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先生收陰魂(民間鬼故事)

根生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木匠,祖傳的木工手藝做的桌椅很好看工整,而且價格不貴,這個年代早就流行買新傢俱,很少有人找木匠做了,只是當地的一些風俗還是給根生留了條活路。

在當地農村,小夥子結婚時必須要有木匠做的新傢俱,這是祖上留下來的規矩,一直都保留著,所以根生才能靠著祖傳的手藝遊走十里八鄉,賺些養家餬口的本錢。

上嶺村李家找根生做幾個立櫃和一些桌椅,老李家兒子又要娶媳婦了,為什麼說又呢,因為李家這個兒子之前結過一次婚,遺憾的是結婚當晚新媳婦死了,其中詳情外人知曉的並不多。

這事過了大概有四五年了,小李也馬上三十的人了,是時候再娶媳婦傳宗接代了,根生掐著菸頭回憶當年,小李第一次結婚也是他給做的傢俱呢,算是老主顧。

因為做的傢俱不少,幾個立櫃和桌椅等等,要好幾天忙活,老李便給根生拾掇了一個沒人住的屋子,根生進屋子瞧了瞧,擺著的傢俱都很眼熟,可不就是出自自己之手嘛。老李解釋說這是兒子當年結婚用的新房,打出事後沒人住過,這次結婚用的新蓋的房子,這間屋子正好給根生住。

農村人沒有什麼講究,出門在外只要有個炕頭能睡覺就成,根生也就沒有多想,準備安定下來好好做傢俱。

陰陽先生收陰魂(民間鬼故事)

頭天晚上半夜,咣噹咣噹的聲音把根生從睡夢裡吵醒,這聲音有些像誰在用指節敲木板,根生睜開眼睛時屋裡很黑,伸手不見五指,但明顯能感覺到屋子裡有外人,因為地上有沙沙的腳步聲。

根生想伸手拉床頭的燈繩,全身卻動不了,手腳像是被重物壓著一般。根生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感覺喉嚨裡憋著什麼東西似的。

根生是個木匠,十里八鄉走街串巷也算見過大世面,知道自己這是遇到鬼壓床了,心裡便默唸著他知道的所有佛的名字,沒一會兒身上的壓迫感消失了,根生才打開了燈。

牆角位置放著一個漆著黃漆皮的立櫃,剛才發出聲音的方位就是那裡,根生打量著自己幾年前做的那個立櫃,拉開櫃門看了看,空空如也,像是從來沒有用過。

根生只當是自己多疑了,但鬼壓床是確確實實發生了,根生從工具包裡摸出了墨斗和魯班尺放在床頭,木匠就是因為這兩種工具才敢出門在外,不乾淨的東西比較忌憚這些,據說魯班尺自成陣法,有木匠的祖師爺魯班靈魂加成。

後半夜睡夢裡恍惚聽到有人敲櫃子的咣咣聲,但根生還是睡了個好覺,沒再發生鬼壓床這種事。

早上吃飯的時候根生和老李說叨這事,“你家之前那個媳婦……不會就死在我住的那屋吧?”

畢竟是忌諱,根生說的很猶豫。

“是在那屋沒的,但她是心臟不對勁才沒的……怎麼?你?”老李結巴了一下,看錶情很不自然。

“就說那屋子有點不對勁。”根生沒多大反應,繼續夾著菜。

“怎麼不對勁?”老李的筷子僵在半空裡。

“她陰魂還在新房裡遊蕩呢。”

老李一個哆嗦,筷子掉在桌上,嘆了一口氣說,“實話給你說了吧,那個屋子是不太乾淨,所以這麼多年來沒住人,這次結婚才專門蓋了新房子,我以為她只是纏著我們自家人,沒想到你也發現了,那你今晚跟我睡吧。”

根生擺擺手,“沒事,我有魯班尺在手,她動不了我,而且我腳氣重,還是自己睡的好。”

