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利生意背後，“燕窩第一股”難逃智商稅
處於燕窩行業頭部的燕之屋，正衝刺“燕窩第一股”。
5月9日，燕之屋更新了招股書。在此之前，證監會披露的反饋意見就公司規範性、資訊披露等多個問題提出問詢，要求燕之屋說明關於燕窩的營養價值介紹等相關材料、資料來源，是否有權威出處。
燕之屋，依舊擺脫不了“智商稅”的質疑！
一門暴利的生意
作為中國四大傳統名貴食品“燕鮑翅參”之首的燕窩，近年來在資本的助力下，飛入尋常百姓家，成為滋補市場增速最快的品類之一。
根據艾瑞諮詢釋出的《2019 年中國大健康消費發展白皮書》，在滋補養生類目中，燕窩成交額佔比約為三成，佔據第一位置。另據國燕委釋出的《2020年燕窩行業白皮書》，中國燕窩消費市場在2020年已達到約400億左右規模。
雖然燕窩核心原材料產自東南亞，我國卻是最大的消費市場。消費場景主要為孕婦市場、養生市場、禮品市場、美食市場。在電商渠道，90後、千禧一代正逐步成為燕窩產品消費市場的重要力量，其中女性佔比75。5%，年齡集中在25-44之間。
目前，燕窩行業知名企業主要有燕之屋、小仙燉、同仁堂等。
從招股書來看，燕窩確實是一門賺錢的生意，這也是燕之屋衝刺IPO的底氣所在。
成立於1997年的燕之屋作為國內頭部燕窩產品品牌，現旗下擁有常溫即食燕窩、鮮燉燕窩、幹燕窩及其他燕窩衍生產品。2012年，公司率先推出了碗裝常溫即食燕窩“碗燕”，如今已成為明星產品。
2019-2021年，燕之屋實現營業收入分別為9。51億元、12。99億元和14。99億元，其中2020年和2021年分別同比增長36。66%和15。38%；實現歸母淨利潤分別為0。79億元、1。20億元和1。67億元，其中2020年和2021年分別同比增長52。17%和38。55%。
報告期內，燕之屋綜合毛利率分別為 48。55%、48。65%和 52。67%。2021年毛利率回升明顯，主要原因是公司原材料採購均價下降以及促銷力度有所減小。招股書透露，上游原產地印度尼西亞和馬來西亞人工燕屋產業近年快速擴張，我國燕窩產品進口價格總體呈現穩中有降態勢。
報告期內，公司扣非後加權平均淨資產收益率分別為 35。37%、54。08%和 54。66%，這是一組恐怖的資料！當然，行業擴產的趨勢下，如此高的盈利水平很難長久保持。
公司的銷售模式向白酒看齊，為“先收款後發貨”，因此現金流也很亮眼。報告期內，公司經營現金流量淨額分別為1。58億元、1。32億元、2。38億元，遠遠超過同期淨利潤資料。
銷售費用一路猛增
暴利的背後，離不開燕窩這個行業“輕研發、重營銷”的商業模式。
據招股書給出的資料，近三年，燕之屋的研發費用分別只有0。19億元、0。18億元、0。19億元，原地踏步，最新的研發投入佔營收比例僅有1。26%。
而銷售費用分別為3。08億元、3。17億元、3。91億元，一路增長，且常年保持在營收的25%以上，3年累計銷售費用超過10億之巨，是期間累計淨利潤的近3倍。
錢都花到哪去了？截至2021年末，公司1705名員工中，研發人員僅有47人，而銷售人員為587人。據此計算，一年的人均銷售費用高達66。6萬元？當然不是，銷售的大頭在廣告宣傳費。
近三年，公司的廣告宣傳費用接近7億元。確實捨得砸錢。在營銷上，燕之屋前後跟劉嘉玲、林志玲、趙麗穎等一線明星合作。
圖片來源：公司官網截圖
