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居古渡口:石牛渡

仙居古渡口:石牛渡

石牛渡位於仙居縣東八里的永安溪上。永安溪自浮石園向北,經仙居縣城南向東,至縣東枕溪山處因兩山夾峙而又折向北為石牛溪,由此迂迴成了一個大大的“之”字。在距離“之”字底端轉折不遠的石牛溪上便是石牛渡,與其上的河頭渡形成遙相對應之勢。石牛之名,據《嘉定赤城志》記載,因“有巨石屹橫流中,狀若牛然”而來。仙居清代曾有諺語稱:石牛上田,邑出狀元。可見,至少至清代時,石牛仍是隱於水下的;而其所在之永安溪段水深面窄,也恰是作為渡口的理想之地。

仙居古渡口:石牛渡

石牛渡始於何時已無法詳細的考證。據前些年對渡口西面的大興寺挖掘出土的漢代瓦當情況看,至少在漢代時,渡口的西面已經有人居住。不過,在漢末至北宋的六百多年裡,我們除卻對其附近的大興寺有所瞭解外,其他的所知仍然甚少。南宋之初,仙居詩人孟大武曾描繪過石牛周遭的情況:松柏迴環路屈盤,像堂僧室枕層巒。泉多翠茗臨烹便,寺僻紅塵欲到難。樵斧斫雲春谷暗,漁榔敲月夜溪寒。我來未足登臨興,欲去徘徊更倚欄。從孟的詩裡,可以想見的是當時石牛一帶仍是個偏僻的地方。至於石牛渡正式見諸於文獻的記錄,則要遲至南宋末年的《嘉定赤城志》。是志,將石牛渡作為了仙居的八大渡口之一,而石牛也作為了昇平鄉下屬的六里中的里名之一。

仙居古渡口:石牛渡

元明時期石牛渡的通衢地位日顯。這一時期,仙居東西兩端的外出交通以下礫垟段永安溪為界分上江、下江兩個區域開始明確。下江的交通更是兼具了水、陸兩大優勢:自縣城北面取陸路向北,經廣度、天台、新昌、嵊州、紹興,近可達杭州,遠可至北京;自縣城向東取水陸,經白水洋、張家渡,近可抵臨海、黃岩、椒江,遠可達寧波、江蘇、北京。同時,自仙居縣城至郡城臨海的陸路格局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官道由取道縣城北面的北嶺移至東面的東嶺,經東北面的火爐堂、斷橋或石牛向東,過大路徐、橫路丁,翻越界嶺,入臨海境;又自石牛過渡口向東,經橫路丁、懷仁,過石潤渡,入臨海境。如此,石牛渡自然而然成為了一個水、陸交通交匯之地。

仙居古渡口:石牛渡

清代二百多年石牛渡進入了繁榮期。一方面,官道的東移加快了石牛一帶人口的聚集;另一方面,仙居東鄉下各和東南鄉雙廟、朱溪一帶的發展,也需要石牛渡來拉近其與縣城之間的聯絡。大約是清代道光年間時,有鑑於石牛渡在連線東鄉上的作用,仙居縣城周遭計程車紳們曾設想在渡口上架設木橋,但並未獲得成功。不過,如此也絲毫未影響渡口周遭的發展。清康熙年間時,基於渡口上大興寺東側“有潭甚深廣,魚多生聚,漁人每資為利。”知縣事鄭錄勳嚴禁網捕,乃鐫“放生潭”三字於石”,使得石牛作為文人士子游冶之地的功能進一步突出。同時,人口以渡口為中心的聚落成村以及基於渡口的神靈信仰,也催化了民間信仰的興盛。

仙居古渡口:石牛渡

扶乩之術在石牛渡周遭曾經非常盛行。據清代邑人李芳春《雜錄》記載:“乾隆某年,吾邑苦旱,眾求籤於城隍廟之神。籤告以當向蓮頭求之方有應也。城外蓮頭山,高千丈,下臨深潭,中有一洞懸而下,既下捧香而出,預備香車,若迎神者畀回。是日大雨。眾扶乩問何神?曰,吾許飛瓊也。因呼為娘娘。蓋佔於女神,例為星稱也。為立廟於牛山之陽,榜曰九成宮。四方有求者輒應。有趙某者,來問窖,化紙錢時誤焚香車一角,趙不敢言。眾以問神,乩書此趙某魯莽所致,不責也。問之趙某果然。又乩詩詞極多,不能盡記。吾族有求子者,乩書一詞曰歲序莫嫌駒隙,春光正爾韶華,杏邊添種,櫻桃花就,裡黃金無價。其家有二妾,一名櫻,一名桃。後櫻生二子,是其驗也。又有李某者問終身,書曰,青松翠柏,汝自思。之後,李與某婦通,其夫兄弟二人,廷松、廷柏,捉李殺之。”而事實上,諸如此類的扶乩信仰,也恰為後來仙居境內類似李鶴皋等人引發的動亂奠定了基礎。

仙居古渡口:石牛渡

民國時期石牛渡仍是仙居一重要津渡。據《民國仙居縣新志稿》記載,當時仙居東面的陸路幹道為東門迎暉門向東,翻越東嶺,至正昌堂,向北過慶雲鋪、楊府鎮、大路徐市,經界嶺,入臨海境;而枝路自迎暉門至石牛渡則更為通達,其向東北行,與幹道合;向東行,過渡口,為張店、黃粱陳、下各、下王沈、象坎渡,入臨海境;又向南和東南,分別可達雙廟、朱溪以及黃岩、永嘉和羊棚頭、臨海等地。為之,渡口上還曾設有義渡,並由當地士紳捐田收租予以維繫。解放之後,石牛渡口仍存續了五十多年。迨至2002年時,渡口上鋼筋混泥土結構的石牛大橋建成通車。自此,從《嘉定赤城志》開始記錄,在文獻中存續了近八百年的石牛渡最終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攝影/王子芳 朱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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