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的一道諭旨,讓貪官們感到不可思議,但是雍正的話卻讓人看不懂

如果要評選馭下之術最高明的皇帝,清朝的雍正皇帝胤禛無疑可以排進前五名,甚至有人說他可以排進前三名。

作為康雍乾盛世承上啟下的關鍵人物,雍正的功績往往被人忽略,這可能是因為胤禩胤禵的支持者曾經對雍正繼位的合法性提出質疑。雍正“其面如鐵”,不太受文人喜歡,攤丁入畝火耗歸公,又斷了很多貪官的財路,所以其歷史形象不佳,也就可以理解了。

事實上雍正也很風卻幽默,對下屬也很體貼,這兩點我們看他的硃批諭旨就可見一斑。翻閱雍正硃批諭旨,我們發現雍正在說話很接地氣的同時,馭人之術也是極其高明。比如我們熟知的李衛李又玠忠心耿耿,但雍正還是讓粘杆處密探對他進行嚴密監視,粘杆處侍衛密報後雍正的御筆硃批,直接把李衛嚇出冷汗:“皇上咋啥都知道?”

雍正的一道諭旨,讓貪官們感到不可思議,但是雍正的話卻讓人看不懂

如果沒有雍正皇帝鐵腕反貪,清朝肯定會在肇基一百年左右崩潰,所謂的康乾盛世,兩朝都是虎頭蛇尾:康熙晚年怠政,留下了一個爛攤子,雍正勵精圖治充實了國庫,然後又被繼任者乾隆花了個海落河干。

雍正之所以能把一個康熙晚年的爛攤子變成乾隆初年的太平盛世,其中的原因當然是多方面的,但是有很重要的一點,我們不能不佩服雍正的治國用人之術,尤其是他的兩句用人名言,似乎在今天仍有借鑑意義:

“其不敢輕信人一句,乃用人第一妙訣。”“待人不必信亦不必疑,過疑則失人,過信則自失。”

這裡的不必信、不必疑,讀者諸君一定要斷好句,如果把不必當成一個詞,那就會產生歧義,在筆者看來,雍正的意思是要避免“必信”和“必疑”,也就是不能給予任何人完全的信任,也不能整天疑神疑鬼。

雍正的一道諭旨,讓貪官們感到不可思議,但是雍正的話卻讓人看不懂

雍正這兩句用人名言,在對李衛的使用上,可謂是得到了完美的體現:即使忠誠如李衛李又玠,雍正也曾在他身邊安插了粘杆處出身的一等侍衛馬伯會做眼線,李衛的一舉一動,都不能逃過雍正的慧眼,經過一番周密觀察,雍正才包容了李衛的壞脾氣,並對李衛委以重任。

熟悉清史掌故的讀者諸君肯定知道,雍正皇帝並沒有血滴子,但卻是實在有粘杆處,就連乾隆朝的第一寵臣和珅,也曾在粘杆處當過侍衛,他說自己“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龍”,還真不完全是吹牛,因為要想進粘杆處,除了身世清白之外,還必須有一身過硬的本事,比如受雍正之命監視李衛的馬會伯,就是康熙三十九年的武狀元。

馬會伯考中武狀元之後,馬上受封一等御前侍衛(武職三品),進了“尚虞備用處”,這一干就是九年。

“尚虞備用處”還有另一個名字,那就是令人聞之色變的粘杆處——此處歸內務府管轄,但總部卻設在雍親王府。雍親王是誰,想必不用筆者解釋了吧?

