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淵 | 無意義背後的意義:對女性主義的意義追索

編者按

致所有拙劣的答案

今年“政治憲法學”學術公眾號學術公益推送的主題是“女性”。為此我們花了大半年的時間,陸續邀請到五位不同學科的青年學者對這一主題就自己關心的具體話題撰寫原創稿件。近年來因現實情勢變動,中文公共場域中對女性議題的討論越來越多,社會意識也在構建出來的複雜話語中經歷迭代的催化。由於“女性”甚至“性別”議題很容易成為基於身體的經驗,公眾在女性議題上的現實立場往往也因內部分裂的直接經驗無法達成共識而屢受詬病,更勿論公共輿論中迄今為止依然充斥著大量假借“女性”名義輸出的庸俗觀點。

“有三種所謂的女性主義需要我們加以批判和反思:第一種,出於對男權的否定,將兩性對立起來,爭取女性在男性之上的權力;第二種,認為兩性完全不存在差異,又將落入將女性歸為男性的窠臼;第三種,強調女性的特質與獨特體驗,但當過分強調所謂‘女性特質’時,又容易回到男性中心主義的話語之中。”

(劉沁,武漢大學哲學學院)同樣基於身體體驗,即使是在學術現實中,女性主義的研究也往往成為女性學者的專屬。

“現代社會地緣政治結構中的不平衡本質體現為尚在程序的複雜動態。自近代開始,現代性就持續地作為一種想象而在中國存在,社會性別在關於現象中參與了權力關係的建構,定義了滲透於社會生活各方面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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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關係。”

(吳瀛,上海交通大學凱原法學院)在這樣的前提下,法政研究必須關心女性以及女性權利在現實和研究中的面貌。為適當橋接經驗現實與應然規範,關於女性乃至性別的法政研究有必要走出純粹而有限的規範分析,乞教文字研究、制度主義分析、國際關係分析、比較研究、法教義學分析、法社會學進路等多元研究方法,以期更加細膩地還原、理解不同歷史情境中的女性處境。本次組稿中一個很好的學術範例即,“

假如真想理解秦可卿之死到底意味著什麼,必須回到作者曹雪芹生活的時代來看待這件事,必須瞭解在那個時代法律是怎樣處理親屬相姦和自殺行為的。”(柯嵐,華中科技大學法學院)

本次推送作為女性學者的現實叢集,同樣也想傳遞出對女性學者生存境況的體悟。長久以來,理論研究中不乏女性學者的身影;但時至今日,理論研究領域中的女性學者脫穎而出,往往會被認為是“辛苦的”、“不容易的”或者甚至“一定有所犧牲”。這樣時不時碰上的學術氛圍或者隱含的職業文化,影響最微妙之處,實際上是容易使得未來女性學者對學術職業感到氣餒(discouragement)。在學界有一個被稱作“失蹤的女生”(the missing girls)的現象,也就是即使完成博士學業進入學術圈之後,女性學者也經常寂寂無聲或者至少被認為是基於性別所陷入的現實職業結構,甚至被預設為有消極對待職業的某種“特權”。這樣的現狀國內外高校皆有,稍微不同的是,我國迄今為止並沒有統一的學術職業法案與執行組織來推動、保障學術界性別平衡以及女性學者的晉升渠道。現實中即使存在對女性學者來說相對提供更多支援的職業政策,它們也往往是某一高校內部的慣例或者直接得益於地區文化的結果。

一位位致力於打破最高、最堅硬的天花板的女性,容易令人激動不已”,

(李明倩,華東政法大學外國語學院)但我們討論“女性”時還要清醒地意識到:不僅僅是女性,任何一種性別——包括男性,只要在社會現實中依然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都有可能成為“第二性”。所以任何性別命題都指向一個更為根本的追求,那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平等以及個體所能達到的解放與自由。

理想的女性主義顯然不是突然間流行開來又迅速將自身陷入無止境爭論的話術,也不是包裝人性的庸俗藉口,更不可能是看上去時髦的作派。“

僅僅說明傳統女性認同的虛幻性是不夠的。只有女性從自身發展出一種主體意識,完成自身從他者到主體的轉變,她才能成為一個獨立、自由的個體。”

(李秋祺,華東理工大學人文學院)

