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老師的閱讀書房 -
第8期
《精靈大篷車》
彼得兔的創作者
波特小姐
《哈利波特》的作者J·K·羅琳說過，“所有的孩子都應該熟讀彼得兔系列故事。”
彼得兔系列故事的作者是碧雅翠絲·波特。在波特小姐的筆下有一個溫馨有愛的動物小世界，那裡有小兔彼得、小貓湯姆、松鼠納特金、水鴨傑邁瑪……他們都是小孩子，會犯錯，有煩惱，整天嘻嘻哈哈，但他們也都會在挫折和感悟中漸漸長大。其中，彼得兔的故事是波特最著名的作品，在全世界廣泛流傳，成為百年經典。
波特小姐為什麼能創作出這麼多經典的動物形象和充滿吸引力的小故事呢？這和她本身的成長環境和經歷是有關係的。波特的成長經歷甚至比她創作的故事還要精彩，而她的高尚人格，也像她作品裡蘊含的那些品質一樣耐人尋味、山高水長。
波特出生於英國倫敦一個貴族家庭，由保姆帶大，平日裡很少與父母見面，也沒有玩伴。她大部分時間是在自家的教室裡和家庭女教師、弟弟（11歲後進入了寄宿學校）一起度過的。
小波特和弟弟雖然有時會感到寂寞，但並不無聊。他們在教室裡飼養了很多寵物，有兔子、老鼠、鳥、蝙蝠、青蛙、蜥蜴、水龜……小波特經常為她的寵物們想象出許多許多故事。這些寵物，便是“彼得兔”系列故事中各種角色的原型。
小波特很早就展露出驚人的繪畫天賦，她以特有的藝術敏感，把這些寵物作為模特孜孜不倦地練習繪畫，並樂此不疲。這為她以後的繪畫創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並最終成就了彼得兔系列故事的輝煌。
波特高尚的人格就和她的藝術成就一樣，散發著經久不衰的魅力。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暴發，比得兔系列故事的第一個出版商“沃恩公司”陷入財務危機，沃恩家族的管理者被控入獄。作為沃恩家族忠誠的朋友，已經擱筆的波特傾力幫助他們，並重操舊業，以出版《阿普利·達普利的童謠》《塞西麗·帕斯莉的童謠》的利潤挽救了沃恩公司。
在彼得兔系列故事出版後，波特用豐厚的版稅在英國購買了更大的莊園，擁有了更大片的土地，因為她喜歡在那廣闊的莊園裡與大自然親密接觸。大自然裡的一切畫面和聲音，也都巧妙地融進了她的作品裡。因此，我們翻開她的作品，經常能看到像這樣充滿勃勃生機的文字：
「一個老莊園的花園，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但蔓生的紅玫瑰還在怒放；雜草叢生，但園林花卉還在野蠻生長。紅醋栗瘋長成林，結出最甜美的小漿果，烏鶇最愛吃。灌木叢沒人修剪，也沒人結網捕鳥，除了啄食草莓的鳥。那些草莓比野生白草莓大不了多少。所謂鳥的天堂。」
僅僅是這麼一小段文字，就讓我們懷著十二分好奇心期待著，在她生活的那種野生而自然的環境裡，小動物們是怎樣展開他們的奇妙故事的。
接下來，我們就進入今天的主題，一起讀一讀畫家兼作家波特小姐的新作品——《精靈大篷車》！
波特新作《
精靈大篷車
》
《精靈大篷車》的故事，是從一個叫“禿瓢士”的傢伙開始的。
在一個小鎮上生活著一些豚鼠，有些是長毛的——長毛豚鼠，有些是不長毛的——短毛豚鼠。有一天，鎮上來了一個老鼠推銷員，推銷類似“生髮劑”的東西。他把自己的產品吹噓得十分奇妙，誇張得像個騙子。
