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拿過劉玉現手裡的刀,“讓我來”,一刀就捅了下去

高玉智見到高明樓親自來訪,拿出了放了多年的茅臺,他也是昨天才去看過夏成濤,明樓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高玉智。

高玉智說:“這個王寶玉跟著孟慶民學了不少壞招,他要是還在神樹,最有可能呆的地方就是郭秀英住的地方附近,如果像加林說的,只要一結婚,他就會出來搗亂,他一定會踩點兒,你們防範好。讓公安做好郭秀英的工作,只要她說實話,王寶玉躲不了多久,畢竟是他親孃,他一定會經常去看,至於見面不見面,咱們就不知道了。”

《人生》——拿過劉玉現手裡的刀,“讓我來”,一刀就捅了下去

“二爸,不行我弄個假結婚,把他給引出來?”

“胡鬧,你以為是演電影,結婚這麼大的事兒敢開玩笑,你那老丈人不把你的腿打瘸。你把精力都用到修水庫上,不能辜負夏成濤。”

自己的事不是別人的事,不管怎麼說,別人都是不會上心的,高玉智依然沒有解決高明樓的擔憂。

神樹縣集中全部力量投入的水庫提前三天完成了驗收,工程質量得到了省裡領導和工程師的高度肯定。但是表彰大會上沒有一個人高興起來,就在昨天夜裡,夏縣長在醫院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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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上的男男女女,沒有一個不認識夏縣長的,包括那些集中過來幹活兒的流浪漢聽說了這個訊息,也紛紛說道:“可惜了,多好的一個人吶,沒嫌棄過咱。”

人們都記得,早上還沒上工,第一個在工地巡查的就是夏成濤,那個略顯佝僂的背影,脖子裡搭著一條毛巾,披著一件藍色的上衣,一個工地一個工地走著,手裡拿著本子看著記著。

人們還記得,一個端著黃洋瓷碗的人,走到食堂的空地上問大家飯菜的鹹淡,是否可口?等他走後,才知道他就是夏縣長。

人們還會記得,在指揮部開會,他瞪著牛眼罵人的樣子,那麼兇,那麼嚴厲,即使被罵的人,也知道他沒有一點歪心,都是為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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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個人,突然離開了,人們開始懷念他,一個好乾部,他心裡沒有裝過自己,裝的都是別人。聽說他沒有一兒半女,還聽說他每月把一半工資都捐給了殘聯。

石佛水庫是夏成濤用自己的生命譜寫的作品,現在就矗立在大馬河和南馬河的交匯處,紅色岩石築成的大壩威風凜凜,把上下游一分為二,各個孔橋的裝置擦的明光鋥亮,到處插滿了紅旗,只等縣委書記杜永清發話後,那歡快的浪花就會奔騰而來,蓄滿整個水庫。

按夏成濤說的,神樹縣是朵花,石佛水庫就是那澆花的壺,伺候不好這個壺,我們只能去吃草。

表彰大會請來了夏成濤的愛人鄭妍君,她是代表夏成濤來參加大會的,也是丈夫最後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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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妍君在縣文化局工作,她來到現場,先讓小成從各個角度把水庫的照片拍下來,平靜的坐在主席臺上。

從開始到最後,她表現得十分平靜,個人的不幸在人民的幸福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尤其是這個重要的日子。

會議結束後,小成拉上正捧著獎狀的高加林來到鄭妍君面前,鄭妍君遞給他一封信,“你是加林吧,這是老夏給你的信,他還有很多書,說是留給你,等你有空了去我家拿走。”

下午除了水利局的工作人員善後,各公社的民工都拿上鋪蓋卷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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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村的年輕人慫恿高加林打平夥,高加林滿口答應,因為大家在工程中表現積極,給他這個突擊隊長增光添彩,他同意貢獻一頭豬,因為百十口人,這個平夥的規模可不小,劉挺柱統計了要去的人,收集了份子錢,他們直接去集上買東西。

女的就回高家村加林的養豬場整鍋倒灶,大家都發了錢,心裡高興。男的回家拿東西殺豬。

這打平夥,就是大家湊份子吃飯,高加林貢獻的這一頭豬解決了大問題,劉巧英也不甘落後,和高小光、三星商量後,貢獻五十斤豆腐。

大家忙活的差不多了,高加林去請高明樓,高明樓正在加高院牆,還用玻璃碴子紮在牆頭的灰土裡。

“明樓叔,晚上咱村打平夥,你不過來,這飯不敢開呀!”