在第一輪五篇推送之後,我們欣喜地收到兩篇男性同行的賜稿,分別從域外經驗與抽象層面提供了豐富的討論和啟發。“

長達60年的美國律政劇的發展史恰好見證了法律職業中女性地位的崛起。律政劇不僅是女性主義運動的如實反映,它反過來積極促進了法律教育與法律職業中的女性主義運動。”(王偉臣,

上海外國語大學法學院

實際上,

“女性主義在反抗男性主義的同時具有自己獨立而獨特的意義,它以超越性別的人類意義而存在,以超越某一階段解放的歷史意義而存在,更以超越女性自身的文明意義而存在。”

(姜淵,浙江財經大學法學院)

無論在何種歷史情境下,理想和信念都意味著行動。提出一個好問題遠比不斷炮製拙劣的答案重要得多。關於“女性”是誰、如何知曉“她”姓名諸如此類的問題,成為了一代又一代的女性的叩問。時至今日,在政治秩序的倫理與日常生活的實踐中,如何接受性別也超越性別,每個人都能成為一個心靈獨立的人去自由生活?我們希望有益的回答才剛剛開始。

前三次公益推送的主題分別是:法律與空間(2018),網路隱私(2019),司法政治學(2020)與公共言論及其邊界(2020)。學術公益推送意在每年上半年就有社會意義的學術議題組織友情稿件,“政治憲法學”公眾號以及發起人分文不取,若有打賞,全部贈予作者。往年主題以及原創稿件,見公眾號首頁“年度專題”選單。和往年一樣,讀者或者同行如有同主題稿件,也歡迎加入討論,請致信hzhai@outlook。com。

翟晗

武漢大學法學院講師,憲法學博士

2021 年 6 月

女性專題第 7 期

無意義背後的意義:

對女性主義的意義追索

政治憲法學第665期

專題

姜淵 | 無意義背後的意義:對女性主義的意義追索

文 | 姜淵

姜淵,1988年2月出生,浙江杭州人,浙江財經大學講師,法學博士,2018年畢業於中國海洋大學,研究方向為環境法學基礎理論,關注於女性視角下環境倫理學研究,曾就動物權利等關懷主題研究發表論文數篇,現致力於後現代視角下的環境倫理與環境法理研究以及西方環境理論的中國化。

“女性主義應當不懈於其最終意義的探索,從而真正綻放出女性主義的全部光輝。”

本文所指的女性主義,是對以平權、關愛、解放等為核心,以女性為主體,包含理論與實踐雙重內容的思潮泛指

。鑑於議題在當下的尖銳性與敏感性,避免出現斷章聚義的誤讀,本文在此先對核心立場予以宣告:女性主義有獨特且重要的意義。此外,受到作者的性別侷限與知識儲量桎梏,以及篇幅約束而導致的歷史鋪墊簡化,本文的觀點與論證必然存在諸多不足,祈求讀者予以海涵。

一、問題的提出

儘管有浩如煙海的文獻努力為女性主義下一個精準的定義,儘管冠以女性主義之名的經典著作汗牛充棟,我們很難否認女性主義絕不是一個侷限於某一學科或者某一領域的清晰概念。類似於後現代主義,女性主義涵射了科學與人文社會科學、歷史當下與未來。無論是男性主義曾經多麼壟斷的領域,當下都可以尋找到女性主義溫柔而堅定的存在。所以,追索女性主義的意義,恐怕會有無數個可能的答案。為了避免這一尷尬的境地,本文將女性主義做一個自行區分:哲學邏輯上的女性主義,實踐運動中的女性主義與人文藝術上的女性主義。儘管這一區分並未完全滿足學術研究的嚴謹需求,但縱覽當下女性主義的相關研究,基本都可以納入這三類之中。並且,三類區分的意義評價具有較為明顯的區分標準。因此,本文將女性主義的意義追索建立於這三類區分的基礎之上,並以三段文體進行分而述之。

追索一種思潮的意義,其價值不證自明。但在女性主義洶湧成長的當下,多有研究見諸於探討每一領域或每一學科的女性主義,卻缺乏本源上對女性主義的意義追索。儘管在“存在即合理”這一解釋下,女性主義的意義似乎無需明示而自感於每個人心中,可這並不意味著女性主義的意義對每個人都顯而易見。如果我們認為女性主義的意義僅僅在於將女性從長期以來男性對其統治與壓迫中解放出來,如是理解顯然並不完整。難道女性主義的存在是以“男性的統治與壓迫”為前提嗎?不!

