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歲少女兩年拐5嬰究竟為何?1993年“北京特大拐賣兒童案”始末

1993年6月3日,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以拐賣兒童罪,判處22歲的孫全美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一個罪惡的生命終於畫上了句號。至此,

轟動京城的特大拐賣兒童案被徹底破獲了。

22歲少女兩年拐5嬰究竟為何?1993年“北京特大拐賣兒童案”始末

孫全美,四川巫山縣大昌鎮人,自1989年5月至1992年7月的兩年間,她利用保姆的身份,先後在京拐賣5名男嬰,年齡最小的只有4個月。回顧孫全美短暫而又可憎的一生,足以引起人們的深思與警覺。

孫全美生活在一個清苦但又很和睦的農民家庭,她是家中的小女兒,上有兩個哥哥。父母兄長對她寵愛有加,盡一切可能為她提供最好的生活條件,

卻料不到這一切竟養成了她任性而且自私的性格,為其日後走上犯罪道路埋下了隱患。

家鄉的貧困,生活的艱難,外面大千世界的誘惑,使中學畢業後的孫全美下定決心要出去闖一闖。母親面對執拗的女兒不知所措,只得以淚眼相對。孫全美主意已定,絕不動搖,家人只能幫助她打點行裝,將她送上了開往北京的列車。這一天是1988年的正月廿二,剛剛過完春節。

初來北京的孫全美還算幸運,她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一份尚算滿意的工作,給一對年輕的夫婦看小孩。

主人待她如一家人,孩子天真可愛,一天到晚有吃有穿有錢花,做事又不辛苦,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相當知足,漸漸地也就習慣了城市生活。

人總是免不了這山望著那山高,孫全美也不例外。她開始有些瞧不起這伺候人的工作,繼而又覺得掙錢太少。又學不到什麼本事。於是,一年後她不顧主人的挽留,來到一家個體飯館當上了勤雜小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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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周未,她和一同伴在街頭散步時偶遇兩個熱情洋溢的男青年,那兩人一見孫全美等的裝束便知是打工妹,他們立刻現出一副關心的模樣,問寒問暖,並告之他們是南方某新建啤酒廠的招工負責人、來京城一方面聯絡業務,一方面也物色工人,他們那裡條件上乘,待遇優渥。

孫全美的心被兩個眉飛色舞的年輕人打動了,當她看到蓋著紅色印章的介紹信時,更是堅信不移。與同伴一商量,二人不謀而合,

於是立刻取走行李,跟隨兩個男人離開了京城。

輾轉幾日,一行人來到了江蘇東海縣,孫全美和同伴被安排在一家又小又破的旅館裡,一住就是4天。而兩個男人隻字不提招工之事,孫全美有些後悔,也有些懷疑,特別是當她發現她們的行動自由都受到限制的時候,

預惑到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這一天,她倆被帶至一個陌生人的家,沒過多久,一個大鬍子男人不由分說將孫全美的同伴拉走了。孫全美知道大事不妙,她大哭大鬧,非要那兩個年輕人道出實情,那二人一改往日和善熱情的面孔,把眼一瞪,不耐煩地說:“我們把她賣了。”

孫全美聞聽此言,猶如五雷轟頂,雖說她已早有準備,卻也經不起如此打擊,一下子癱倒在地。這晚,兩個男人再現猙獰面目,奪走了軟弱無助的孫全美的初夜。

第二天,孫全美被帶上路,一路上,她滿懷希望地向著過往行人聲嘶力竭地高喊“救命”,然而,回報她的是漠然、嘲笑還有好奇,競無一人伸出救助之手,孫全美真的絕望了,此時此刻的她只能聽憑人販子的擺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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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幾人遇到了30多歲的宗召平,這宗某是土生土長的東海人,早已有了家室,大概是孫全美的幾分姿色吸引了他,他竟主動上前搭話,兩個人販子正愁一時沒有合適買主出手,且孫全美整日大哭大鬧,只恐夜長夢多,引來警察的注意,他們人財兩空,還得蹲班房,於是二人很快與宗召平達成了交易,孫全美便被帶回了“新家”。