長毛豚鼠覺得這種藥簡直是對自己的侮辱，短毛豚鼠想要嘗試，可是又怕上當，於是他們就想了一個主意：先找一個人試試。他們選中了鎮裡毛最短最少的“禿瓢士”，理由在於：他已經禿了，萬一上當了對他的影響也不大。
「這個禿瓢士不僅毛短，容顏還飽受歲月摧殘。他患有牙痛和凍瘡的毛病。說他毛短其實客氣了，簡直是寸毛不生，只有寥寥幾根毫毛。至於這是凍瘡的惡果，還是被人糟踐了，沒人知道。反正不論什麼緣故，他已被選定，顯然拿他試試最合適。」
一群人找到本就飽受疾病摧殘的禿瓢士，在沒有徵得禿瓢士本人同意的情況下，趁著他的太太不在家，強行在他身上塗了藥。
結果，禿瓢士渾身長起了長毛，簡直快要變成一個毛球，大家都認不出他了。他的太太回來，只能拼命剪丈夫身上的毛，但越剪毛就越瘋長……她沒有耐心了，開始拔……禿瓢士難以忍受這種遍佈身心的痛苦……終於，禿瓢士決定逃離這個鎮，孤零零地闖蕩江湖。
禿瓢士踏上流浪之旅後，《精靈大篷車》的故事才真正開始。
流浪途中，禿瓢士慢慢喪失了原來的記憶，身上的凍瘡好了，身上的毛也不再生長了。有一天，他翻過一個小山坡，看到一個地方拉著一個橫幅，是一個馬戲團的車，周圍是馬戲團的成員們：馬、狗、雪貂、豬、小鳥……
馬戲團的小動物們看到禿瓢士，先是嚇了一大跳，然後發生了下面的對話：
「“禿瓢士，你本來想去何處？”
“我忘了。”
“你想怎麼打發自己？”
“我不知道。”
“讓他坐雙輪小篷車好了，”小馬比利說，這是他第一次開口。
“禿瓢士，跟我們一起走吧？快樂、胡椒粒、糖果，準保一樣不少你。一起吧，加入我們的馬戲團，禿瓢士！”
所有小動物齊聲喊。」
馬戲團的小動物們並沒有對禿瓢士過多拷問，而是趕快給他吃的，讓他休息，並邀請他加入，在第一時間就給了禿瓢士不曾體會過的溫暖和愛護。
為什麼馬戲團會對禿瓢士如此友好呢？或許是因為馬戲團的小動物們到處遊走，見多識廣，對一切都不那麼覺得稀奇，因此才更容易包容一切，接納一切。
就這樣，禿瓢士加入了這個叫“亞歷山大和威廉馬戲團”的小群體。
小狗桑迪專門到鎮上給禿瓢士買了一些穿戴用品；因為禿瓢士的毛實在太長了，他擁有了專門的梳髮師，一隻睡鼠。這隻睡鼠每天用心給禿瓢士梳理毛髮，為了不讓自己經常睡著，她還想了一個辦法——給禿瓢士講故事；……馬戲團的小夥伴們對禿瓢士的關心無微不至。
這種生活狀態和禿瓢士之前的生活境遇相比，對比十分鮮明。可以說，禿瓢士遇到了這個馬戲團，才找到了真正適合他的生活環境。
禿瓢士的加入，使得整個馬戲團以“精靈大篷車”的形象進入我們的視野，這個故事真正的主角就此誕生。接下來，我們就要搭著這輛大篷車一路去看馬戲團小動物們的精彩日常了。
馬戲團每到一個地方就會駐紮下來，這時，當地的其他小動物就會加入到整個故事的行列中，碰撞出一些新的故事。還有一些小故事是其他夥伴給禿瓢士講述的，也成了整個大故事的組成部分。
睡鼠給禿瓢士講了一個故事，讓禿瓢士真正瞭解了馬戲團的運作，也明白了馬戲團是怎樣和人類以及整個大自然相處的。
馬戲團的小動物們為了不讓人類認出自己，身上都攜帶著一種東西——蕨類孢子。在英國的民間傳說中，蕨類孢子是一種可以幫人隱身的神物。
有一次，小馬比利餓壞了，到外面去找吃的，因為八哥的惡作劇，沒有攜帶蕨類孢子。他以為自己是隱身的，在路上大搖大擺地走，結果被兩個警察抓住了。警察把他放到了專門的牲畜失物招領處，最後馬戲團的小夥伴們把它解救出來了。
輾轉各地演出，是馬戲團賴以生存的方式。在不能被人類發現的情況下，他們是怎樣演出的呢？