女性主義在反抗男性主義的同時具有自己獨立而獨特的意義,它以超越性別的人類意義而存在,以超越某一階段解放的歷史意義而存在,更以超越女性自身的文明意義而存在。

概言之,反抗與解放僅僅是女性主義的一個過程與功能,女性主義應當不懈於其最終意義的探索,從而真正綻放出女性主義的全部光輝。

二、哲學邏輯中的女性主義

毫無疑問,女性主義在哲學邏輯上最偉大的口號與最顯著的成就就是推翻以男性主義為元邏輯建構的現代哲學邏輯體系。無論是對“人”概念的批判,還是對主體客體概念的批判還是對父權國家體制的批判,女性主義試圖實現的都不是在現有哲學邏輯體系中佔有一席之地,而是推翻現有體系並建立一種女性主義為根基(起碼不是以男性主義為統治性根基)的哲學邏輯體系。從“推翻”(反思性摧毀)的目的——“建立”來看,女性主義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女性主義不可能真正建立起一種“新”的哲學邏輯體系。

建立一棟建築需要磚石,而重建一個哲學邏輯體系同樣需要作為“磚石”的元概念。以往哲學邏輯體系的重建採用的是舊體系的“磚石”,例如文藝復興推翻神哲學體系後建構的人哲學體系,採用了神哲學體系的“磚石”,如神聖性,天賦概念等。但女性主義無法採用現代哲學邏輯體系的元概念,因為絕大多數的元概念都包含著男性主義的核心內涵,每一塊“磚石”都深刻著男性主義的烙印。這一點與文藝復興絕然不同,神哲學體系的元概念儘管曾被冠以神之名,但實質是人所創造,可以憑藉這些原概念嚴絲合縫地去搭建人的哲學體系。不僅如此,女性主義在拋棄當前哲學邏輯體系的元概念這一前提下,又無法以自身的元概念建立一種新的哲學邏輯體系。縱覽相關研究,女性主義的哲學邏輯核心在於“反思”,有力地質疑甚至部分推翻了當前哲學邏輯體系,但“反思”無法獨立成為一種支撐起完整體系的元概念。例如同樣秉承“反思”核心的後現代主義,充滿了“推翻”的力量,卻可能在“建立”上陷入虛無主義的困境。這一點可以透過女性主義研究得以作證,女性主義質疑和嘗試推翻性別這一概念,因為性別這一概念充滿了男性主義的意蘊。然而,推翻了性別元概念,女性這一概念則無立身之處,退而求其次以“人”這一概念不分男女性別,又重蹈男性“人”這一覆轍,再退而求次以“主體”這一概念來區分主次,又陷入男性主義的“主客之分”的窠臼。所以,從“建立”這一結果上看,哲學邏輯體系中的女性主義是沒有意義的。

然而,結果上的無意義並不代表絕對的無意義,因為“推翻”這一過程本身是有意義的。當“推翻”沒有成功而在延續時,被推翻者會受益於“推翻”這一過程;當“推翻”成功時,建立者會受益於“推翻”這一過程。再以後現代主義為例,它在質疑人類中心主義時,誕生了包括大地倫理等非人類中心的理論觀點與學說。儘管這些非人類中心主義理論尚未徹底推翻人類中心主義,但它們幫助人類中心主義更多、更好地考慮人與自然、人與其他存在之間的關係,成功地推動人類文明從經濟文明走向生態文明。同樣,女性主義在質疑當前哲學邏輯體系時,迫使自身思考並檢視自身個性,從而更好地應對社會進步與文明發展。倘若在未來,當前哲學邏輯體系被徹底推翻,那麼新的體系即使不是以女性主義為根基,也必然吸收了女性主義的血液,並永遠銘記女性主義撼動男性中心主義的那一刻。最後,用一句政治諺語來結束這一段的討論:

