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近人類是大自然給它們的旗語
（組詩）
鮮曉東/文
峨眉山洗象池遇見了靈猴
一塊塊石階擺脫不了蜿蜒的命
四周的大山，也擺脫不了疊嶂與重巒
距，象洗澡的傳說越來越近
突然：多隻靈猴竄到前面樹枝
我們投影在它們心裡是什麼
食物與快樂算是一部分吧
而我們看見親切，這大山的贈予
蹦跳跟前。千年後的我們
早熄滅了躲閃意念。女兒給它們
花生香蕉像是給同學禮物
撓頭，抓腮，擠眼，抓蝨子
可愛的齊天大聖子孫們
七十二變只是虛擬的智慧
可抬高它們，我們獲得好多雲彩
來肩膀來手掌來懷裡
我們的肉身成了枝椏綠蔭
拍照合影，咔嚓一聲
定格彼此生命密碼裡的共振
離開，身後噴湧朵朵嗨皮
繼續潛入山的幽靜裡，成為
幽靜的一部分
等下一拔遊客，採摘交匯時的光亮
彷彿，從古至今
親近人類是大自然給它們的旗語
睫毛上的猴戲
它五歲。金絲猴。孤兒
銅鑼一響街道迅速燃燒起來
它是人圈裡絕對的中心
扮鬼臉，空翻，側翻
累了坐地喘氣
端銅鑼，繞一圈，獲得分分角角錢
它發現接近人間糖果的秘鑰=
那是八十年代的龍池鎮白果街
那年我也五歲
卻沒有猴的生存技能
等我，長出猴的察言觀色
打開了我的生存秘鑰
花了好多個五年。它偶爾，哐啷一聲
來我的今天，躲在時針響動裡
看，命運
給我指定的各種翻滾
它的汗水，來問候，我現在的汗水
它的氣喘來撫摸我現在的氣喘
累了，也躺入它那時的累裡
也象它一樣，把星光放入眼睛
我是屬猴的
出生降臨人間，十二道生肖門
誰，背後推我入猴
安排我屬猴以後，人群中
喊我的聲波里是否帶有毛絨絨
我的投影部分
是否就真的隱身一隻猴
哦，我是以屬猴為榮的
靈動，活潑，率真
照見性格的另一面，尤其本命年
見猴，聽猴，心渠裡就有泉流與細浪
我較關心的問題是
猴，是否知道
我的人間，讓我，與它有微妙連結
它看我這個屬猴的
眼波里，是否多了一朵漣漪
請允許腦海裡的風箏繼續飄蕩
猴與屬猴的，究竟
隔了幾條深不見底的秘境
如果相逢在同一座山上
是誰穿越到誰的年代
又是誰，輪迴到誰的世界
一條白素貞窸窸窣窣不見了
門口。喧譁突然引爆
一條白素貞
窸窸窣窣，瞬間
被草叢們一口吞吃了
據說她在我的門檻
左顧，右盼
才撞見尖叫與石塊
難道，我今天的某部分象許仙
那一刻，我正在河邊散步
一條白素貞的經緯
沒能與我的重合
是誰，搬動了時空
身姿，有一點點白
難道她是盜版的白素貞
或者，她本普通小蛇
苦修了白，白就是她的愛情觀
最終，她遁入隱秘的世界
我卻失足，跌入深不可測的神話裡
路過
一隻流浪狗緩緩出現街口
低等動物，正路過，高等動物
給塊骨頭吧，我兩天沒吃飯了
灰色的喃喃自語
撕開街口一道裂縫
一瘸，一拐
讓夕陽不好意思絢爛
街道的人們依舊下棋喝茶
麻將聲聲也掐滅了我的火苗
丟失了眼睛耳朵，麻木淹沒了我
可接下來，出現
讓奇怪也覺得奇怪的事件
我的肉身成為虛擬街道
感覺
它的影子，一直在路過我的世界
從左邊路過到我的右邊
從皮毛，路過到我的骨骼
從童年路過到我的中年
它踩碎前額裡的一些瓷器
我的河流走向，在悄悄發生位移
作者簡介：鮮曉東，四川自貢人，職業婚禮主持人，有詩歌發表在《詩刊》《十月》《星星》《揚子江詩刊》《散文詩世界》等刊，邊寫邊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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