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的事了。
1991年5月，華東地區出現了持續多日的大暴雨。
異常天氣直接導致中國18個省、市遭受重大水災。重災區安徽和江蘇兩省，受災人數合計9000萬，各項經濟損失高達160億人民幣，200萬人滯留河堤，無家可歸。
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華東水災”，90年代的中國難以招架。於是，中國向全世界發出了“救災緊急呼籲”。
▲受災的人民。圖源：網路
隨即，中國電影史上出現了一部至今仍無法超越的“爛片”——《豪門夜宴》。
這部香港演藝界為華東災民籌集善款的賑災之作，陣容豪華，齊集200多位香港明星，隨便一個“茄呢啡”（跑龍套）都是觀眾無比熟悉的面孔——張國榮、譚詠麟、梁朝偉、梅豔芳、張曼玉、吳君如……
▲《豪門夜宴》海報。圖源：網路
因愛而成的《豪門夜宴》，是一張80、90年代香港娛樂圈大合照，留下了黃金一代的珍貴回憶。
而裡邊，有四位年輕人即將在大幕剛剛拉開的90年代大放異彩，他們一步步定義“偶像”的內涵，並持續“統治”亞洲娛樂圈十餘年。
劉德華，張學友，黎明，郭富城。
▲四大天王合照。圖源：網路
在那個群星閃耀的年代，他們各憑本事殺出重圍，港媒用佛教中的“四大天王”來稱呼他們。
成長軌跡各異的四人，相遇與走紅充滿著偶然，也預示著必然。
01
1981年，20歲的劉德華左手拿著無線電視藝員訓練班報名表，右手拿著應屆高等程度教育課程報名表，一連串的疑問在心中響起。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何去何從？
面對人生中第一次抉擇，他認真地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優點與缺點，一一進行分析：
“唸書一直念下去適合我的性格嗎？”
“我喜歡藝術工作嗎？我可以吃苦頭嗎？”
最後，他選擇了自己左手邊的表格，考入了第十期無線藝員訓練班。
這一期，他的同學有演什麼像什麼的影帝梁家輝，聖誕節吉祥物鰲拜大人徐錦江，著名導演張之亮等人。
事實證明，劉德華對自己有著清醒的認識，這成為了他一生中最關鍵的選擇。
▲《無間道》劇照。圖源：網路
劉德華自小就喜歡演戲。
剛上小學，劉德華全家從大埔區搬到市區鑽石山，經營著一家雜貨鋪與冰室。而隔壁，是堅城片場。
劉德華十分熱衷於接聽店鋪中的電話，目的是爭取送外賣。“每次到片場，就像進大觀園”，劉德華在那裡見到了曹達華、馮寶寶、石堅等人戲服裡外的樣子，得到了一番“戲如人生，人生如戲”的初體驗。豐富多彩的演藝世界讓這個平凡少年著迷不已。
儘管後來他明白了，人生與戲劇有著很大的差別：戲可以喊停，而人生不能。
進入演藝圈的第二年，劉德華便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在周潤發主演的《鱷魚潭》裡飾演一名殺手，隨後喜提自己演藝生涯中的頭號貴人。
1982年，“新浪潮”電影代表導演許鞍華，籌備《投奔怒海》時邀請的是當時已家喻戶曉的“許文強”周潤發，但周潤發委婉拒絕，轉而給他們推薦了另一位合適的人選——新人劉德華。
▲劉德華在《投奔怒海》中飾演祖明。圖源：網路