宗召平之妻一氣之下攜子出走,宗召平樂不可支,安然過起了小日子。宗召平對孫全美還算關懷體貼,孫全美驟然從提心吊膽過渡到安穩舒適,不免對宗召平心存感激,

她不再想逃走,而是心安理得地安頓了下來。

然而,孫全美註定不是個安份守己的人,在歷經磨難後,她並未產生求助於法律的念頭,而是整日謀劃個報復方案。

孫全美恨東海人,他們欺騙了她,拐賣了她、又對她見死不救,她絕對不能饒恕他們,她要讓他們人財兩空。

一個罪惡的念頭在孫全美心中萌生了……

這日,她將想法和盤托出,告訴了宗召平,宗某竟也有些興奮,他正苦於沒有生財之路,孫的想法雖有些冒險,但對於他這個鄉村地痞來說也沒有什麼不可思議,他立刻表示完全贊同,並與孫出謀劃策。

一切準備就緒,孫全美二上北京,開始了她的罪惡生涯。

孫全美的計劃很簡單,就是

“偷來別人的孩子賣給東海人,過幾年再告訴孩子的家長孩子在哪裡,讓他們把孩子接回去,這樣東海人豈不是人財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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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最初孫全美的確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作案的,不過後來當金錢塞滿了她的腰包之後,她復仇的念頭已經淡忘,剩下的只有

對金錢的無比渴望以及為獲取金錢而不擇手段。

1989年“六·一”兒童節的前一天,高某從廠橋非法勞務市場請來了一個保姆,因急等著用人,粗心大意的高某竟未詳細瞭解保姆的情況,只知道她姓孫,四川人。

6月1日那天,當高某回到家中時,母親說孩子被保姆抱出去玩了,然而等候多時未歸,高某慌了神,衝出門去尋找,哪兒還有保姆和孩子的影子。

從此高某再也無緣與自己剛滿1歲的兒子相見。

同年12月5日,劉某的姐姐為她找到了一個看孩子的保姆,此人自稱蔣光秀,安徽人,隨身還攜帶著一封蓋著安徽某縣某鄉紅印的介紹信。

劉某放心了,不久前,她與丈夫離了婚,兒子是唯一的希望,她別無所求,只想讓兒子得到最好的照顧。不料第二天中午,姐姐打來電話,說保姆和孩子不見了,劉某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精神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類似的事件還在不斷地發生著。

1990年9月18日,趙某的兒子健健被保姆拐走。

1992年6月16日,江蘇的生意人施某的兒子在京被拐走。

7月的一天,類似的事件又再度上演一次。

京城的年輕父母們人心惶惶,紛紛辭掉保姆,他們寧願吃再多的苦,少掙再多的錢,也絕不肯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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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五起案件的作案者只有一個,那就是孫全美。孫全美在作案時還是很注意隱藏自己的身份的,她每次都要化名,不過她那濃重的四川鄉音卻給她帶來諸多不便。

屢次作案得手使她稍稍放鬆了一些警惕,她竟使用了一個和她真名頗為接近的化名:孫全梅。這也是她日後得以被抓獲歸案的重要原因。

京城兒童被拐案在北京的公安機關引起很大震動,經認真分析,他們發現了幾起案件具有很多共同特點,很可能是一人所為,他們立即通報附近區縣,請求協查。

很快,有人提供了一條線索,就在其中一孩子丟失的當晚,豐臺火車站的兩名服務員曾見到

一年輕女子懷抱一個穿繡蘋果白坎肩的小男孩,登上了開往蘭州的火車,

因為她未帶行李,服務員覺得奇怪,才特別注意了一下。

人們根據這唯一的線索追蹤調查,結果卻是大失所望。似乎這幾件案子就像石沉大海一樣難以偵破了。

就在幹警們一籌莫展之際,

一位機警而又樸實的農民使這件案子的偵破出現了轉機。

1992年7月12日,東海縣青湖鄉派出所裡來了一個農民,他反映說:聽石樑河的親戚說,他們村有人花2700元買了一個小男孩,賣孩子的人是個姓孫的年輕女人,四川人。他還聽說7月13日早上8點,他們要在霞湖閘北頭接人點錢。