當一個雕像被人民所拉倒時,人民並不必然思考下一座雕像的樣子,即使人民必需一座雕像。

三、實踐運動中的女性主義

實踐運動中的女性主義的意義最無需追索。

實然上,女性長期受到男性壓迫,應然上,女性不應受到男性壓迫,所以,女性應當以實踐運動追求權利平等。但從宏觀的歷史與微觀的時期上看,實踐運動中的女性主義在結果層面上都沒有意義。男女之所以權利不平等,根本原因並非是男性主觀的惡(在此並沒有為男性辯解的意圖),而是由生產力所決定的。在漫長的歷史上,人類生產力的提升曾經短暫依賴於個體的生殖與繁衍,故而產生了女性權利佔優的母系社會;隨後,人類生產力主要依賴於體力生產,故而體力與運動能力更佔優勢的男性享受了社會的優勢權利;當下,人類生產力隨著科學技術水平的進步而越來越脫離體力生產,趨向於腦力生產,故而女性勞動力的社會比重越來越大,女性權利自然而然地覺醒了。依照生產力決定上層建築這一邏輯,未來腦力勞動佔據生產力的絕對比重時,女性必然會獲得與男性完全平等的權利。概言之,無論當前女性是否主觀地努力或怠於推動女性運動,都不會阻礙男女平權的必然實現。

此外,在短暫的可見未來,女性主義都無法真正實現男女平權這一結果。這不僅是因為生產力完全摒棄體力勞動尚需漫長的時間,也因為女性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在腦力勞動上獲得與男性一樣的生產能力。

在此,並不是說女性的天資、智力或是其他個體素質與男性存在差距,而是因為女性獲得的教育、訓練與培養供給遠遠低於男性。誠然,這種差距是由歷史所造成的,具有客觀的醜陋意味,但這也意味著女性無法在短時間內為社會提供與男性一致的生產力,從而直接阻礙了女性的權利平等。即使女權運動努力地為女性爭取更多地資源與機會,但獲得的更多地是形式上的平等而非實質上的平等,最終可能導致女性資源與機會上的更不平等。例如法律可以強制要求公司男女薪資平等,但最終結果可能被扭曲為完全不給女性就業機會;法律可以強制要求公司招募一定量的女性,但最終結果可能被扭曲為女性崗位淪為權力尋租與親緣交換的產物。概言之,社會體制中的資源分配必然落後於生產力發展需求,在其徹底發生改變前,女性權利不可能獲得實質上的平等。

然而,結果上的無意義並不代表絕對的無意義。宏觀上的必然實現與微觀上的必然不實現,都無法抹殺實踐運動中的女性主義在過程中的意義。而這種意義並非是針對整個歷史和整個社會而言,而是針對個體。生產力發展決定女性主義在歷史上的必然實現,需要女性平權運動繼往開來地不斷實踐,作為歷史的車輪,每一個爭取權利的女性都透過踐行這一議題上的歷史使命而實現了存在價值。如同當初為社會主義而犧牲的革命先烈,他們並不會因為自身堅定的革命信仰與必然成功的樂觀精神而逃避努力與犧牲,相反,為歷史的進步而奮鬥成為他們的人生意義。也許時勢造英雄,但英雄會因為站在時勢的潮頭而獲得自身的昇華。也許歷史上沒有波伏娃,會有波波伏娃,但《第二性》讓波伏娃成為了波伏娃。同時,整個社會在短時間內都無法實現真正的男女平權,但每一次平權運動都會實質影響一個或者多個女性與男性。當一個女童因為男女一樣好的宣傳而獲得出生的機會,當一個女生因為平權運動而獲得原本無法獲得的資源傾斜,甚至當一個男人因為了解女性而正確地對待婚姻,都意味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因為女性主義而改變了自己的人生命運。此時,即使社會依然固守男女不平等,但還能說女性主義沒有意義嗎?畢竟仰望星空的哲人是少數,從“我”這個卑微的個體視角,影響人比決定歷史更有意義。