實際上，小動物們有自己的世界，那裡有人類看不懂、理解不了的訊號和獨特的資訊傳播方式。小小的葉子在樹林裡一飛，馬戲團演出的訊息就傳開了……
「滿世界飛，分發傳單，通知大家明天一大早馬戲團表演的事兒。綠色葉子就是他們的傳單，葉脈分明，上面寫寫畫畫，好像吃葉子的昆蟲留下的標記一般；可是林子裡和地裡的小鳥與野獸自會解讀。老鼠、松鼠、兔子、小鳥，以及個頭更大的農場動物撿到樹葉後，就知道上哪兒找馬戲團了。」
那麼，小動物們是怎樣表演的呢？讓我們來看看由帕迪豬扮演的笑料百出的“侏儒象”吧：
「帕迪豬在馬戲團舉足輕重。一人扮演多個角色：戴眼鏡、認識字的博學豬，跳吉格舞的愛爾蘭豬，身穿印花白棉布的小丑，以及侏儒象。
怎麼扮演？他與大象相仿——膚色黑得發亮，垂頭大耳，小眼睛。當然，他的鼻子不夠長，也沒有象牙。於是，馬戲團就用樹籬剝了樹皮的白木棍充作象牙，填滿了苔蘚的黑長襪充作象鼻。象牙和象鼻固定於帕迪豬頭上的馬勒。他的豬鼻子套在長襪裡，所以假象鼻還可以活動。有一回苔蘚塞得太多，帕迪豬就打噴嚏，很大的噴嚏，黑長襪都被打飛了。好在這事兒發生在福德農場，觀眾只有牛犢和家禽，而他們對大象知之不多，以為這就是正常的表演。帕迪豬的小細腿穿著黑色棉布褲，褲子很長，足以遮住小豬蹄；大象走路晃來晃去的緩慢步態，他也學會了。最大的失誤就是忘了讓豬尾巴自然下垂。」
與人類組織的馬戲團相比，“亞歷山大和威廉馬戲團”的表演顯得不太專業，但可貴的在於主動性。人類的馬戲團由人類主導，動物們是被動的；“亞歷山大和威廉馬戲團”是由小動物們自己主導和創造的，他們是自由的。
表演結束，馬戲團就要去下一個地方，路途中他們需要渡過一條小河，但小河漲水了，很難過去。這時，又有人講了個故事，一個英國的民間傳說。
一個羊媽媽帶著幾隻小羊。每年到了春天，河水會漲，羊媽媽都會告訴小羊們不要去河邊，但小羊們總不聽話。一次兩隻小羊被河水沖走了，幸運的是被衝到了一個相對比較淺的地方，最後被一隻牧羊犬救上來了……
書裡說，這個故事給一代又一代小羊講了一遍又一遍，皆是徒勞。而這一點，在人類世界裡也一樣，孩子們總不聽大人的勸告，“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故事遍地都是。
之後馬戲團的故事還很長，我們就不再詳述了，只給大家梳理一下大致的條線：
馬戲團艱難過河，最後只拉走了一輛大篷車，還有一輛小車不得不留在了那個地方。接下來，馬戲團的小動物們要穿過一片很危險的樹林，樹林裡所有的東西都不能吃，甚至有毒。
不幸的是，小豬在樹林裡迷路了，他吃下了一顆看似“漿果”的毒蘑菇，然後出現了幻覺，總覺得一些奇怪的東西在拉扯他……於是他躲進了一個樹洞。就這樣，馬戲團的小夥伴們發現小豬消失了。
這時候，小馬比利離開隊伍去尋找小豬，終於找到小豬，並把他帶了回來。但小豬因為吃了毒蘑菇中毒了，病得很嚴重。小馬比利為了救治小豬出去找醫生，他想了很多辦法——反釘馬蹄鐵、倒著走路……以免被人類發現行蹤。他輾轉奔波，先後來了貓醫生和狗醫生，最後，狗醫生把小豬治好了。
這本書帶給我們的真正意義
粗略地講完整個故事，大家或許會覺得這本書的內容有些鬆散，甚至給人一點“東拉西扯”的感覺——不同的小故事有不同的主角，正在進行中的故事還會透過對話套入一些民間傳說……但這種自由隨性的情節安排卻使得這本書妙趣橫生、別有韻味，“形散而神不散”。