“那我要湊多少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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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湊,巧英姐湊了五十斤豆腐,夠你和立本叔兩家的。”

高明樓硬拉上高加林幫他搗鼓牆,“我說加林,你家的牆也要弄弄了,咱們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要時刻防著那個王寶玉。”

“叔,關鍵是弄個牆,也防不住他啊,咱難道天天不出門。”

“有總比沒有強,你這也要告訴你乾爹。”

殺豬的活兒不好乾,沒有經驗的劉挺柱和高三洋四個壯漢都沒有按住這頭豬,幾個人跟著追,追到河灘的樹林裡,幾個人氣喘如牛,最後把豬堵住了。

劉挺柱拿著一根棍子往豬頭上打去,豬頭一擺,棍子打空。高三洋從後面抓住了後腿,這豬像瘋了一樣,誰都收拾不住,這時一旁啃幹饃頭的流浪漢從地上站了起來,拿過劉玉現手裡的殺豬刀,“讓我來!”

《人生》——拿過劉玉現手裡的刀,“讓我來”,一刀就捅了下去

他一刀捅在豬的脖子上,手腕一翻,那豬哼哼著趴在地上不再掙扎。他拍拍屁股走了。

四個人害怕被鄉鄰笑話沒有本事,把豬抬回去,沒有向任何人講事情的經過。

到了晚上,高加林的養豬場空地上坐滿了人等著吃肉吃豆腐菜,馬上就該中秋節了,每個人的心情是高興的。

精明的高明樓和吝嗇的劉立本也能貢獻出五十斤豆腐,這在過去都是不敢想的。可能是加林太大方吧,那一頭豬可是值不少錢呢。

收拾完東西,喝醉的高三洋還趴在桌子上不肯走,他晃晃悠悠站起來又坐下,喝得太多了,高加林把他扶到一個羅圈椅上,“三洋,一會兒我把你揹回去,你先坐著。”

“德順爺,你先睡吧,我去送送三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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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曾說過:“真正有功力的長篇小說不依賴情節取勝。 驚心動魄的情節未必能寫成驚心動魄的小說。 作家最大的才智應是能夠在日常細碎的生活中演繹出讓人心靈震顫的巨大內容。 而這種才智不僅要建立在對生活極其稔熟的基礎上, 還應建立在對這些生活深刻洞察和理解的基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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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致力於在作品中表達農村青年的苦悶與奮鬥,從1979年動筆,到1981年寫成,14餘萬字寫了三年,因為不太滿意他幾經刪改,高加林這個角色,注入了路遙太多的個人情感。他曾說:“細細想想,迄今為止,我一生中度過最美好的日子,是寫《人生》初稿的二十多天。”那時候的路遙,面對他寫作的人生,也是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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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

所呈現給讀者的,就是這樣一幅獨具風采的當代農村世態長卷,它無需驚心動魄的情節來震撼人心,沒有叱吒風雲的人物去拯救世界,而是以生活中最質樸的美來給予我們最深刻的思考和最原始的感動。

當現實的殘酷與時代的脈搏交織,當小人物的命運與大時代的力量去抗衡,那種動人是最真切的,或許正如路遙在

《人生》

中告訴我們的那樣:

生活總是這樣,不能叫人處處都滿意,但我們還要熱情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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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於2018年入選了“中國改革開放四十週年最有影響力小說”,可能我們看完了

《人生》,

同樣像馬雲當初看完時那般備受鼓舞、心潮澎湃,但是最終無法成為像他一樣掌控命運的人。但是我們可以像

《人生》

中的高加林,化苦難為動力,在人生每一個艱難的時刻,有向前走一步的勇氣。無力改變人生,就學會與生活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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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是對自己最好的文化投資,相遇一本好書,就是遇到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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