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陽鬼”的來歷

在陝西關中東府流傳著一句話:“澄城老哥合陽鬼”。澄城人很為自己被稱為“老哥”而心裡感到美滋滋,認為這是對自己性格淳厚、誠實質樸的讚語。外地人說到“合陽鬼”,總帶有幾分戲謔的成分,合陽人自己聽了,心裡也不大諂活(方言,舒服的意思)。農村人常說,不知者不為怪。其實,這是不知道“合陽鬼”的“鬼”並不是我們平常說的“鬼頭鬼腦”“鬼鬼崇崇”“搗鬼”一類詞語裡“鬼”的意思。在合陽民間,關於“合陽鬼”的來歷有這樣幾種傳說,大家聽一聽就明白了。

“合陽鬼”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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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孔夫子周遊列國的時候,有一天渡過黃河來到古莘國的一個村頭,看見一群小娃圍在巷道中間壘城牆玩。趕車的子路喝住馬吼道:“趕快讓路,馬車過來了!”只見一個穿著紅兜肚的小孩子從娃娃群中站起來說:“馭車匹夫休得無禮,車上君子下來答話!”孔夫子聽了,只得下車來恭恭敬敬地請孩子們給馬車讓路。不料這孩子指著中間用石頭磚塊壘成的城牆說:“你看這是什麼?”孔夫子仔細一看說:“噢,原來是壘的城牆!”這孩子歪著腦袋問道:“城避車乎,車避城乎?”孔夫子被問住了,他感慨地說:“莘地連小孩都這麼鬼,那大人就更了不起,我還傳什麼道啊!”接著向這小孩深施一禮:“有智不在年高,是吾師也!”說完命子路調轉馬頭,朝原路返回。這就是後來人們說的“孔子西行不到秦”。

古莘之地後來稱為“合陽”,人們總愛津津有味地說起當年這件事,慢慢地“合陽鬼”的名字就傳開了。

合陽人重視文化,積澱很深。過去每年都要評選出文化水平高的人,稱為“合陽魁”,與科舉考試的“文魁”“武魁”“五經魁”一樣,張榜公佈,十分隆重。被評為“合陽魁”的人雖不像中了狀元,但也非常榮耀。有一年紅榜貼出,大家都圍著觀看,有個外地不大識字的人擠在人堆裡,也不管旁人說道什麼,只是自顧自地大著聲念出來:“哎呀,這裡還有合陽鬼哩!”這一喊惹得眾人都扭回頭看他,他這才知道自己把字唸錯了,不由得滿臉通紅。後來,每次評出“合陽魁”,都少不了有人提到這個外地人的笑話,常用開玩笑的口氣說:“哎呀,又有了合陽鬼咧!”久而久之,以訛傳訛,“合陽鬼”便被人們掛在口頭上了。

“合陽鬼”的來歷

合陽九龍公園九龍柱

合陽人有個風俗,“冬至餛飩臘八面”。每到冬至這天晚上,家家都要吃“連鍋餛飩”,說是吃了這冬至餛飩,一冬不凍,碰到有家裡人外出的,還要留上一碗讓他回來吃。吃之前照例先要給祖先牌位前獻四碗,還要在大路十字口放一碗。與合陽相鄰的澄城縣一些地方也有冬至吃餛飩的風俗。過去合陽不出煤,而澄城的煤窯多,冬天農閒了,合陽人就套上鐵輪大車到澄城去拉煤。這年冬至,有個合陽人趕著煤車回家,他翻溝上塬跑了一整天,飢寒交迫,走到一個村頭時,天色已黑,可這小山村又沒有住店,他只好坐在一家大門外的石門墩上歇息。這時,只見大門底下推出一碗熱氣騰騰的冬至餛飩,有個女的說:“過冬至,爺爺婆婆都吃上點!”原來這家男人外出,家裡剩下小媳婦,因為膽小不敢把冬至餛飩端到十字口,就從大門底下推了出來。小媳婦離開後,這個拉煤的合陽人連忙端起碗,狼吞虎嚥地把一碗餛飩吃了個乾淨。過了一會兒,那小媳婦回來取碗,拿起來一看碗空了,急忙喊道:“這是哪個鬼把餛飩吃了?”拉煤的合陽人慢悠悠地說:“合陽鬼!”打這以後,“合陽鬼”的故事就傳開了。

“合陽鬼”的來歷

合陽體育館

還有類似的一種說法。合陽縣有個叫“和陽”的大村子,與縣名音同字不同。村裡有一樣傳統的民間工藝——編織柳條簸箕。做簸箕的人多,還有些人逢集趕會賣簸箕。卻說有年冬至正巧合陽縣城逢集,有個賣簸箕的奔波了一天,回村時走到曹家坡村天已黃昏,坐在一家大門外歇腳,正想抽袋煙,只見大門底下推出一碗餛飩。他這時正想吃一口熱飯,便毫不猶豫地端起碗來吃了個一乾二淨。原來這家是個單身年輕媳婦,膽小不敢出門,等來取碗時發現碗空了,不由詫異,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她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不知是哪兒的鬼?”這個和陽村裡賣簸箕的是個風趣人,隨口接了一句:“和陽鬼!”賣簸箕的回到村裡給人一說,這事便傳開了。

由以上這幾種傳說來看,“合陽鬼”的“鬼”字與“詩鬼李賀”“鬼才賈平凹”“巴山鬼才魏明倫”中的“鬼”字含意相同,顯示了合陽人的機靈、聰穎、智慧、幽默、知書達理、具有較高的文化素養。作者:史耀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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