四、人文藝術上的女性主義

相較於前兩個領域的女性主義,人文藝術上的女性主義一直保有相當的活力。並且,由於其更多地強調柔和與包容,亦取得了更多的生存空間。但是,相較於人文藝術上的男性主義,女性主義往往會被理解為弱勢意義甚至是消極意義。由於人文藝術上的女性主義包含豐富多樣的內容,在此選取“關愛”這一典型內容予以闡述。文學經典中,不乏以關愛為主題的著作,但“關愛”往往會在與男性主義的“愛”——俠義與忠信的比較中成為襯托後者的犧牲品。因為犧牲了兒女情長或是放棄了個人家庭,家國情懷愈發顯得宏偉壯闊,人們讚賞為家國而死,卻少有人讚賞為愛而死。此時,女性主義儘管有意義,但更多地是凸顯男性主義的襯托意義。只有當純粹以“關愛”為唯一主題時,女性主義才獲得足夠的稱頌。但描寫此類主題的女性作家,卻因為這一主題與男性主義主題比較時的弱勢地位,而無法獲得與男性作家同樣崇高的文學地位。甚至在一些經典文學作品中,女性主義的“關愛”成為了批判物件。例如劉慈欣的科幻鉅作《三體》,就將女性角色程心刻畫為因為愛而毀滅了全人類的軟弱角色。此時,儘管主題以愛為名,但女性主義在人文藝術上呈現的是消極意義。

究其根源,女性主義的弱勢意義與消極意義源於男性主義構建起的人文藝術比較體系。男性主義的一大核心在於“競爭”,以及由“競爭”引發出來的大小、優劣等的計算概念。例如以犧牲個體換取多數人利益的俠義,以犧牲小家換取大家的民族意識,以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英雄主義(以少數人的犧牲換取更多人的幸福)。也就是說,人文藝術中的男性主義注重結果,以邊沁的功利主義予以計算,此時的男性主義可以說是一種結果主義。而女性主義並不過分關注於結果,並不強調以小換大的計算,而是關注於過程中的美。例如《飄》最終的結局並未清楚揭示斯嘉麗與瑞德最終的愛情結局,主人公斯嘉麗也並未被設定成一個完美地角色,而是透過斯嘉麗與瑞德相愛的過程來充分表達愛情之美。當強調結果的男性主義與強調過程的女性主義碰面時,女性主義必然要被擊敗嗎?因為比較本身就是一種強調結果的競爭:優還是劣,好還是壞,高還是低。所以,從比較結果上說,人文藝術上的女性主義的意義無法超越男性主義。

然而,比較結果上的意義並非全部的意義,女性主義在人文藝術上的意義在於過程感受上的意義。文學藝術是人類對價值需求的對映載體,女性主義透過“關愛”等主體為人類提供了必須的“美”等需求。從需求的位階上說,“美”並非人類的第一需求,但人類透過“美”等需求來獲得與不同於野獸的人性。女性主義在人文藝術上也許並非是“最需”,但卻是“必須”。好比一個人同時需要喝水與進食,7天不喝水人會死,但2周不進食人不一定會死,因此飢渴交迫的人在面對選擇時會優先選擇喝水,但如果沒有進食,人依然必死。文學藝術需要讓受眾做深邃的思考,亦需要讓受眾做美的感受,從而獲得內心的平靜。

女性主義在人文藝術

上的

意義並不在於與男性主義一較高下,甚至不需要透過描述或是論證來證實其意義的存在,只要受眾感覺到了其意義,自然就實現了某一方面人文藝術的終極價值。

用比較結果衡量女性主義的意義,好比廟堂之上者書寫俠義,看似頭頭是道且清晰有據,實則掩蓋了俠義的真正意義。反之,江湖之俠者可能無法回答“何謂俠”的詰問,卻能透過行俠仗義將俠的真正意義展現出來。以過程實現其意義的女性主義亦是如此,套用一句流行語來總結本節觀點:別說話,用心感受。

五、結語

事實上,本文探討女性主義意義的正規化,已然體現出作者作為男性的性別侷限,為何對於每一種存在都必須追問其意義呢?無法回答存活之意義難道就意味著人無需活著嗎?但既然已行文至此,就請允許作者繼續以男性的侷限為女性主義的意義做最後一個總結:

無論是男性

中心

主義還是女性主義,遲早都會在歷史的滾滾紅塵中消亡為塵埃,但女性主義會在未來的某段時間綻放出最絢麗的光彩。綻放,本身就是一種最終極的意義。

感謝作者供稿!出於排版方便,本文註釋已省略。

本期責任編輯:謝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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