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一出《紅燈記》在上個世紀可謂是家喻戶曉,隨之名聲大噪的是《紅燈記》中李鐵梅的扮演者劉長瑜。

在很多人眼裡,臺上劉長瑜是風光無限的明星,卻沒人知道臺下她的生活並不好過。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家庭影響,接觸戲曲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開始,樣板戲漸漸取代了原來京劇的各種不同派別的地位,在中國大江南北的舞臺上上演。

一開始,劉長瑜並沒有走上戲曲這條路的打算,走上戲曲這條道路完全是受到家庭的影響。

劉長瑜的父親是之前大軍閥張作霖的幕僚,因為精通無線電業務,在破譯密碼方面頗有成就,所以很受張作霖的賞識。

父親對京劇十分喜愛,甚至到了一種痴迷的程度。不但經常出入戲院,甚至還時常出資支援一些京劇名角舉辦專場演出。每每出手闊綽,好不瀟灑。如此一來,越發多的人知道了這位出手闊綽,痴迷京戲的先生。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在劉長瑜的記憶裡,小時候家裡經常會有一些京劇演員來唱堂會,劉長瑜也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

家庭帶來的影響,徹底改變了劉長瑜的人生。劉長瑜的父親好似是要彌補自己無法登上戲臺的遺憾,堅持讓女兒報考戲曲學校,走戲曲道路。

就這樣,一個混沌未開,懵懂無知的孩子報考進了中國戲曲學校,開始她的戲曲人生。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劉長瑜是幸運的,她在戲曲學校遇到了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王瑤卿。

藝術家當校長的好處就是能夠不拘一格地發掘更多的人才。小孩子天性愛鬧,不夠認真。在王瑤卿的教學理念之下,學校的老師不僅寬容了劉長瑜的淘氣,還發掘出了她的戲曲天賦。

老師的認真教學讓劉長瑜深受感動,她當時年齡雖小,卻也能感受老師的一片真心,下定決心好好學習戲曲。

王瑤卿一如當年北大的蔡元培,中國戲曲學校因他受益,戲曲學校的學生也因他受益。

就這樣,劉長瑜在戲劇學校裡認真地接受老師的指導,一直到了一九五九年。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一九五九年,劉長瑜從中國戲曲學校畢業。劉長瑜的幸運,不僅僅體現在她遇到了一位好校長,還體現在她畢業後的一個機遇。

劉長瑜畢業的時候,正好趕上了新中國成立十週年,中國戲曲學校準備編排一出《牛郎織女》作為給祖國的十週年獻禮。

可是誰都沒想到,原本要扮演織女一角的劉秀榮出國了,女主角的位置空缺。

劉長瑜十分幸運的頂替了劉秀榮的位置,十七歲的她第一次正式登臺扮相,為祖國十週年獻上自己的首秀。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牛郎織女》的表演是劉長瑜與未來戲劇路的開始。然而第一次登臺亮相,劉長瑜並沒有做到完美出演,動作不舒展,聲音也有些走調。

一九六二年,劉長瑜被分配到中國京劇院工作,那一批被分配的人裡還有一個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人——錢浩梁。

中國京劇院對於戲曲工作者來說是一個好去處,因為每週三和週六,紫光閣和懷仁堂基本上都會有舞會和清唱。

那時候的中央領導都十分喜歡京劇藝術,中國京劇院的演出機會自然也就不會少。

頻繁的演出讓劉長瑜快速成長起來,她再也不是幾年前初次登臺那樣緊張無措,而是變得更加成熟自信。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天賜機緣,挑起大梁

一九六四年,中國京劇院決定排演根據話劇改編而來的京劇《紅燈記》,以此作為給祖國十五週年的生日獻禮。

這個決定一出,男女主角的選定就成了當務之急。

當時,中國京劇院的領導都覺得藝術成就更高的杜近芳最適合扮演女主角李鐵梅。

也許是上天眷顧劉長瑜,五年前排演《牛郎織女》的一幕再次上演,杜近芳就要出國。李鐵梅一角再次沒了人選。

杜近芳走了,領導又把眼光投向張曼玲,曲素英,劉長瑜三個人。

她們三個人是當時除了杜近芳之外,藝術成就相對比較成熟的,形象氣質各方面也比較符合李鐵梅一角的。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三人當中,論藝術成就最低,劉長瑜相對最低;論表演成熟度,劉長瑜的表演相對而言也是最不成熟的。

加上五年前,她頂替劉秀榮表演的《牛郎織女》並沒有那麼完美,種種因素讓劉長瑜看上去都不是李鐵梅這一角色的最佳人選,就連劉長瑜自己也對出演《紅燈記》不抱有什麼希望。

現實生活就是這麼充滿戲劇性,給人很多意想不到。最後李鐵梅這一角色,還是由看上去最不合適的劉長瑜出演。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原來,雖然三人的水平相差無幾,但是三人學的戲曲種類不同。張曼玲學的是大青衣,曲素英又擅長刀馬旦。

