝意圖更加嚴格地限制諸王權力,劉義恭探得密旨後“先發議端”。

劉義恭這種替皇帝代言的能力使孝武帝能夠得心應手地完成心願,自然是孝武帝極為看重的能力

。皇室成員作為顧命大臣有極大的風險,因為如果其人能力出眾而有野心,易在新帝尚未站穩腳跟時取而代之,藉著皇室的身份,他們篡位要比外姓大臣容易且名正言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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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皇帝如果要在皇室成員中挑選顧命大臣,通常會選擇地位重要但野心有限、懂得在皇權面前退讓、對皇權沒有威脅的成員。

劉義恭正是這樣一種角色,他“知退”的能力也是令孝武帝放心的另一要素。

柳元景則以武幹為孝武帝所用,他多次參與劉宋伐蠻、北伐、平叛戰爭,戰功赫赫。伐蠻戰爭方面,柳元景少時即隨父伐蠻,頗有勇力。元嘉二十二年劉駿任雍州刺史,以柳元景為隨郡太守,當時郡內蠻亂頻仍,柳元景率軍討蠻多有斬獲,“郡境肅然,無復寇抄”;其後他又多次在朱修之和沈慶之統領下討蠻,皆有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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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景還曾參與劉宋北伐戰爭並在其中發揮重要作用。

元嘉二十七年(450 年)劉宋北伐,柳元景在北伐西路軍主帥劉誕麾下任職,劉誕“加(柳)元景建威將軍,總統群帥”,全權負責西路軍前線指揮事宜。戰爭過程中柳元景指揮得當,作出了突出貢獻。

首先,

柳元景能夠根據戰局及將士素質合理調兵遣將

,其麾下薛安都、魯方平、龐法起等人在柳元景的指揮下各司其職、互相配合,為戰爭的勝利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其次

,柳元景能夠準確判斷戰爭形勢,根據戰爭局勢靈活調整作戰計劃

,例如戰爭中出現“軍食不足”的棘手問題時,柳元景一面改變進軍線路,縮短行軍距離以節省軍糧消耗,一面親自監督收運軍糧,使將士無後顧之憂。

第三,

柳元景優待戰俘,有效鞏固了勝利果實

,攻取陝城後,諸將欲盡殺俘虜,柳元景則認為劉宋北伐,“當令仁聲先路”,於是將戰俘釋放,是時俘虜多河內人,被釋放後“皆稱萬歲而去”,可見這一舉措確實起到了為劉宋軍隊創造仁義之師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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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在柳元景的指揮及諸將奮勇進攻下,北伐西路軍成功攻取弘農、陝等城鎮,在北伐諸路軍中獲得戰果最大。

元嘉二十九年,柳元景二度率兵參與北伐,再次“威信著於境外”。柳元景也多次參與平定內部內亂。元嘉三十年,劉劭弒逆,孝武帝以柳元景率軍擔任前鋒進討,柳元景大破劉劭親率的前鋒軍隊,胡三省盛讚:“觀柳元景用兵方略,固有必勝之理矣。”孝建元年劉義宣等舉兵反,柳元景任撫軍將軍與王玄謨、沈慶之配合討平。

柳元景卓越的軍事領導能力是他被孝武帝所重用的根源。沈慶之也因軍事能力突出受到孝武帝的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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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慶之是劉宋中期最優秀的將領之一,他與柳元景類似也曾參與宋王朝伐蠻、北伐、平定宗室叛亂等重要戰爭。

沈慶之是劉宋王朝參與討蠻時間最長、討蠻功績最大的將領。

三十五歲的沈慶之自永初元年參軍,就開始漫長地討蠻歷程,直至孝武帝大明四年,已經七十五歲高齡的沈慶之依然率兵奔赴在討蠻亂的疆場上。與柳元景在元嘉二十七年北伐戰爭中一戰揚名不同,沈慶之的軍功是在不斷討蠻的過程中逐漸積累的。

沈慶之參與伐蠻活動的過程大抵可以分為三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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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階段,即永初元年至永初二年,沈慶之在竟陵太守趙伯符麾下任寧遠中兵參軍,協助趙伯符伐蠻。因沈慶之能力出眾,在他的協助下,趙伯符屢次討蠻有功受到朝廷嘉獎。

第二階段,即元嘉十九年至元嘉三十年,這是沈慶之參與並領導伐蠻戰爭最主要的階段。元嘉十九年,雍州刺史劉道產去世,群蠻大亂,沈慶之協助徵西司馬朱脩之討蠻。朱脩之討蠻不力被下獄,沈慶之開始作為統帥獨立率軍討蠻,並大獲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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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階段,即元嘉三十年孝武帝繼位後,此時沈慶之已身居高位,較少再參與討蠻活動,加之經過沈慶之十年討伐,蠻亂已經相對較少。大明四年西陽五水蠻再次暴動,沈慶之以郡公身份率諸軍討平。

總之,沈慶之一生十數次參與討蠻活動,功勳卓著,威震群蠻。除伐蠻外,沈慶之也曾兩次參與劉宋北伐戰爭。

史書雖無關於沈慶之在此次北伐相關表現的記載,但是,北伐結束後,北伐主帥檀道濟曾在宋文帝面前稱讚沈慶之“忠謹曉兵”。要知道,彼時沈慶之尚是一個無名小卒,能以這樣卑微的身份得到北伐主將檀道濟稱讚,可見沈慶之必定在戰爭中有出色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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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二十七年,宋文帝劉義隆再次北伐,沈慶之力勸不宜北伐,宋文帝不從。沈慶之在此次北伐中雖未承擔重要任務,但他在戰前對戰爭局勢的預估以及戰爭中機敏的反應都說明他具有敏銳、精準的軍事判斷力。

