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戲骨張少華已去世。但有關她與著名評劇表演藝術家新鳳霞之間的是非恩怨,卻仍被廣大網友爭論不休。
爭論的焦點,無外乎有兩點。
一個是,張少華有沒有像新鳳霞的兒子——著名畫家吳歡所說的那樣,在特殊年代,帶頭抄砸新鳳霞的家,並將其“打殘”?有沒有搶走並不屬於她的齊白石先生臻品?
另一個是,張少華該不該為此事道歉?
其實對於我們大多數人來說,
我們只想
要一個
真相
。
如果事情真像吳歡所言,那麼張少華對此事發表公開道歉,也是應該的。
可是到最後,大家都沒等來張少華的一句“對不起”。
我想,大家更加在意的,是張少華對於年輕時候所做出的一些錯誤行為,有沒有真正的悔意。
然而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呢?
2017年,吳歡先生為紀念母親新鳳霞90歲冥壽,專門在自媒體平臺發文。文中特別提到:1966年,中國評劇院青年演員張少華,帶隊抄砸了新鳳霞家。並質問張少華:
你還記得那些往事嗎?
此時張少華因在一系列影視劇中成功塑造了老太太形象,而成為了深受國民喜愛的老戲骨。
然而吳歡的這條訊息,一下子使得張少華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眾多網友表示震驚:實在沒想到在熒幕上以塑造淳樸善良的母親形象為主的張少華,在年輕的時候,竟然如此“兇橫模樣”。
緊接著,張少華在次日,便對吳歡的說法,做出了迴應。
她在文中寫道:她是接到評劇院的通知,才帶人趕去處理,並在安頓好老人孩子後回到評劇院彙報。
然而對此,吳歡卻堅持自己的說法。並在幾個小時後迴應張少華道:是非功過,善惡福禍,自古而然,並不奇怪,這便是“人間戲劇”。老戲唱辭有,“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
也許很多人會認為這僅是吳歡的一方之言。
然而,早在2012年,新鳳霞的女兒——我國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吳霜女士就曾在社交平臺公開表示:
對張少華喜歡不起來。
因為,她永遠不會忘記張少華當年帶頭到她家對新鳳霞批鬥並大肆抄家的情景。而這一切,都是吳霜親眼所見。並直指張少華當年是個非常激烈極端的造反派。
其實,對於張少華的造反派形象,新鳳霞在自己的回憶錄中,也有寫明。
其中一段,就清楚地記錄了張少華等人,到她家抄家的情景。
並在文中提到
張少華等四人將那些齊白石的字畫,捆在他們的腳踏車上
,而且早捆好,四人騎上車走了。這些畫是他們幾個預先打算好要搶的。
那麼,這些齊白石的字畫,後來去了哪裡?
張少華從未對此做出說明。
透過新鳳霞、吳霜、吳歡等人的描述,張少華的造反派形象,已經非常清晰了。
但
在那個顛倒黑白的動亂年代,像張少華這樣的年輕人實在太多了。
我覺得,是那場運動使他們變得面目扭曲,幾近瘋狂。
那麼,張少華究竟有沒有將新鳳霞的腿打斷呢?
關於這一點,其實新鳳霞的丈夫吳祖光,早在生前,就在自己的文章中有過專門說明。
後來,我看到吳祖光回憶新鳳霞的一篇文章,其中有一段對新鳳霞左邊膝蓋“半月板”受傷的情況,進行了描述。
文中寫道:當時劇院裡也在大院裡跪了一圈,一聲‘令下’,鳳霞身上捱了一重打,她本能地回頭看了一眼,卻是一個
姓劉的青年演員
,因為條件不好,平時不得重用,鳳霞出於好心曾特別找他和自己合演了一出《李三娘挑水》,要他扮演主要角色。劉見她看了自己,便更把她拉出來毒打,因此左膝蓋便受了重傷,導致成為永久的左膝至左肢癱瘓,終生無法恢復。
各位看得真,文中寫到的演員,是“他”,而並非“她”,而且那演員姓劉,並不姓張。
由此可見,導致新鳳霞左膝至左肢癱瘓的人,並非是張少華。
所以張少華為自己進行申辯,也能夠理解。
但她對自己在文革中所犯過的錯誤,卻從未道歉。
對於齊白石字畫的下落,也從未進行說明。這就使得大家對她的不磊落,頗有微詞。
一個人
,一生
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坦坦蕩蕩,不留遺憾,對不對?
如今,張少華已駕鶴西去,我想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走得這麼不安穩吧?
就算走了,還要接受那麼多人的指責,我想她在天之靈,也並不安寧吧?
其實,人都走了,還有什麼恩怨,是過不去的呢?
而且吳歡說,新鳳霞都早已原諒了她們,那麼作為旁觀者,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我覺得吳歡在這一點上,就做得很好。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吳歡也希望大家往事不再提,給已逝者留下一份體面。
我也一早表達過自己的觀點:
讓往事隨風吧,讓恩怨消散吧。或者說,我們只希望,那灰暗的,將人的面目變得猙獰的日子,一去不返,只希望我們永遠活在陽光下,展露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