單從戲路上來講,這兩位都不太能夠駕馭李鐵梅這一角色。只有劉長瑜學的花旦與李鐵梅一角最為接近。劉長瑜就這樣帶著一些運氣的接到了李鐵梅這個角色。

如果說能夠接到李鐵梅這個角色靠的是運氣,那麼把李鐵梅演好靠的就是劉長瑜的努力了。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為了演好李鐵梅這個角色,劉長瑜幾乎投入了自己全部的生活。

吃飯的時候,她在想劇情;走路的時候,她在琢磨角色;就連睡覺的時候,她都會夢見自己背臺詞。

李鐵梅之前演的都是傳統曲目,第一次排演現代戲難免有些不適應。

但是面對同樣專心的名角兒們,她總是不好意思開口將自己的不適應和困惑講出來。

劉長瑜總擔心自己是團隊裡拖後腿的那一個,這樣的想法讓她更加不敢打擾那些名氣大的演員了。

因此在排練《紅燈記》的過程中,劉長瑜十分痛苦。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在排練《紅燈記》的那段時間,劉長瑜常常把自己帶入李鐵梅的角色,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再不排完《紅燈記》,長瑜就要發癔症了。”女兒的努力全都被母親看在眼裡,劉長瑜的媽媽十分心疼女兒。

就在劉長瑜陷在困難中,難以繼續前行的時候,杜近芳回國了。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杜近芳的回國很大程度上解決了劉長瑜的問題,作為前輩的杜近芳仔細地向劉長瑜講解了現代戲的特點,以及演出時要注意哪些事情。在杜近芳的傳授下,劉長瑜逐漸掌握住李鐵梅這個人物。

努力終將沒有得到辜負,《紅燈記》的演出十分成功。尤其是李鐵梅這個角色感動了很多觀眾,這些和演員都是密不可分的。那一刻,在很多人心裡,劉長瑜就成了李鐵梅的代名詞。

一直到這裡,劉長瑜都是幸福的。有老師指導,有同事包容,她最終已透過自己的努力成功地呈現出了這場戲。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臺上如父女,臺下如水火

錢浩梁是李少春的徒弟。李少春原來在《紅燈記》中扮演李玉和的角色。

後來因為針對女主角唱腔設計的問題,李玉和這個角色被修改掉,李少春也因此退出《紅燈記》。

自從李少春退出後,《紅燈記》就一直由錢浩梁和劉長瑜主演。錢浩梁十分不待見劉長瑜,前面提到的女主角改唱腔的事情,就是為了針對劉長瑜來的。

有人提議要將“提起敵寇心肺炸”這一段要改成小生唱腔,可是劉長瑜卻從未學過小生唱腔。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為了繼續能夠出演《紅燈記》,劉長瑜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學。

但錢浩梁不斷給劉長瑜施加壓力,還故意開各種大會小會。每每遇到重要的演出,總是不安排劉長瑜參加為領導和接見外賓的演出。

錢浩梁不止一次地提出要換掉劉長瑜,他甚至找來別的演員試戲。只是劉長瑜演繹的李鐵梅實在是過於出色,錢浩梁提出換人的請求一直沒能透過。

鬧過幾次之後都沒能換掉劉長瑜,錢浩梁也只能作罷。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在後面的日子裡,他開始在原來的基礎上變本加厲。

每當劇院有新人進來的時候,錢浩梁就一定會把劉長瑜拿出來當反面教材,透過教育劉長瑜達到警告新人的目的。說是教育,實際上和當眾羞辱並沒有什麼兩樣。

兩個心中相互憎惡的人,卻要在臺上表演生死相依,感情深厚的父女。

每每在臺上表演的時候,兩人口中雖然唱著情深義重的詞,心中卻無比厭惡對方,甚至都不願意與對方進行眼神交流。劉長瑜看錢浩梁的鼻子,錢浩梁著看劉長瑜的腦門兒。

這樣的生活讓劉長瑜身心俱疲,卻又無可奈何。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多年恩怨,時間化解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以來,劉長瑜逐漸退出舞臺,開始從事管理工作業,走上領導崗位。

和演員完全不同的工作,讓劉長瑜接觸到更多的人,更多的事。

至於錢浩梁,她也並沒有選擇計較到底,反而是用以德報怨的方式原諒了這個曾經處處針對自己的人。

時間是化解恩怨最好的方式,這麼年過去了,當初心裡的憎惡也漸漸淡去成了不痛不癢的回憶。

《紅燈記》中感情深厚的父女,臺下卻勢同水火,兩人從無眼神交流

兩人晚年的時候,甚至還多次聯袂演出《紅燈記》。這個時候的他們,再也不像當初那樣內心相互憎恨,毫無眼神交流。

他們的心中都懷著同樣的目的,那就是傳播京劇文化,讓京劇更加能夠被年輕人接受。

劉長瑜應該說是新中國文藝工作者的一個縮影,她用她的一生展示了一個時代裡的悲與歡。

TAG: 劉長瑜李鐵紅燈記錢浩梁杜近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