作為男二號，《投奔怒海》為劉德華獲得了影視領域的第一個獎項提名——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新人演員。這為劉德華的演藝生涯開了個好頭。
時間又過去一年，劉德華與黃日華、梁朝偉、苗僑偉和湯鎮業四人組成“無線五虎將”，獲得無線電視臺力捧，拍攝了《神鵰俠侶》《鹿鼎記》等多部劇集，大獲成功。
▲“無線五虎將”合照。圖源：網路
原以為自己的演藝事業會繼續平步青雲，但現實很快給了他當頭一棒：因不同意與TVB加簽5年合約，遭遇雪藏。
一年半，足夠很多新人嶄露頭角，取代自己。於是，劉德華另謀發展。
1985年，劉德華開始進軍樂壇，而演戲重心也逐漸轉移到電影上。
摸索之初，水花並不是很大，直到兩、三年後，他的歌終於開始流行了，戲也開始紅了。
1988年，王家衛的詩意黑幫片《旺角卡門》成功為劉德華拿到第二個金像獎提名——此時的劉德華已不再是新人演員，而是最佳男主角。儘管沒有獲獎，但已經為他的演藝事業再鋪就了一個新臺階。
▲《旺角卡門》劇照。圖源：網路
有意思的是，劉德華從《旺角卡門》裡得到了最佳男主角提名，而觀眾似乎從裡面得到了更多，有讓人耳目一新的導演王家衛，還有最佳男配角、江湖人稱“烏蠅（蒼蠅）哥”的張學友。
02
1988年，憑藉著不一般的演戲天賦，張學友這隻“烏蠅”終於再次闖入公眾視野。否則，那一年，他留給公眾最大的印象，可能只有那個在生日派對上扔蛋糕的醉漢。
同是1961年生人的張學友，出生在一個跑船家庭，一家五口擠在鰂魚湧的小房子裡，工業區是他童年的底色。
與劉德華喜歡演戲不同，張學友自小喜歡的是唱歌。
▲演唱會上的張學友。圖源：網路
唱歌在張學友的回憶裡，應該大多數時間等同於快樂。不管是家人還是朋友，但凡聽到他唱歌，都鼓勵、誇讚他，尤其是他的祖母：“好，好，唱得好！”
張學友的媽媽，也支援他去做歌星——張學友自小暈船，無法“子承父業”；想他好好讀書謀出路，偏偏張學友成績“麻麻地”。
張學友生性頑皮，童年除了唱歌，其實還有很多愛好，只是，沒有哪一樣可以像唱歌那樣持續很久。除了日常在廁所大展歌喉，他也有過一些不太系統的學習，跟著隔壁屋大哥的樂隊唱唱歌、學學吉他。
1984年，在身邊人的鼓勵下，已經在國泰航空公司安逸了幾年的張學友糊里糊塗地報名了香港業餘歌唱比賽。既然報了名，就忍不住要認真對待，比賽前一遍又一遍練習那些熟得不能再熟的歌詞。
▲張學友舊照。圖源：網路
儘管決賽時刻“因為情緒激動，竟然唱走了音，表現失準”，他還是一舉奪得了冠軍。現場，前TVB藝人經理馮美基，一眼相中張學友，心中已然有了想法：“學友天生就是一塊唱情歌的料。”
張學友紅得很快。
同是1985年，那一頭，劉德華才剛踏入樂壇，這一頭，張學友的首張專輯《Smile》已經奪得四白金銷量，超過20萬張。要知道，張國榮在他出道的第七年，1984年，才得到人生中第一個四白金。
寶麗金唱片公司乘勝追擊，馬上為張學友推出了第二張專輯《Amour/遙遠的她》。他又成功了，銷量依然超過了20萬張。
1986年，張學友和劉德華，兩位樂壇新秀同臺競技，張學友力壓群雄奪得第八屆“十大中文金曲”裡的“最有前途新人獎”。
他滿心期待自己的未來會如獎項所言，最有前途。
但出乎意料，張學友後面發的幾張專輯銷量大跳水。精心準備的專輯並沒有帶來理想中的回報。市場突如其來的冷落，讓耳邊聽慣了“譚詠麟接班人”“樂壇新希望”的張學友難以適應，於是經常借酒消愁。
