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文:拔劍化長風 劈浪幾萬裡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閒來垂釣坐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張大文:拔劍化長風 劈浪幾萬裡

李白這首《行路難(其一)》寫了他在至友們送別宴會上的激情跌宕、筆調浪漫的告白。這首詩開頭從清酒金樽、玉盤珍饈的價值萬金,寫出宴請規格之高、友人別情之深。但是李白的反常之態卻使酒宴的依依之情突然變奏:這位即將遠行的兄長舉杯初飲卻停盞凝視,動筷嘗新而投箸沉思,拔劍四顧,雙目如炬,千言萬語的知心話湧上心頭,卻只能抑制著難以啟口的痛苦,把話語嚥到心底。

好在朋友們是瞭解他的坎坷遭際的。他的前半生每有出山之機,卻如同可以渡過黃河但是河身厚冰支離、縱橫迭起,又如同可以登上太行但是大雪滿天亂舞、覆壓崇山峻嶺。在這種種失望面前,李白和朋友們只能把翻江倒海的感情波濤化作無聲的心底訴說來交流。

於是大家又彷彿走進了李白構築的夢境,感受他的壯志未酬、雄心又起的浪漫意境:他像姜尚遇周文王前曾垂釣於渭水磻溪,又像伊尹受商湯任用前曾夢見乘船經過太陽旁邊一樣,一定會有好的兆頭等待著他的!

這時,一片低沉的歌聲在宴會廳四周不知不覺又三重四復地響起: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只見李白在四顧中舉劍挺立,在歌聲像洶湧澎湃的浪濤聲的推動下,他會永遠向前進擊。

——在上述詩歌演進的整個過程中,李白的反常之態實為正常之舉,個人的獨白實為集體的共鳴,行路難實為濟滄海的前奏,送別宴實為迎聚會的寄託。而所有這一切,正是詩歌浪漫筆調的張力所在。(張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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