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歸漢,一個母親的心碎在大漠飛沙裡

文姬歸漢,一個母親的心碎在大漠飛沙裡

東漢末年,有一個被朝廷通緝的老頭隱居在會稽山。一天閒來無事,便把七絃琴拿出來彈奏,正彈的興起,絃斷了一根,一個女孩正在隔壁玩耍,就說:“是第二根絃斷了吧?”

老頭心想,小女孩竟然能聽出來是哪一根琴絃斷了,瞎蒙的吧?於是他有意又弄斷了一根,小女孩聽到後又說:“怎麼第四根也斷了?”

彈琴的老人叫蔡邕,東漢末年朝野皆知的名儒泰斗,他彈的古琴叫焦尾琴。在隔壁玩耍的女孩叫蔡琰,字昭姬,西晉以後為避諱司馬昭,史稱蔡文姬,時年六歲。《三字經》裡“蔡文姬,能辯琴”這句,說的就是這件事。

從小就展現瞭如此之高的音律天賦,成年後的蔡文姬果真在音樂方面很有成就,她寫下了著名的《胡笳十八拍》。

她用《胡茄十八拍》,唱出了悲憤欲絕的歌聲。郭沫若說,這是離騷之下,最悲憤最偉大的詩了。即便在今天,我們仍然可以透過時間的長空,聽到這悽愴的音律。她怕她的兒子們聽不懂,這歌是用胡茄來彈的,她把一個母親的心彈碎在秋風裡,朝著大漠方向。

故事的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悲愴?

從小以博學多才出名,家世優渥,又有美貌,及笄之年的蔡文姬無奈生逢亂世,禍亂京城的董卓聞聽蔡文姬的美貌和才名,意欲納入府中。父親蔡邕急了,忙託人說媒,匆忙把她嫁給了河東衛仲道。這個媒人叫曹操,你沒有看錯,就是後來的魏文帝曹操,當時,他還是蔡邕的門下,也算是蔡邕的忘年之交吧。

衛家是大戶,衛仲道也多才,蔡文姬享受著新婚燕爾的甜蜜,兩人在一起非常恩愛,只可惜不到一年,丈夫衛仲道就得病死了。

結婚時間不長,沒生孩子,丈夫又死了,蔡文姬只能捲鋪蓋回了孃家。沒多久,父親蔡邕因在董卓把持的朝中做官,被王允嫉恨而被殺,蔡文姬又失去了孃家的庇護。

時逢諸侯割據,軍閥混戰,原本歸降漢朝的南匈奴又趁機叛亂,蔡文姬被匈奴左賢王所擄,成了草原大漠的女人,一晃就是12年,她在北方異域為左賢王生育了兩個孩子。文化不同,風俗迥異,也沒有身份,蔡文姬在匈奴生活的12年到底幸不幸福,我們不得而知。

這時候,曹操統一了北方,聽聞蔡文姬還在匈奴,為報老友蔡邕的知遇之恩,就花費重金,派使者用金璧從南匈奴那裡將蔡文姬贖了回來。歸漢後,蔡文姬又被安排嫁給了屯田都尉董祀。

後來,董祀犯了死罪,蔡文姬去找曹操求情。當時曹操正在宴請公卿名士,對滿堂賓客說:“蔡邕的女兒在外面,今天讓大家見一見。”蔡文姬披散著頭髮光著腳,酸楚哀痛叩頭請罪,滿堂賓客都為之動容。曹操被蔡文姬感動,赦免了董祀,見她沒有穿鞋又披散著頭髮,又贈給她頭巾鞋子和襪子。

蔡文姬回家後,傷感悲憤之餘,寫了《悲憤詩》二首,又作了《胡笳十八拍》。

《胡笳十八拍》是中國古樂府琴曲歌辭,長達一千二百九十七字,是一首由十八首歌曲組合的聲樂套曲。一直在想,才氣英英的蔡文姬,遙望漠北,思念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一曲《胡笳吟》,驚蓬坐振,沙礫自飛,那是一個母親怎樣的激烈與悲愴?!唐代詩人李頎聽到胡笳曲,也不由感慨:“蔡女昔造胡笳聲,一彈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淚沾邊草,漢使斷腸對歸客。”

兩千年了,一切都已隨歷史的風塵漸漸散去,唯有那一聲“為天有眼兮何不見我獨漂流”的千古絕唱,還隱隱約約縈繞在人們的心頭。而文姬歸漢,在世人的心中,無論怎麼繞,都是一個沉重的話題,讓人心酸,讓人傷感。

陝西省藍田縣三里鎮鄉蔡王莊村西北,有一處名叫蔡文姬墓的墓冢,墓冢高約8米,林木蔥鬱。旁邊,是蔡文姬展覽館,用四體書法鐫刻的《胡笳十八拍》於18塊青色大理石上,墓前,是蔡文姬雕像。

墓里長眠的,真是蔡文姬嗎?

文姬歸漢,一個母親的心碎在大漠飛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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