因此，才有了被娛記大寫特寫的梅豔芳生日會亂扔蛋糕事件。
▲媒體鏡頭下的“張學友扔蛋糕”。圖源：網路
事實上，當年並非娛記所寫的“學友發酒瘋”，只是正常的派對打鬧行為，但這一事件足以讓大眾對張學友的印象跌至谷底。而張學友也終於意識到，這段時間自己的形象是多麼的糟糕：“當時有那麼多人在場，為什麼記者不說其他人醉酒搗亂，偏說是我呢？”
張學友在歌壇上極其失意的這一年，在影壇上卻開花了。他飾演的黑幫小弟“烏蠅”成為了銀幕上的經典角色，獲得影視界一致好評。甚至，在若干年後，還成為了風靡網路的表情包。
▲《旺角卡門》劇照，如今成為了流行表情包。圖源：網路
不過，唱歌始終才是張學友的最愛。“我對自己說，我一定要發奮工作，洗去自己在觀眾心中的不良形象，再不能讓他們失望了。”張學友決心再戰歌壇。
1989年12月15日，張學友出了一張新專輯，《只願一生愛一人》。專輯封面上的張學友風度翩翩，那個熟悉的情歌王子又回來了。
一個星期後，張國榮在香港紅磡體育館舉辦告別樂壇演唱會，盛極一時的“譚張爭霸”年代終於落下帷幕。
譚詠麟宣佈不再領獎，張國榮告別樂壇後跑到加拿大，梅豔芳也宣佈退出競奪音樂獎項，陳慧嫻跑到美國讀書……80年代的前輩紛紛隱退，後輩的時代來了。
1990年的香港樂壇上，劉德華和張學友率先成為了一對“勁敵”。而同年，一位生於北京的年輕人在香港發行了他入行以來的第一張專輯，也是同名專輯，名叫《LEON》，隨後悄然崛起。
03
1985年，當劉德華、張學友準備在香港樂壇大展拳腳時，在英國留學的黎明因鼻子過敏還染上了花粉症，趁著暑假回到香港養病。由於容貌太過出眾，放了個暑假就被星探挖掘，參加碧泉新星大賽，獲得冠軍。
次年，黎明參加第五屆新秀歌唱大賽，簽約華星，正式進入演藝圈。
不同於劉、張二人的普通工薪家庭出身，黎明是富二代，是“不紅就要回去繼承家業”這樣一種存在。
▲黎明舊照。圖源：網路
儘管出道順利，但多數時間是不溫不火的狀態。
1989年，傳聞他在拍攝TVB《晉文公傳奇》期間，由於感冒發燒經常遲到，時不時還將私家跑車開入片場，引起劇組不滿，拍完就遭到了TVB的雪藏。
1990年，出道四年後，在香港“音樂教父”戴思聰的力薦下，黎明轉投寶麗金唱片，演藝事業的春天方才來臨。憑藉《LEON》，黎明獲得香港電臺十大中文金曲“最有前途新人銀獎”；與劉青雲、黎美嫻合作了電視劇《人在邊緣》，憑藉林奕龍一角在香港走紅。
香港島迅速颳起了一股“黎明旋風”。
從此，兩個人的PK，變成了三個人的故事。
巧的是，同一時間，有另一位年輕人，在隔海相望的臺灣島颳起了另一股偶像旋風。
“你是郭富城嗎？你是嗎？”
作為劉德華師弟的郭富城，自1984年考入無線舞蹈訓練班，再到1987年轉入無線藝員訓練班，即使甲等成績畢業，被打造為“銀河十星”，也沒辦法複製“無線五虎將”的成功。
拍攝電視劇初期，總是出演小角色，人稱“階磚三”（鋤大地撲克牌遊戲中最小的牌），凡是打戲，咖位低的就先被安排出去打鬥。從白天七點通告到凌晨三點收工，從九龍電視城回香港東邊的家距離遙遠，讓他十分糾結——睡眠不足，第二天如何繼續打鬥？
郭富城曾出演過一部名叫《打工貴族》劇集裡的單元劇《玻璃懶佬鞋》，扮演一個街頭混混，無意中被廣告公司發掘拍了一個喝水的廣告，從此大紅大紫。
▲郭富城舊照。圖源：網路
沒想到，“戲如人生，人生如戲”最早在他身上應驗了。