派出所的同志馬上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們知道,國家三令五申,嚴禁拐賣婦女兒童,對這些罪犯絕不可姑息,定要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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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3日一大早,幹警們便埋伏在青湖閘邊的草叢中,耐心等待。

8點多鐘,一個40多歲的男人來到了閘北側,他放下腳踏車,靠在欄杆上點燃了一支菸。獄警們意識到,這很可能就是那個買主,他們愈發提高了警惕。

過了沒多久,土路上出現了一個個子不高的20多歲的女人。她走近那個等候的男人,雙方開始交談起來,後來男人遞給女人一個紙包,女人將它揣進衣袋,雙方便都原路返回了。

情況有變。雖沒有出現孩子,但女人的行跡的確可疑,不能輕易放過,否則機不再來。幹警們從草叢中躍起,攔住了女人的去路。

孫全美就這樣被公安機關扣留盤查了。起先她很恐懼,但當察覺公安人員並沒有掌握太多的證據時,她便鎮定了下來。

她承認自己叫孫全美,四川巫山人,是本地村民宗召平之妻。她以2500元賣了—個1歲多的男孩,這個孩子是老家哥哥超生的,因怕罰款而讓她賣掉。孩子已在前一天由買主領走,今天她是來取錢的。

至於買主,她一口咬定根本不知姓氏名誰,家住何方。

公安人員當然不相信孫全美編造的鬼話,但多次審訊都毫無進展。當務之急是首先找到孩子,否則時間拖得久了,此案更難查清。

派出所馬上把有限的警力分佈到各個村鎮,加緊追查,經過一個多月的艱苦努力,孩子終於被找到了。

然而1歲多的孩子說不出自己的身世,孩子的親生父母還是難以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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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的一天,青湖鎮一農婦隨意地在家翻看舊報紙,大概是鄉派出所近來抓住一個女人販子的訊息深入人心的緣故,農婦竟下意識地看了看報紙下角上登的一則尋人啟事,一看不要緊,她吃了一驚。

“太像了,太像了!”農婦翻過來掉過去地端詳著照片。照片上是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旁邊啟事上說明尋找四川保姆孫全梅或孫金梅和男孩健健,尋人者的地址明明確確地寫著北京。

農婦對丈夫說:“這孩子和張家買的孩子簡直太像了,你去派出所打聽一下,那個人販子叫什麼名。”

丈夫怪妻子多管閒事,農婦說:

“那麼小的孩子就離開了親生父母,實在太可憐了,再說丟了孩子的媽媽多著急呀!”

在妻子的一再催促下,丈夫來到了派出所,他萬萬沒想到,正是他們夫婦的這一行動使案情徹底水落石出了。

在鐵的事實面前,孫全美終於低下了頭,將她五次作案的經過原原本本地交待了出來。

公安人員一方面與北京緊急聯絡,一方面加緊查詢被拐賣的孩子。經過有關方面的共同努力,從1992年9月到1993年1月,被拐的5名男嬰的4名已經回到了他們親生母親的懷抱,只有1名患病的孩子仍下落不明

在孫全美被押解回京的那天,北京南站的站臺上人聲鼎沸。

罪犯剛剛走下火車,憤怒的人群便湧了上來,若不是刑警們嚴加阻止,孫全美當場就會被人們撕爛。

從1989年6月孫全美拐賣第一個兒童到1992年底此案偵破,三年半的時間裡,在堂堂首都北京有五名兒童被拐賣,

如果不是江蘇東海縣青湖鄉那兩個正直機警的農民和該鄉認真負責的公安幹警,此案尚不知何時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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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全美為了滿足一己私慾和她那扭曲的報復心,將痛苦強加在那些無辜的年輕父母和可憐的嬰兒身上,即使她一開始也是遭遇了不幸,但她後來的所作所為,讓人對她無法產生一絲一毫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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