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齡《閨怨》:借閨中怨婦的語言,抒發對邊塞戰爭頻繁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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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昌齡是唐代著名的詩人,被譽為“詩家夫子”和“七絕聖手”,他的邊塞詩在唐代邊塞詩作中頗為有名。《閨怨》是王昌齡寫邊塞的詩作中的又一名篇,也是“言情造極”,藝術上細膩精絕的力作。

王昌齡《閨怨》:借閨中怨婦的語言,抒發對邊塞戰爭頻繁的無奈

“閨怨”,本是封建時代描寫深居閨中的婦女的怨情的詩歌題目。封建時代婦女不能與男子一樣從事社會工作,她們被當作男子的附庸,因而,家庭夫婦的團聚對她們說來就是極其重要的一件事。丈夫長期遠出,使他們無異於失去生活的依靠。而頻繁的邊塞戰爭,男子或為追逐功名,或被迫從軍遠戍邊疆,又是造成無數怨女嫠婦的重要原因,唐詩中無數閨怨詩往往由此而產生。王昌齡這首《閨怨》,正是寫一位獨守空閨的少婦,對從軍邊塞、尋覓功名的丈夫深切思念的情懷。原詩是這樣的:

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

王昌齡《閨怨》:借閨中怨婦的語言,抒發對邊塞戰爭頻繁的無奈

詩中的“閨”,在古代指女子的臥室。凝妝,即濃妝,指修飾打扮得非常漂亮。翠樓,或稱青樓,指古代富貴人家用青翠的琉璃瓦裝飾的豪華的樓房。陌頭,即大路邊。楊柳色,是說春天柳條綻出新葉,一派青春宜人的美景。夫婿,是少婦對丈夫的稱呼。覓封侯,這裡指從軍邊疆尋求建功立業,封侯拜爵。四句詩,文字淺顯,意思明白。

然而,本來是寫離愁別恨的,劈頭卻從“閨中少婦不知愁”寫起,第二句又用“春日凝妝上翠樓”緊承,具體描寫了她“不知愁”的形象與行動,這樣一來在我們面前便出現了一位滿面春光,滿懷春情,濃妝豔抹、花枝招展的少婦。你看她登上華麗的高樓,興致勃勃,飽覽遍地春色,麼賞心悅目!在這幅少婦賞春圖的畫面上,情景人事,多麼諧調,似乎女主人公真是一位不知愁的幸運之人。

王昌齡《閨怨》:借閨中怨婦的語言,抒發對邊塞戰爭頻繁的無奈

詩到第三句木來了個大轉折,說少婦正在愉快賞景之時;看到路旁垂柳依依;突然勾起對丈夫的思念發出青春虛擲的感慨,才懊悔當初為何讓丈夫到邊疆尋求功名。於是有人便這樣來解釋,說前後兩段,寫出兩種完全不同的感情,也有人說,從頭兩句轉入後兩句,寫她的情感發生了激變在我們看來,這種理解並沒有細細體味詩中寫情的奧秘!

試想,既然路邊柳色一下子就勾起少婦的滿腹悔恨,連丈夫封侯拜爵最令人欣羨的事情都難以給她以安慰,都無法填補她內心的空虛可見,閨中的孤獨寂寞與思念丈夫的情感是達到如何難以抑制的程度!這種思念之情怎麼會是一見柳色才驟然產生的呢?相反,這種愁情必定是早已深深埋藏在少婦心中了!

王昌齡《閨怨》:借閨中怨婦的語言,抒發對邊塞戰爭頻繁的無奈

因此對頭兩句詩,必須作深一層的理解,應該看到“春日凝妝上翠樓”本來就是暗寫她春情覺醒,思念丈夫的詩句。李白寫思婦,有“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緯”之句,這應是本詩“春日”二字含意所在:時至春日,這位少婦,不出閨門,未見柳色,早已產生綿綿春情了。“上翠樓”便是她在無盡的思念中,感到孤獨至極、百無聊賴而尋求排遣的行動。古樂府不是早有“望郎上青樓”的描寫嗎?

這是少婦表達自己感情的一種方式,也是古典詩詞中表達傷離念遠情感的常用寫法。而“凝妝”則是她痴心想念、幻想登樓迎來夫婿相逢之情的委曲流露,殊不知就在登樓遠眺中,她經不住那一派春光的誘發,依依垂柳的牽動,青春的火焰更加熾烈燃燒起來,終於沖決了禮教的堤防,不顧一切喊出“悔教夫婿覓封侯”這種有背於名教的語言。

王昌齡《閨怨》:借閨中怨婦的語言,抒發對邊塞戰爭頻繁的無奈

由此可見,這首詩頭兩句寫“不愁”是現象、假象,後兩句直寫愁,是內心是實質。寫愁怨,卻從“不愁”落筆,更見愁怨之深長,這是“反起法”;所謂欲擒先縱,益顯其擒拿之功;相反相成,符合於藝術的辯證法。然而,一切藝術手法都是從生活中提煉出來的。清代詩論家沈德潛說:昌齡絕句“深情幽怨,意旨微茫,令人測之無端,玩之不盡”,根源就在於他能從生活出發,用高妙的手法,揭示人物內心情感的豐富性、複雜性,因而能發人想象,情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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