1990年，郭富城試鏡成功一個臺灣機車廣告，被女主角潑水，一潑即紅。廣告公司的人打爆call機告訴他，你的廣告在臺灣很紅啊！但是，郭富城並不相信，在那個遙遠的地方，怎麼可能呢？
後來，又有一個叫譚健常的人打電話給他，問他要不要來臺灣唱歌，郭富城心動了。
▲郭富城在機車廣告中被潑水，一夜爆紅。圖源：網路
來到臺灣，他終於知道別人說的都是真的。
在燈光昏暗的臺灣街頭，一群小妹妹面紅耳赤地圍著郭富城，問他：“你是郭富城？你是嗎？”郭富城從來沒想過，遙遠對岸竟然會有人用清脆的國語喊出自己的名字。
1990年，郭富城在臺灣推出個人國語專輯《對你愛不完》，亞洲銷量突破100萬張，從臺灣一路火回香港，火向亞洲。
“對你愛愛愛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遠~”
郭富城的經典舞蹈動作被競相模仿，郭富城頭（四六分）也成為了眾多靚仔靚女的潮流造型。
▲郭富城經典舞蹈動作。圖源：網路
1991年，香港樂壇三劍客常年霸佔各大音樂頒獎典禮榜單，多麼熱鬧。
1992年元月，又一年的“十大中文金曲”頒獎典禮。這一年，劉德華和張學友同獲IFPI唱片銷量大獎，黎明獲得全年銷量大獎，而“最有前途新人獎”則頒給了“舊人”郭富城，他終於從臺灣殺回了香港大本營。
也是從這一年起，媒體開始用“四大天王”來稱呼這四位在香港甚至亞洲娛樂圈叱吒風雲的偶像明星。
04
90年代，騰飛的經濟，解放的思想，世俗化、大眾化的文化消費成為社會主流，四大天王這樣的偶像帶領著眾多年輕人“發夢”，而他們也在繼續完成自己的夢想。
不管是在樂壇還是影壇，都有他們的身影，而他們所佔據的席位，極具份量，近乎壟斷。這種盛況持續了大約十年。
▲四大天王合照。圖源：網路
發專輯，他們屢屢收穫傲人的銷量成績。譬如劉德華，銷量超過5萬的白金唱片達到了60張，1990年後的專輯銷量，在亞洲破百萬是很輕鬆的事。
開巡演，場場爆滿。譬如張學友1991年巡演的廣州站，有的打工人不惜掏出數月積攢下來的1000元從黃牛手中購買炒價門票，一睹其風采。那一年，廣州職工年人均工資不過在3500—6000元之間。
頒獎典禮，毫無懸念都是他們的名字。1990—2000年，十年之間，香港十大勁歌金曲頒獎典禮的“最受歡迎男歌星”獎項均由四大天王包攬，最大的懸念可能是劉德華拿了5次，郭富城拿了3次，黎明拿了2次，張學友拿了1次。
▲四大天王合照。圖源：網路
儘管張學友和黎明的獲獎次數看上去比較少，不過，他們的歌輪番霸佔金曲金獎：
1991年，《每天愛你多一些》（張學友）
1992年，《分手總要在雨天》（張學友）
1993年，《只想一生跟你走》（張學友）
1994年，《哪有一天不想你》（黎明）
1995年，《離開以後》（張學友）
1996年，《情深說話未曾講》（黎明）
1997年，《只要為我愛一天》（黎明）
1998年，《我這樣愛你》（黎明）
而影壇上，則是不斷累積的過程。直至如今，四人共捧回了5個金馬影帝、4個金像影帝獎座。
這些年來，雖然四大天王之間競爭激烈，但他們一直是好對手，好朋友。
▲1993年，在十大中文金曲頒獎典禮上，四人同臺合唱《朋友》。圖源：網路
四大天王的偶像之風，除了在香港紅火，還席捲內地，直接催生了內地第一批追星族。