與在劉宋北伐事業中功勳卓著的柳元景相比,沈慶之在北伐戰爭中的表現不夠亮眼。

元嘉二十九年劉宋再次北伐,沈慶之再諫不可,宋文帝非但不聽從他的意見,反而“以立意不同,不使北出”,直接將沈慶之排除在北伐將領之外。沈慶之在孝武帝一朝做出的主要貢獻是平定宗室內亂。孝建元年劉義宣、臧質、魯爽反叛,沈慶之討斬其主要成員魯爽,為平叛戰爭的勝利打下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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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三年竟陵王劉誕反,沈慶之作為主帥,率領將士苦戰三個月才終於平定這次逆亂

。沈慶之雖然目不識丁,但他在軍事方面的驚人天賦與卓越才幹使他在劉宋王朝站穩腳跟,也使孝武帝能夠放心把軍旅大事委託於他。

顏師伯一生建立的功業並不是很多,他之所以尤為受到孝武帝青睞,是因為他“善於附會,大被知遇”。孝武帝繼位之前,顏師伯由於罪臣之子的身份一直不得志,直到孝武帝繼位,顏師伯才因為受到皇帝喜愛的緣故得到重用。

見於史書的顏師伯的功績主要只有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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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元嘉三十年劉駿討伐元兇,顏師伯曾參與謀劃。但直到大明元年孝武帝追思伐逆寧亂之功時,才對顏師伯進行追封,“侍中祭酒顏師伯……爰始入討,預參義謀,契闊大難,宜蒙殊報”。並且亦不見顏師伯參與出謀劃策的其他史料,因此這次加封是否是孝武帝因為私人情感給予顏師伯的特授亦未可知。

其二,大明二年十月,顏師伯率軍擊退北魏南侵,孝武帝對其功勞大加讚賞:“(顏)師伯宣略命師,合變應機,濟戍奮怒,一月四捷……”顏師伯作為主帥,或許確實指揮得當,但在《魏書》記載中,卻只見殷孝祖的名諱及其事蹟,“

劉駿將殷孝祖修兩城於清水東,詔鎮西將軍、天水公封敕文等擊之

。”這段史料說明,在此次對戰中,實際與北魏作戰的將領很可能是殷孝祖,而顏師伯作為總統帥,當然不能完全否定其領導作用,但也不應過分誇大其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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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大明三年,竟陵王劉誕反,當時顏師伯任青冀二州刺史,派遣其長史嵇尤敬率五千人平叛。這次叛亂,顏師伯也只是派軍參與平叛而已。顏師伯在地方任職幾年後,大明四年(460 年),孝武帝徵其還朝,為侍中、右軍將軍,他再任天子近臣,“親倖隆密,群臣莫二”。

與柳元景、沈慶之作出諸多貢獻不同,顏師伯在孝武帝一朝所建功業並不多,孝武帝繼位後令顏師伯出藩,其目的似乎更側重於為其升遷打基礎。

顏師伯因為善於迎合孝武帝的心思而受到孝武帝的喜愛與寵任,這在孝武帝五位顧命大臣中是一個特例

。但顏師伯的所作所為畢竟使孝武帝認為他是忠於自己的,不得不承認這也是顏師伯出眾且有用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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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謨同樣以武幹為孝武帝所重用,但與柳元景、沈慶之二人相比,王玄謨的軍事才幹稍顯遜色。宋文帝元嘉年間,王玄謨極力支援北伐,並多次上書宋文帝陳述北伐方略,宋文帝對他大加讚賞,並於元嘉二十七年(450 年)任命他為北伐主力的前鋒。與北魏交戰時,王玄謨指揮不力,一敗塗地,只有在撤軍時被魏軍追上,擊敗魏軍,算是保住一點顏面。

王玄謨之所以失敗,除了客觀上宋軍實力遜於魏軍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王玄謨人品問題與個人能力不足導致的將士離心、決策失誤

。以至於清代學者王夫之批評:“(王)玄謨之勇,大聲疾呼之勇也;其謀,雞鳴而寤、畫衾捫腹之謀也”,對王玄謨紙上談兵、空談遠略進行了極為辛辣的諷刺。但也應該看到,雖然王玄謨對外作戰時敗多勝少,但在劉宋國內作戰中,王玄謨也曾取得過許多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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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建元年(454 年)劉義宣、臧質、魯爽等反,王玄謨與柳元景協同討伐劉義宣、臧質率領的叛軍主力部隊,大獲全勝。胡三省盛讚王玄謨曰:“

至孝武之初,義宣、臧質之變,卒賴以寧

”,這說明王玄謨在此次戰爭中的確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王玄謨還用智謀成功誅除了淮上司馬黑石的暴動。

元嘉二十九年(452 年),亡命司馬黑石在蠻中聚眾暴動,沈慶之率兵討平。孝建初,司馬黑石再次為暴動,王玄謨遣使“慰勞諸蠻,使縛送亡命,蠻乃執智黑石、安陽二人送詣玄謨”。王玄謨利用諸蠻之間的矛盾順利剷平司馬黑石黨徒,不可謂不是一佳謀。

審視被孝武帝選中的5個顧命大臣,他們有何突出的個人能力?

可見王玄謨雖然在戰場上建立的功勳不如柳元景、沈慶之顯赫,但他也確實具有一定能力。

王玄謨與柳元景、沈慶之都是三朝舊將,在朝中有相當威望,在沈慶之年老致仕而柳元景擔任文職的情況下,以王玄謨擔任顧命大臣中的武職是一個非常合理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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