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雜俎》雲:“龍性淫,無所不交,故種獨多耳。”也就是說,龍生性好淫,與很多動物都有染,所以龍子也就具備多樣性。關於龍子很多人都有重複講過,但看得多了,很多問題仍然沒能解答。就比方說,龍子的形象多用於某某地方,可是各位龍子的形象究竟是什麼樣的?龍生九子的說法有很多,排序更是多樣,有的龍子說法中有某位龍子,在另外的九子之列中卻又沒有了他……今天,我們就來說說關於龍子的那些事。
坊間說法:
(龍)與犀交合,生囚牛;與豺交合,生睚眥;與猴交合,生嘲風;與象交合,生蒲牢;與獅交合,生狻猊;與龜交合,生贔屓;與虎交合,生狴犴;與魚交合,生螭吻;與犬交合,生負屓;與熊交合,生貔貅。(細心的朋友可能已經發現了,這裡其實就已經出現了十位龍子。)
【囚牛】(qiú niú)
形如有鱗有角的黃色小龍,生性溫順,專好音律,今胡琴頭上刻獸是其形象。《治世餘聞》有云:“囚牛,龍種,性好音樂。”
【睚眥】(yá zì)
形如生有龍角的豺狼,平生嗜殺喜鬥,好勇擅鬥,常刻鏤於刀環、劍柄吞口。世人常以“睚眥必報”比喻心胸極狹窄。
【嘲風】(cháo fēng)
形如走獸,好登高遠望,喜冒險,常築於殿角簷頭。民間也將嘲風當做辟邪鎮宅的瑞獸。
【蒲牢】(pú láo)
形如龍,但身形小,好吼叫,“凡鍾欲令聲大音”故將其鑄為鐘上獸紐。說蒲牢性好鳴可能不太準確,只能說他擅長鳴,之所以老鳴,多半是被鯨嚇出來的。《西京賦·注》中載:“海中有大魚曰鯨,海邊又有獸名蒲牢,蒲牢素畏鯨,鯨魚擊蒲牢,輒大鳴。凡鍾欲令聲大者,故作蒲牢於上,所以撞之為鯨魚。”喜歡在海邊玩耍的蒲牢,懼怕鯨的騷擾,鯨撞蒲牢,蒲牢大呼救命。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狻猊】(suān ní)
貌如獅,喜煙好坐,喜靜不喜動,其形象常用於香爐之上。其性格被佛教所欣賞,也將其形象用作於佛座獅子,稱其為佛祖坐騎。
狻猊 [明]王圻、王思義《三才圖會》
【贔屓】(bì xì)
形碑下龍龜,即龍龜,似龜有齒,能馱三山五嶽。又名:霸下、壩下、八夏、龜趺、蟲八蟲夏等。多用於石碑、石柱之底臺及牆頭裝飾。相傳,贔屓常背山作亂,被大禹收付後助其治水。治水成功後,大禹為防止他再作亂,就用石碑刻上它治水的功績,讓它揹著給世人看,享受世人膜拜。
【狴犴】(bì àn)
形如虎,不怒自威,平生好訟,不僅急公好義,仗義執言,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常用作古時衙門。《龍經》有云:“狴犴好訟,亦曰憲章。”
【負屓】(fù xì)
形如龍,雅好斯文,常盤繞石碑頂,故將其形象多雕與石碑頂。
【螭吻】(chī wěn)
形龍頭魚身,即龍魚,又名:鴟尾、鴟吻。生性好吞,常築於宮殿建築的屋脊上。北宋吳楚原《青箱雜記》記載:“海為魚,虯尾似鴟,用以噴浪則降雨”。屋脊上安置螭吻的寓意,就是避免火災。
以上是傳統意義上,大眾對於龍生九子較為肯定的一種說法。實際上,對於“龍生九子”的說法,自古以來各方學者就爭論不休,有的是在爭執九子的排序問題,有的則在爭論九子究竟是九個還是多個。最終的結果往往出現,認定九子就是九個的學者容不得其他龍子的存在,而認定九子不單單是九個的學者就把“犼”“獬豸”甚至“螭首”(即螭龍的頭)都歸入龍子之類。也正因為如此,各類排序的說法也比比皆是。筆者認為,龍生九子中的的“九”是“多”的意思,並不是說龍子就有九位,但也絕不代表一些非龍子之類也能混談其中。
下面是“龍生九子”的補充名目:
【饕餮】(tāo tiè)
形似狼,好飲食,被世人視為貪食惡獸,鐘鼎彝器上多雕刻其頭部形狀作為裝飾。
狍鴞(即“饕餮”)《山海經圖》[清]彩繪本
【蚣蝮】(gōng fù)
龍首獅相頭頂一對犄角,身體、四肢、尾巴均有龍鱗。性喜水,又被稱為避水獸、吸水獸,能調節水量,多被雕成橋柱上的獸形。
【椒圖】(jiāo tú)
形似螺蚌,性好閉,故立於門鋪或製為銜環獸首。
【金吾】(jīn wú )
金吾,其形似美人,首魚,尾有兩翼,其性通靈,不睡,故用巡警。出自[清]褚人獲《堅瓠集》引[明]楊慎“龍生九子”,並注:“然升庵(即楊慎)無所引證,且與金吾而為十矣”。也就說,楊慎所說的龍子金吾,雖為龍子,卻找不到引證,所以位於第十子。
【貔貅】(pí xiū)
貔貅,是坊間補充的“龍子”之一,其形象多為龍頭、馬身、麟腳,形似獅子,毛色灰白,會飛。貔貅分雌雄,雄為貔,雌為貅,一角貔貅叫天祿,兩角貔貅叫辟邪。自古被奉為納財瑞獸,有開運、辟邪、鎮宅等作用。
《五代史》中描寫龍好淫:
遇
牝
必交,如得牛則生麟,得豕則生象,得馬則生龍駒,得
雉
則結卵成蛟。明·謝肇淛在《五雜俎》中也如是言:龍性最淫,故與牛交,則生麟;與豕交,則生象;與馬交,則生龍馬;即婦人遇之,亦有為其所汙者。
也就是說,除了上述龍子外,
【麒麟】、【龍馬】
等麟屬,甚至連
【蛟】
之流的蛟屬,也都應在龍子之列。至於所汙婦人所生者,姑且一笑置之。
龍馬 [日 · 江戶時期]《怪奇鳥獸圖卷》
龍馬 [明]王圻、王思義《三才圖會》
有人言,饕餮為四凶之一,不能作為瑞獸供之,故將饕餮排除在龍子之外。若按此道理講,龍龜霸下背三山五嶽興風作浪又豈能當瑞獸供之?雖後隨大禹治水有功,但好大喜功揹負撰刻他治水功績的石碑而行又豈能當瑞獸供之?
世間諸事並非黑白分明,非黑即白或非白即黑的說法著實只能作玩笑了之。
不然若以“萬惡淫為首”而論之,龍又豈能劃入四靈之列?若以“子不教,父之過”而論之,龍子之過,為父之龍也難逃其咎。
(文:花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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