老李也不勉強,只能暫時如此。

這天晚上咣咣聲依舊,直到後半夜才淡了些。

第二天老李出事了,他去幫兒子收拾新房時不知怎的突然中了邪,整個人又哭又笑,說話不清不楚,嘴裡還流著口水。

“丟魂了!”根生想都不想的告訴小李,“去找個陰陽先生叫叫魂,而且你家老房子裡……也看看吧。”

小李自然知道老房子的事情,二話沒說騎著摩托車直奔鎮子。也趕巧了,當時我正在那個鎮子辦事,主家和老李家認識,便把我介紹過去,讓我幫著收拾收拾。

老李家老房子從地理位置來看在新房子東偏北一點點,相距百多米吧。

我在新房東方三十米處的路上點了三炷香,燒了幾刀黃紙,小李抱著一隻紅公雞跟在我身後。

“李新民,回來喲!”我口裡喊著老李的名字,拿著香一步一步向著新房走,老李就躺在新房的床上。

“回來咯!”小李在身後應著,我喊一次,他便答一次。

這個過程裡走路也有講究,右腳先邁一步,左腳跟上卻不急著向前,兩腳並在一起頓上一頓才能邁開左腳,右腳再跟上,停頓,繼續,如此慢慢走,魂魄才好跟上腳步。

“李新民,回來喲!”走幾步喊一次,小李跟著我的腳步答著“回來咯”,一直要走到老李的床頭,然後將香插在床頭香爐裡,紅公雞綁在床腿上。

老李醒過來了,也清醒了,他說昨晚聽到有人喊他名字,一早醒來感覺昏昏沉沉的就沒了知覺。

我也詳細的詢問了當年那場婚事的前因後果,老李坦白告訴了我,原來那姑娘因為心臟病在新婚之夜去世,心裡不甘,總是在新房裡徘徊,摸著新傢俱,幻想著自己結婚時的情景,所以陰魂不散。

“根生,你今晚再在那屋子住一晚上,今晚就別帶魯班尺了,我想法子收了她吧。”我已經有了主意。

“那女娃也是個可憐人,你別難為她。”老李也算有點良心,還為自己曾經的兒媳婦考慮著。

“我有分寸。”我回答他。

於是根生又在鬧鬼的屋子裡住著,今晚不用關燈,他只要假裝睡覺就成。

我蹲在門口聽著動靜,半夜一兩點,裡面傳來咣咣的輕響聲,出現了。

我一腳踹開門,一個淡淡的紅影子嗖的躥進了根生身上蓋著的紅色鴛鴦被裡。

“酒碗!”我喊了一聲,老李將事先準備好的白瓷碗端給我(事先準備了好些東西,符、酒碗、狗血、童子尿、桃木劍等等,以應對各種情況),我將一張符點著放進碗裡,向著被子一潑,一陣像狗叫一樣的嗚嗚聲從被子裡傳來。

掏出半張黃紙對摺一下,用指甲麻溜的掐了個紙娃娃放到被子上,順手抄起門口根生用的魯班尺在被子上敲打著,“進去,不然會傷了你。”之所以用魯班尺就是這個道理,桃木劍的話肯定會傷了陰魂,別的東西又碰不到她,只有魯班尺會讓她忌憚又不像桃木劍那樣陽氣重,恰好不過。

被子上的紙人嗖的立了起來,顫顫巍巍的抖動著。

我拿著紙人在上面畫了個小符,“扎一對大些的紙人,將這小紙人放進女紙人裡,等你兒子結婚時給這兩紙人也辦個冥婚,事後將一對紙人埋了就好。”

老李二話沒說埋著頭出去買紙人去了。

小李結婚的時候我還在那個小鎮,被邀請去喝喜酒。

新房裡司儀在主持婚事,老房子裡也在悄悄的辦喜事,由我坐鎮。

等一對紙人順利入土,老李提了些菸酒禮品給我,根生送了我他親手雕的小木人,一對大胖娃娃,很是惟妙惟肖。

臨離別前我給李家留了幾道符,也給根生送了一道,畢竟他接觸過那東西,多提防著總沒錯。

如今幾年過去了,李家和根生一切平安,老李一家逢年過節都會多祭拜些東西,村裡沒人知道他們祭拜誰,反正老李抱上了孫子,正享受天倫之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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