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高凌雲的鄉情散文暢想
作者 | 馮恩昌
高凌雲，2007年出版了鄉情散文集《西山夜語》，我寫的序。這本書是她的處女集，鄉情濃郁，文字清麗，讀後有著文筆高雅，氣度不凡的感覺，是一朵別具風格清香溢發的新蕾。我多次去過高凌雲的故鄉寨子崮村，覺得她非常熱愛這個小山村，每一篇散文裡都有生動的描繪，流淌著濃濃的鄉情，不是從小生長在這裡，不會寫的這麼逼真，流光溢彩，句句傾情。我為這本書寫過兩次評論了，覺得還未寫盡，故而在寫中流露一些暢想。
對生活的現實描述，是散文的基本原則和特點。散文寫真和原汁原味的東西，是寫作應掌握的要素，散文比原生活更豐滿，可以適當的昇華，但虛假了就不是散文了。高凌雲的散文寫家鄉生活之真，記親人朋友之實，精彩而有韻味。如她在《故鄉的樹》一文中寫道：“盼呀盼，盼到五月底，我又試探著將一顆金黃的杏果送到嘴邊，門牙剛碰杏皮兒，甘甜的汁水就流進了嘴裡，流入了心田。接著吃了五六個，滿嘴滿身都是香。有苦才有甜！這是故鄉的杏樹，給我的啟示嗎？”這段真實的富有情趣的生活，寫出了她童年的天真，純美的鄉情亮點，充分體現了生活的原汁原味，並得到了做人先苦後甜的啟示。這樣實實在在的寫生活的散文，更受讀者青睞。再如“你的果實像一隻只金黃中透著紅豔的小燈籠，累累的掛在枝頭。放眼望去，一棵棵柿樹蹲在地頭，依在堰邊，似在野外燃起了一簇簇篝火。人們駕著幾丈高的雲梯，採摘下柿子，削去柿皮兒，曬出柿餅，作為年節走親的禮物，或是拿到集市上換錢。故鄉的柿樹，那一圈圈綾帶般的柿皮兒是你對山裡人一年勤奮的嘉獎嗎？那裹滿銀霜的柿餅，是你獻給山裡人最豐厚的年節賀禮嗎？”這細緻的真實的對柿景的描寫，活靈活現，栩栩如生，把生活趣味寫得很濃，這樣的散文能不耐人尋味嗎！
鄉情是農村散文的靈魂，也是寫好的突破口。鄉情是醉人的陳年老酒，是提神的釅茶，是農家絲絲不斷的美好夢幻。我第一次讀《西山夜語》時，最使我激情震盪的是鄉情，它是書中最大的亮點，也是作者能把散文寫好的優越條件。她在《大娘，嬸子》中寫道：“要是你在田間地頭，見到大娘嬸子，自會摘下一串瓜果梨棗或拔一棵青蘿蔔，撩起衣襟擦擦，然後舉到你面前，嚐嚐！”假若你嫌髒不吃，那可錯了，那是她精心炮製的一杯濃咖啡哩！”這清新味濃的鄉情，是大娘嬸子美好心靈的反映。作者把觀察到的這一生活細節，原汁原味地敘述出來，寫得很到家、很深刻，有著特別強的感染力。作者從《客從山裡來》進一步寫道：“我抱出當年出嫁時姑娘們親手為我做的十六床棉被，先給丈夫兩床，讓他到儲藏間去睡，我和姑娘四個一夥三個一堆，分別睡在大床小床上，小姑和小姨睡在了客廳沙發上。說著笑著直到深夜入夢，竟也睡得甘甜。”這種親之又親純之又純的鄉情，真是難得，正是因為這種豐厚濃重的鄉情，在她的散文之中成了精粹之筆，也是她這本《西山夜語》的成功之本。
高凌雲散文的語言，沒有任何深奧之詞，有些是實實在在的莊戶話，卻含意深，情趣濃，有韻味，對事情的表達恰如其分，生動感人。如在《兒子，媽媽想念你》一文，寫道：“兩年前的今天，在經歷了兩天兩夜徹骨揪心的疼痛仍沒有迎來小生命之後，在大夫的刀剪相接下，在母親的淚眼朦朧中，在婆婆的焦急盼望裡，我的孩子，一個八斤重的男嬰，啼哭著與我分離，來到了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沒有一個故弄玄虛之詞，卻有著很強的感染力，讀後給人深刻印象。
我們寫的散文，乃至全部文學作品，發表檔次高的，比較而言攀上文學高峰的，以我的觀點和看法，全部來自沂蒙家鄉的鄉情生活。可以說，所有的詩人作家，都是在具有鄉情生活的基礎上發揮天才寫作而來的。從我縣文學發展史上來看，明代散曲大家馮惟敏上了中國文學史，我認為他的作品，主要是寫鄉情的，建國以來我縣發表的文學作品，郝湘榛的《方向》《人之初》等著作，王汝維的《外甥女的親事》等，大量的作品充滿了濃濃鄉情。就是當代湧現出的作家詩人，他們也是靠寫鄉情成名的。除高凌雲的鄉情作品有特色外，張克奇的散文著作，祝紅蕾、蔡盛的小說，都是以寫鄉情聞名的。我在《人民日報》《散文》上發的幾篇散文，全是靠了寫鄉情的優勢。
在創作實踐中，我發現鄉情題材永遠是新鮮的，作為生活在基層的作家詩人，必須靠鄉情的優勢，才能寫出獨一無二的好作品。我們這裡具有豐富的獨特的鄉情生活，是全國最有名的蠶鄉，世界上稀珍山旺化石，全國最有名的奇石之鄉，製作天下第一硯的紅絲石，聞名全國的臨朐全羊，盛產的大櫻桃、山楂、柿子、板栗等都聞名天下，這些有著濃郁鄉情的優越，都蘊藏著寫出重大文學作品的題材。關鍵我們有沒有大寫而特寫的勇氣和雄心壯志。以我觀察咱縣的創作隊伍是強大的，有才華的作家詩人是存在的，只要運用發揮好了，寫出有分量的大作品，是能辦到的。沿著黨的文藝路線，八仙過海各顯其能，團結一致努力奮鬥，輝煌成就自會屬於我們。
馮恩昌
，1937年生於山東臨朐。曾任縣委宣傳部副部長兼文聯主席，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民間藝術家協會會員、山東散文學會理事、中國鄉土詩人協會常務理事，全國田園派著名詩人、作家，“農家小院派”代表，被譽為東方詩神。作品多次在國內外獲獎，曾獲亞太地區民間文藝最高獎“金飛鷹獎”終身成就榮譽稱號，被評為世界文化名人、國家一級藝術家稱號，馮惟敏傳說傳承人，已出版文學專著23部，《糖葫蘆》《故鄉蟬歌》，選入全國全日制中學閱讀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