一首打油詩：床前劉德華，疑是張學友，舉頭望黎明，低頭郭富城，小朋友可以脫口而出；《忘情水》《每天愛你多一些》《對你愛不完》等流行歌曲在大街小巷、卡拉OK裡日日夜夜被傳唱；帥氣逼人的海報、貼紙佔據了少男少女們的房間、課桌和記事本；為偶像抄歌詞、寫“情信”，不知道費了多少紙筆……
▲電影《我的少女時代》中，女主角追星劉德華。圖源：網路
1997年，香港迴歸，他們再次同臺，與林子祥、葉倩文、譚詠麟、王菲合唱了《香江組曲-迴歸頌》。這是他們的倒數第三次同臺合作。
迴歸前後這兩年，四大天王鉚足了勁。
劉德華髮表歌曲《中國人》，這首歌來得剛剛好。1998年二度登上春晚舞臺，與毛寧、張信哲共同演唱《大中國》。
張學友導演並主演的音樂劇《雪狼湖》在香港連續上演42場，創造了香港音樂劇演出的票房紀錄。
黎明主演的《甜蜜蜜》，被美國《時代週刊》評為年度全球十大佳片第二位。
郭富城在紅館連開18場“郭富城最激演唱會”，表演了經典舞蹈動作45度身體傾斜，奪得1996年十大勁歌金曲“至尊舞臺大獎”。
大家的發展各有專長，各有成績。
慢慢地，隨著改革開放後內地持續發展，香港流行文化的影響力也在不知不覺中下降。內地搖滾樂代表“魔巖三傑”、唐朝樂隊等曾經反向輸出到港臺地區，掀起另一種潮流。而隨著香港“原創歌曲運動”的推進和網際網路時代的來臨，質量青黃不接的原創歌曲和猖狂的盜版行為更是導致港樂的唱片銷量直線下降。
▲魔巖三傑：張楚、何勇、竇唯（從左至右）。圖源：網路
輝煌多年的港樂時代，總要有個結局。
1999年，張學友和黎明先後宣佈放棄“四大天王”的稱號，宣告了四大天王時代的終結。
2007年，在香港迴歸十週年文藝晚會中，四人完成了最後一次同臺演出，合唱《始終有你》。
明豔紫荊風中爭勝 找對了路徑
花瓣開得繁盛
人人能力大小也力拼
任誰留下血汗 就是個精英
05
如今，劉德華出道四十週年直播打破了網路平臺直播觀看人數紀錄：1億人次。人人都真心實意地稱之為“頂流”。
劉德華對這次“慶祝”，作了這樣的解讀：“慶祝當然要慶祝，但不是慶祝一個人紅了40年，是慶祝一個人，認認真真地工作了40年。”
▲劉德華採訪截圖。圖源：網路
2012年，曾有媒體統計，劉德華自出道以來，平均每年拍片5部，平均每年出唱片5張，平均每年唱新歌4首，平均每年填詞7首，平均每年開演唱會13場，平均每年獲17個獎，拿13個音樂獎。吉尼斯獲獎紀錄上，藝人類他總是排在第一。
評價劉德華，我們總離不開努力、勤奮和好人這三個關鍵詞。
出道40年，他心中始終懷著一股韌勁，也許天賦不是最好的，但腳踏實地，一步步走出了自己的天地。
一如當年未入行時，為了多省20塊的交通補貼，他肩上託著兩大包皮手套，身水身汗坐輪渡從紅磡碼頭到灣仔碼頭，感悟道：“生命是一場戰鬥，我們都是天生的戰士，披戰衣，上沙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受傷了，自己躲到一角舔傷口，休息一會再上沙場，漸漸地，受傷不再是一個傷口，而是一種習慣。”
哎喲往著胸口拍一拍呀 勇敢站起來
不用心情太壞
哎喲向著天空拜一拜呀 別想不開
老天自有安排
我們也聽說過很多跟他有關的好人好事。曾在落魄之時受人恩惠的劉德華，有能力以後幫助了更多的人：他和許鞍華、張衛健、鄭則仕、李克勤、甯浩等人之間，上演著受恩或報恩的故事。
2019年給觀眾帶來驚喜的《流浪地球》，在片尾單獨感謝了劉德華，只因內地電影的新發展，離不開劉德華2005年的“亞洲新星導”計劃。而我們也即將在《流浪地球2》中看見劉德華的表演。
