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枯萎
水晶吊燈的明亮，黯淡了不少
那些石頭來自波蘭小鎮，必須尖叫
房間才會恍若白晝，多麼可怖的罪孽
放蕩幾次胴體，我不介意，它比我先抵達
了愉悅，沒有任何賭注，天使在髒兮兮的街道
閒逛，世事無需誰按下按鈕，東風吹戰鼓擂
痛苦做為一種重要經驗，我看窗外，深夜啤酒
烤串是最佳的慰藉，宿醉之後的臆想，沿著
地下長廊，能清晰可辨黑暗路燈之光
往事蹊蹺
最後撕碎高潮，有的呻吟可疑
我氣喘吁吁，撥出許多二氧化碳
再往前走，羅馬人的角鬥場，角鬥士
緊緊抓住天堂的匕首，他們渴望從中得到
的快樂比詛咒多，可這些謊言還有幾個
劇本，我沒有其它快樂，匕首早已遊離了
手指掌控，恐懼即將重生，小藍車
闖入不了小區大門，很邪惡，我將與
埋葬者共飲一樽桂花酒，只是看不見聳立
的高樓大廈，正在燃盡第一爐香，幻想
烤箱裡的麵包微微泛黃，獨角獸剪短了烏髮
把腳伸進涼水，逐漸冷卻
這關乎一隻灰貓
傷口像一朵黃玫瑰，但我不確定
假如面板亟不可待僵死，會不會在
我從皇后寢宮，返回之前，留下什麼暗記
就算奢侈的晚宴上，鯨魚龐大軀體，橫掃了
黎明火燒雲，剛剛油煎的荷包蛋，尷尬
浸潤了多少女人血腥，數量N次冪，強於你
鞋形臉的妄念，啞默鼓點虔誠地謀殺時間
我用黃花菜顛倒眾生，順序放入蹄髈，瓦塊魚
一鍋沸騰，它們慈愛罪惡，箭鏃不知曉此行
將割傷了光明之光，我夢想著為什麼醒來
以及靜寂裡沒有任何灰貓的嘶鳴
那裡春風沉醉
那些人枯瘦如柴，必定孤獨
如此想來，自己不免暗暗自得
地球上的動物，大抵都逃不脫火星
對地球致命吸引，比如突然下墜的乳房
茂密的草叢，曾經竄出神經質的斑馬
兩個嘴對嘴點菸的人，作為另一種管制
建議他們還是去做了核酸檢測，杜鵑花小聲
啜泣，在歙縣高高的山崗，可以肆無忌憚
地觀察白堊紀鳥兒談情說愛，而明天
一片荒蕪
插圖 | Bossard Thomas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