值得注意的是，燕之屋的營銷之猛引起了監管層的問詢。
燕之屋先前的代言人劉嘉玲曾表示自己保養的秘訣是“吃燕窩只選燕之屋碗燕”，稱自己“每天吃一碗燕之屋的碗燕”；在一些宣傳燕之屋燕窩的軟文廣告中也曾寫到，清朝的皇帝因食用燕窩而長壽，慈禧太后也靠燕窩進行滋補，使得太后年過六旬容顏依舊……暗示燕之屋燕窩延年益壽功效。
證監會在反饋意見中問到：是否存在上述類似媒體廣告？並要求具體列表說明公司廣告等相關宣傳材料的具體宣傳口徑，相關宣傳是否存在虛假宣傳等合規風險，公司是否因此受到行政處罰。大量廣告營銷支撐業績，公司是否存在影響持續經營能力的相關風險。
有業內專家表示，燕窩產品給消費者的認知一直是保健品，但事實上，當下市場上的燕窩產品均為食品。根據相關法規，食品在廣告營銷中是不允許宣傳功效的，即使是保健品的功效宣稱也越來越受約束，個別品牌的廣告存在打擦邊球的嫌疑，確有涉嫌虛假宣傳的風險。
真實營養飽受質疑
官網上，一盒180g碗燕禮盒（6碗裝·飛天款）價格高達3599元，平均一碗的價格約600元。如果每天一碗，吃上一個月的花費將高達18000元，超過很多年輕人的工資水平。但是其消費群體卻大有人在，對“智商稅”說法似乎更加包容。
根據歐睿國際認證， 2017-2019 年燕之屋燕窩零售額連續三年全球第一；根據北京中研世紀諮詢有限公司統計，2019 年、2020 年和 2021 年， 燕之屋包裝燕窩產品銷量全國領先。
可見廣告的效果還是搶佔了不少人的心智，那麼燕窩自身營養價值如何呢？
據燕之屋介紹，含量可達10%以上的唾液酸——“N-乙醯基神經氨酸”，是燕窩中關鍵的活性成分之一。“目前，實驗室研究表明，唾液酸在免疫調節、抗衰老、促進細胞生長等方面具有有益功效，同時唾液酸熱穩定性較好，燉煮或加工成即食燕窩罐頭，唾液酸均可以得到較好保留。”此外，燕窩除本身具有較高的唾液酸等特殊營養成分外，還兼具禮品屬性、高階食材屬性等特殊意義，這也是當前燕窩消費市場持續擴張的重要原因。
對於燕之屋的相關表述，證監會要求燕之屋說明關於燕窩的營養價值介紹等相關材料、資料來源，是否有權威出處，是否存在虛假宣傳等合規風險，公司是否因此受到行政處罰。
2020年7月，《消費者報道》曾經在《即食冰糖燕窩對比測試：燕之屋、同仁堂、康復來97%以上的成分是糖水？》的評測中，測出的6款即食冰糖燕窩幾乎毫無營養價值，唾液酸和蛋白質含量甚至不及5毛錢的雞蛋和2塊錢的牛奶。
食品安全、突擊分紅等問題
相比營養價值不清外，食品安全是更大的問題。
2011 年，浙江省工商局在抽檢中發現，3萬多盞血燕的亞硝酸鹽含量超標，最高超標350倍，血燕產品不合格率高達100%，燕之屋捲入其中。
“血燕”事件嚴重打擊了消費者信心，為此國家限制燕窩進口兩年，燕窩行業遭受沉重打擊，行業質量監管開始起步。但是沒有國標出臺的背景下，行業亂象很難徹底根除，2020年的辛巴“假燕窩”事件，讓輿論開始重新審視燕窩行業存在的問題。
此外，燕之屋還存在突擊分紅的情形。據招股書披露，2019年至2021年，燕之屋共分紅5次，累計分紅2。5億，期間68%的淨利潤都用於了分紅，分紅分到流動資金不足。一轉頭，燕之屋要從市場募資1。9億“補血”。
因此，證監會要求公司說明報告期內利潤分配的詳細情況，現金分紅政策是否穩定、可預期，是否發生突擊分紅、大額分紅等情況，是否可能影響公司持續經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