功成名就以後，他成為了很多人的華哥，但他堅定地認為，自己永遠是觀眾的華仔。
▲劉德華。圖源：網路
而張學友，儘管演戲有天分，為大家留下了烏蠅、歪仔、洪七公等經典角色，但他的工作重心始終放在自己鍾愛的歌唱事業上，堅信“好歌有好報”，巡演開個不停。
2007—2008年，舉辦105場“學友光年世界巡迴演唱會”，打破歌手舉辦系列演唱會場次的吉尼斯紀錄。
2010—2012年，舉辦146場“張學友1/2世紀世界巡迴演唱會”，再次打破自己的紀錄。
2016—2019年，舉辦234場“學友·經典世界巡演”，場次再創新高。
有趣的是，他在開演唱會之餘，還多了一項名為“逃犯剋星”的副業。
根據統計，在張學友的演唱會上被抓捕的逃犯接近60人，該紀錄在娛樂圈中一騎絕塵。逃犯寧可冒著被抓的風險也要聽張學友的演唱會，可見歌神的魅力實在不簡單。“國泰民安張學友”，歌神的演唱會成為了現代社會維護治安的重要“手段”之一，相信聽眾們也忍不住想學歌神說一句：“多謝他們來看我（張學友）的演唱會咯~”
▲張學友迴應“逃犯剋星”。圖源：網路
他曾經是調皮的“刀疤友”，後來是很多人的烏蠅哥，如今直至未來，是聽眾永遠的歌神。
郭富城，作為曾經的亞洲舞王，重心既在舞臺上，也在影壇中。歷年來，佳作頻出，如《三岔口》《父子》《寒戰》《踏血尋梅》《無雙》等，金像、金馬影帝獎座早已收入囊中。
▲郭富城憑藉《踏血尋梅》獲第35屆香港金像獎最佳男主角。圖源：網路
未成名之時，老師曾告訴他：“個子不夠高，臉又太稚氣，想在電視劇裡出頭，除了努力，還要耐心——耐心去等一個好機會。”所言不虛，正是他五、六年的耐心給他帶來了機會。
而黎明，則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商業、幕後和慈善。
2019年，黎明獲頒銀紫荊星章，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獲得授勳：“能夠參與慈善活動，幫助社會有需要的人是一種緣分。”
回想1991年，除了出演《豪門夜宴》，黎明還在為華東水災而籌辦全港演藝界“忘我大匯演”中賣力演出。為了某位富豪的50萬，原本已結束表演的黎明果斷返場，清唱一首《對不起，我愛你》，於是出現了人生中著名的演唱車禍現場。儘管只是小小的破音，還是惹得媒體嘲笑，甚至給他起了一個“走音王子”的綽號。但尷尬與慈善相比，不值一提。
▲“忘我大匯演”中的黎明。圖源：網路
世事變幻，面對五光十色的世界，也許黎明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是給女兒的那句寄語：“平凡是她的運氣。”
四位青年在那個年代，相遇成為“四大天王”，是運氣，更是爭氣。
我們懷念那個群星閃閃的年代，更懷念腳踏實地的奮鬥精神，過硬的業務水平，以及優良的人品道德。
▲四大天王合照。圖源：網路
感謝他們帶我們做了最早的夢。“偶像”二字，他們當之無愧。
參考文獻：
劉德華：《我是這樣長大的》，學林出版社·時報出版（香港）公司，1995年
郭富城：《我需要愛》，希代書版有限公司，1991年
張國祥：《不老的傳說：張學友畫傳》，新華出版社，200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