這本書剛出來時趙老師拿到了兩本，把其中一本給了一位朋友，讓她也同時解讀一下這本書。我問她讀完之後是什麼感受，她回覆我一個字——“暈”，也算是意料之中吧。她問我怎麼理解這本書，下面就是我對這本書的一些看法：
我們習慣在看一本書的時候追尋某種意義，喜歡在一本書裡找深刻的哲理、鼓舞人心的力量或是對現實生活的啟發。
我能從一本書裡獲得什麼？這是我們在翻開一本書之前慣常會有的期待。
我們很少拋掉這些想法，真正地去感受一本書，去感受書裡的世界，不過多地思考更深層面的東西，只是走進它，感受它。
也許有的書帶給我們人類的意義正在於此：讓我們停下來，仔細看一看這個世界，感受這個世界上其他生靈的喜怒哀樂。
《精靈大篷車》就是這樣一本書。
這本書裡有一段對話，是我真正理解這本書意義所在的地方，也是這個故事的主旨所在。這段對話的背景是，小馬比利在吃草的同時也吃掉了幾朵花，睡鼠看到了，就跟小馬比利說不要吃掉花：
「“花也有感受嗎，沙裡發？”禿瓢小聲問。
“當然，是多是少我不知道，但他們絕對很享受陽光。瞅瞅他們舉著小腦袋歡笑的樣子。他們不能飛來飛去，像那些嗡嗡叫的蒼蠅，也不能在山坡上移動，像那隻黃色有條紋的大蜂后。但我覺得，不論和風細雨、日月星辰，他們都很享受；他們是春之子，年年復生，比我們都長壽——尤其是那些樹木。”」
“萬物有靈”四個字，似乎從這段話中升騰而出，熠熠生輝。
這段對話，也容易讓我們聯想到這本書序言裡的一段話，真正懂得波特小姐作品的源頭和初衷：
「在那些平靜的日子，我喜歡在空曠的高地漫遊。有時候我帶一隻老牧羊犬，尼帕或者弗萊，更多時候，我一個人前往。但我從不孤獨。溫柔的綿羊，野花、唱歌的流水，我傾聽這些小傢伙的聲音。
對她來說，理解不再是最重要的事情，愛護才是。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寫了一個精靈的世界。精靈，代表的是神秘、未知、失落的傳統、遠古的訓誡。」
講座的最後，趙老師總結了一句話送給大家：
希望我們都學會傾聽、學會理解、學會愛護，到精靈的世界裡去尋找失落的傳統和遠古的訓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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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別二維碼進入本期講壇影片
系列講壇·簡介
2020年伊始，悅悅文化聯合上海文化教育領域名師專家共同策劃系列通識講壇。趙老師的閱讀書房系列講壇，聚焦親子閱讀，由滬上知名閱讀推廣人趙小華老師領讀12部中外文學經典作品。講壇共計12期，每月1期共讀12本文學作品。
希望跟隨趙老師的閱讀書房，家長和孩子們能從每月讀一本書開始，感受文學作品與生活間的關聯和寫照，積累自己對讀書的感悟和思考，用一本本讀過的書形成自己的閱讀書房。
主講人
趙小華
宋慶齡兒童發展中心兒童閱讀研究與指導專家
趙小華閱讀工作室負責人
滬上知名閱讀推廣人
上海市文聯藝術家講壇“親子閱讀”主講專家
靜安父子閱讀聯盟專家指導委員會專家
擔任多所幼兒園、中小學閱讀課程指導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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