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治病求本
糖尿病屬中醫“消渴”範疇,陰虛燥熱、氣陰兩虛、陰陽兩虛是其發生、發展的重要病機,至病情發展到糖尿病腎病階段,氣陰兩虛是主要病機。
本病臨床上突出表現為倦怠乏力、口乾、消瘦、面色蒼白等。
中醫認為,“氣虛血必瘀”,陰虛血必滯”,瘀血阻絡是病機發展之必然,以舌質黯為主要表現。
故糖尿病腎病的基本病機為氣陰兩虛、瘀血阻絡,基本治則為益氣養陰、活血通絡。
常用藥物有:
益氣藥,
如生黃芪、太子參、西洋參等,
最常用為生黃芪,用量般為30~60g。
張錫純謂消渴“多由於元氣不升”,程益春私淑於張錫純,受張氏影響最為顯著,認為脾虛與消渴病密切相關,並在國內較早提出“脾虛致消”及“理脾愈消”理論。
養陰藥,如山藥、山茱萸、生地黃、女貞子、枸杞子、天花粉等。
活血藥,如水蛭、當歸、赤芍、川芎等,
水蛭為常用之品,常用量為3g。
程益春認為,
消渴病為虛實夾雜之證,虛與滯並存,應慎用力峻破血之品,
水蛭最喜食人之血而性又遲緩,遲緩則氣血小傷,善入則堅積易破,借其力以攻積之久滯,自有利而無害。
二、治未病
氣陰兩虛兼血瘀,是早期糖尿病腎病的基本病機,而氣屬陽,氣虛甚則陽亦不足;陰陽互根,陰損極則陽亦虛,故陽虛是氣陰兩虛發展的必然結果;陽虛不能化氣行水,水津不布,則會出現水腫、小便不利等。
程益春認為,
陽虛是消渴病腎病發展過程中質的改變,而水腫的出現則是病情加重的重要標誌。
因此,
及早使用溫陽藥物成為程益春治療糖尿病腎病的大特色,
亦符合張景嶽“陽中求陰”、“陰中求陽”之要求,
多選用熟附子、肉桂、淫羊藿等,具有“未病先防”及“既病防變”雙重含義。
三、善用藥對
1. 熟大黃配肉桂:
在治療糖尿病腎病時,對熟大黃與肉桂的配伍情有獨鍾。
他認為,
肉桂作用有四:少火生氣、溫通血脈、陰中求陽、溫補腎陽。
熟大黃作用有三,洩熱、通腑、活血,熟大黃與諸藥同煎,且無氣分藥(枳實、厚朴等)並行,洩下力緩,可防暴洩傷正。
一般用量為3~9g,臨床根據便秘的有無輕重,調整大黃用量。
現代藥理研究證明,大黃有降尿素氮之功效,對改善腎功能大有益處,與中醫學排毒理論一致。
熟大黃與肉桂配伍,一溫一寒,一補一瀉,寒溫並用,補瀉兼施,祛邪不傷正,扶正不斂邪,
二藥配伍屬溫通之劑,甚合消渴病腎病之病機。
2. 黃芪配山藥:
黃芪甘溫,補中益氣、昇陽止渴;山藥甘平,益脾陰、固腎精。二藥配用,氣陰兼顧,健脾益氣生津,補腎澀精止遺,使脾氣健旺,下元固壯。
此藥對有降尿糖之功效,程益春認為糖尿病腎病早期仍屬“消渴”範疇,氣陰雙虧為其主要病機。黃
芪、山藥健脾補腎,氣陰雙補,為治療之主藥。
3. 冬葵子配芡實:
冬葵子利水、滑腸,芡實補脾、固腎,
二者補瀉同施,標本兼顧,亦為治療糖尿病腎病之常用對藥。
四、常用藥物
1. 生黃芪:
陳士鐸在《本草新編》中提到:“黃芪原不必蜜炙也,世人謂黃芪炙則補而生則瀉,其實生用未嘗小補也”。
臨床觀察亦發現生黃芪用於治療消渴病效果明顯。
2. 熟大黃:
在消渴病中,多用熟大黃,約佔99%之多。
原因在於消渴病以虛為本,以實為標,即使伴有大便乾結,亦不耐攻伐,且常出現大便幹稀不調;一旦用藥過甚,使大便稀溏,恢復將更為困難。
此處取熟大黃,且與諸藥同煎,為一藥三用,即通腑、洩熱、活血。
3. 馬齒莧:
馬齒莧味酸以生津,性寒可清熱,主歸肝、大腸經。《本草拾遺》謂之“破痃癖,止消渴”,現代藥理研究表明其有一定的降糖作用。
程益春以南瓜、山藥、馬齒莧為原料,加工製成南山莧菜,作為治療消渴病的食療藥物。
五、按語
糖尿病腎病為糖尿病嚴重併發症,早期尚可逆轉,中後期僅能延緩其進展。患者常因年輕時不注意、治療不及時或經濟因素,使病情發展至中後期,此時治療相當棘手。
因此強調,
早期治療、堅持治療、配合治療是防治糖尿病腎病的基本原則。
注:
具體治療與用藥請遵醫囑!
本文選摘自《中西醫結合治療糖尿病併發症》,李昌祁、霍立光、張永昌編著,人民衛生出版社出版,2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