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送友人》,浮雲遊子意,看李白把人間的離別寫得如此愜意

離別是每個人都經歷過的,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應該都有一定的體驗。當然離別也是有程度區別的,暫時的離別不算什麼,就怕久遠的離別。更有生離死別,那是離別後一輩子也不能相見的。

讀《送友人》,浮雲遊子意,看李白把人間的離別寫得如此愜意

還有離別是最動感情的,所以離別前有飲酒餞行,有灞橋折柳,有長亭相送,文人們還有臨別贈詩的慣例。如白居易的《賦得古原草送別》,李白的《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等。

關於寫離別的詩是特別多的,欲飲琵琶馬上催,孤帆遠影碧空盡,還有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還有蘇武與李陵。最心痛的是荊軻刺秦王,那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如此的慷慨赴死,如此的蒼涼悲歌。

今天我們要說的是李白的送別詩,李白是浪漫豪放的詩人,也沒有怎麼當官,很少受過拘束,一輩子游山玩水,訪道求仙,所以送別的詩,寫得也不是那麼悽楚,不是那麼催人淚下。

讀《送友人》,浮雲遊子意,看李白把人間的離別寫得如此愜意

李白的《送友人》就是這樣的詩,據說是約754年他在安徽宣城送客時所寫。從詩所表現的畫面來看,寫出了離別的大氣象,雖有一點送別的蒼涼之感,但絕沒有小女子一樣的哭哭啼啼,沒有江淹《別賦》裡說的黯然銷魂者,它和後來那些宋詞裡所寫的送別場面也是根本不一樣的。

《送友人》

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徵。

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讀《送友人》,浮雲遊子意,看李白把人間的離別寫得如此愜意

這首詩一眼看去,就有一種大境界。首聯兩句就運用對仗,從山水落筆,山是翠綠的山,水是清澈的水。橫是靜,是山的形狀;繞是動,是水的態勢。北郭與東城,指的是方位,是具體送別的地點。

總的手法是動靜結合,把送別置於青山綠水之下,一開始就拉開了視野,擺脫了少數送別詩那種局於一隅的小家子氣。

頷聯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徵,仍是對仗,不過這是一種流水對了。它把分別和別後的情形一氣之下表達了出來,雖然像一蓬無根的茅草那樣隨風遠去,不知何時是歸程,但表現了一種男子漢的凌然氣概。

讀《送友人》,浮雲遊子意,看李白把人間的離別寫得如此愜意

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這六、七兩句,是寫離別的佳句,歷來被人稱道。這是名詞句,對仗工整,還恰當地運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

想象到離別後遊子就像浮雲一樣飄忽不定,不知道行蹤;而此時兩個人騎在馬上,就像太陽捨不得下山那樣,不忍離去。這裡有情有景,把抽象的感情寓於具象的景物之中,達到了很好的藝術效果。

尾聯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不忍別終究還是要別,於是一揮手,一回頭,只覺得人遠天涯近。這裡一揮手,何其灑脫。不說人此時如何囑託,只寫兩匹馬蕭蕭而鳴,頻頻致意。

讀《送友人》,浮雲遊子意,看李白把人間的離別寫得如此愜意

總之李白的這首《送友人》一反常態,跳出了送別詩慣於纏綿悱惻的窩臼,景色恬淡而不陰沉,感情濃烈而不傷感,彷彿有一種豁達樂觀的態度。

讀這首詩,我忽然想起了“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好像大丈夫離別出門,就是去建功立業似的,有那麼一股慷慨激昂的英雄之氣。

難怪李白被稱為“謫仙人”,他就是在貶謫期間,也是詩酒放蕩,放浪形骸,亦道亦仙,從來就不知道憂鬱悲傷為何滋味,何況一個小小的別離呢?

讀《送友人》,浮雲遊子意,看李白把人間的離別寫得如此愜意

李白把別離寫得如此愜意,一千多年後,我們現在讀起來仍然感覺到它的蕩氣迴腸,有一股說不出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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