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祥紅
“私奔”這兩個字，一看就讓人臉紅心跳，熱血澎湃。
私奔，主要是指男女雙方情愛達到一定的程度，但得不到家庭的認可和統一，只好私下裡悄悄一起離家出走。
私奔不止一次作為一種古典情懷，被藏入典籍。
細數中國私奔史，經典的掌門人當屬司馬相如和卓文君，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愛情故事，最早載於《史記》：“是時卓王孫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繆與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
卓文君與司馬相如
景帝中元六年，有富豪卓王孫女兒卓文君，新寡，通音律，善彈琴，有文名。一日，卓王孫宴請縣令及司馬相如還有一些達官貴人，席間王吉請風度翩翩的司馬相如彈一曲助興。司馬相如便如痴如醉地彈了一曲《鳳求凰》，贏得佳人芳心。文君對司馬相如產生了愛意。從那以後兩人經常來往。有一天夜裡，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私奔去了成都。
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私奔後，由於得到富豪父親的救助，夫妻倆也過著富人的生活。過了幾年，漢武帝封司馬相如為中郎將。
卓文君的結局應該算比較理想——與司馬相如白首偕老。但是古代其他女子如果與情郎私奔，後果會非常嚴重。《禮記》曰：“奔者為妾，父母國人皆賤之”。女人私奔是要被施以騎木驢、打爛屁股、夾指、浸豬籠等重刑的。唐代詩人白居易就有《井底引銀瓶》一詩記錄一位大家閨秀為愛私奔後的事。
井底引銀瓶
井底引銀瓶，銀瓶欲上絲繩絕。
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
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與君別。
憶昔在家為女時，人言舉動有殊姿。
嬋娟兩鬢秋蟬翼，宛轉雙蛾遠山色。
笑隨戲伴後園中，此時與君未相識。
妾弄青梅憑短牆，君騎白馬傍垂楊。
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知君斷腸共君語，君指南山松柏樹。
感君松柏化為心，暗合雙鬟逐君去。
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頻有言。
聘則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
終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門無去處。
豈無父母在高堂？亦有親情滿故鄉。
潛來更不通訊息，今日悲羞歸不得。
為君一日恩，誤妾百年身。
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將身輕許人！
《井底引銀瓶》
這首詩記述了一個婚姻悲劇故事：一個女子愛上了一位男子，與之私奔，同居了五六年，後被男子的家長察覺，以“聘則為妻奔則妾”之禮法逐出家門。
在 “始亂終棄”的社會風氣中，白居易對這位不幸的女子給予同情，並對世人提出 “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將身輕許人”的告誡。
不過，在隋末唐初時有一個傳奇女子叫紅拂女，有一身過人武藝，她倒是膽子大，敢與人私奔。
紅拂，原是隋大臣楊素的家妓，李靖參謁楊素，她識其英雄才略，私奔相從。在男女連相親都要隔著簾子不能面見的時代，紅拂此舉千古流傳也就不足為奇了。
《紅拂女》劇照
大司空府的招賢大會上，李靖出盡風頭，不但破了楊素親自設計的陣法，還贏得了紅拂女的青睞。
紅拂道：“妾侍奉楊素多年，見過的人不少，今日得見君，姿表絕倫，絲蘿不能獨生，願託喬木，因此深夜來奔。”
好一個紅拂女，談吐俊雅，眉黛風流，好似天上的仙子，令李靖心生愛慕，於是與之結成了伉儷。
私奔，對紅拂女來說，奔的是幸福的憧憬，灑脫的心性和對真愛的追尋。
現代社會與封建時代完全不同，傳統觀念逼迫下的私奔幾乎已不存在。男孩與女孩甚至在沒有領結婚證之前可以公開同居，處得來就繼續，不合適分手。就算兩人相愛遭到雙方父母反對，也可以先斬後奏，拿了結婚證再告知長輩。還有更時髦的情況，叫“奉子成婚”。
連夜私奔，過去較少見，如今沒得見，這種不被親人接納、祝福，且結局多令人膽寒的愛情，到底還是不要產生的好。
文/李祥紅，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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