雍正的一道諭旨,讓貪官們感到不可思議,但是雍正的話卻讓人看不懂

雍正把粘杆處侍衛外放做官帶兵,實際也是在培養自己的勢力,康熙四十五年,粘杆處一等侍衛馬會伯出任授直隸昌平參將(似乎老十三胤祥起了一定作用,昌平在哪,也不用筆者解釋),雖然是正三品平調,但參將掌兵,可比一等侍衛有用多了。

雍正剛一繼位,已經升任雲南永北鎮總兵(武職正二品)馬上趕回京城,雍正在大加賞賜的同時,還交給了他一個重要的任務:“

雍正元年,入覲,世宗書榜賚焉,曰‘有儒將風’,並賜貂冠、孔雀翎。其從弟覿伯,以山西大同總兵率師駐山丹衛,命會伯代鎮,賜白金五百。

《清史稿·卷二百九十九·列傳八十六》”

馬會伯在京師情況穩定之後,又接受了一個重要任務後回到了雲南永北鎮總兵任上,他除了帶兵之外,還要密切監視雲南布政使兼鹽驛道李衛的一舉一動——有不少外臣舉報李衛做事囂張跋扈,而且也沒少收黑錢(在雲南,或有餽於衛,衛又令制“欽用”牌入儀仗(《清史稿·卷二百九十四·列傳八十一》下同))。

雍正的一道諭旨,讓貪官們感到不可思議,但是雍正的話卻讓人看不懂

馬會伯接到“據實回報,不可顧及情面”的密旨之後,很謹慎地用密摺專奏的形式給雍正打了報告:李衛只是性格急躁,做事不免毛躁,但還合乎禮法規矩(“欽用”牌子不算僭越),也很注意自己的操守(受賄不算嚴重)。

雍正接到馬會伯的報告,雖然對李衛放了一多半心,但還是提出了嚴厲批評:

“聞汝恃能放縱,操守亦不純。川馬骨董,俱當檢點。又制‘欽用’牌,是不可以已乎

(清雍正二年九月初六《硃批諭旨•李衛奏摺》原文為‘川馬、古董之收受,俱當檢點。兩面欽用牌,不可以己乎!是皆小人逞志之態,何須乃爾。’)

?爾其謹慎,毋忽!不避嫌怨,與使氣凌人、驕慢無禮,判然兩途。汝宜勤修涵養,勉為全人,方不負知遇!”

李衛被雍正的硃批諭旨嚇出了一身冷汗:“我收的這點東西,都是暗夜操作,皇上咋知道得這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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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會伯也不用沾沾自喜,因為他監視李衛的時候,也有人監視他,而那個人很可能就是他的監視物件李衛。比如雍正還曾分別給湖南布政使(藩臺)朱綱和巡撫王朝恩分別下密旨,讓他們彙報對方的狀況。

李衛後來當上巡撫總督,也經常跟級別相近的大員“鬧彆扭”,而這種情況正是雍正喜聞樂見的。李衛給雍正上密摺:

“臣開罪範時繹

(范文程之孫、江南總督,清朝是有江南省的,原為江南承宣布政使司)

,又與齊蘇勒

(河道總督)

不無芥蒂,皆臣本籍大吏,恐因家事心跡難明。”

雍正只和稀泥而不處罰任何人,順便還要拱一拱火:

“時繹不足論,齊蘇勒與有芥蒂,或汝禮貌疏慢所致,咎不在齊蘇勒。凡審事辨公私最為不易,向日於鄰里鄉黨間先存嫌怨,則又當別論。朕每言公中私、私中公,樞機正在於此。”

雍正的一道諭旨,讓貪官們感到不可思議,但是雍正的話卻讓人看不懂

在雍正的巧妙安排下,幾乎沒有督撫藩臺臬司通同作弊的情況,像乾隆朝那樣的“甘肅監糧案”,根本就不會在雍正朝發生——過於相信就等於放縱,皇帝糊塗,臣子才會肆無忌憚。

雍正這種封疆大吏互相監視牽制的做法,有效地避免了窩案的發生,而他的兩句至理名言,我們也是越琢磨越有味道:

“其不敢輕信人一句,乃用人第一妙訣。”“待人不必信亦不必疑,過疑則失人,過信則自失。”

對雍正這兩句話,讀者諸君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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