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一起讀懂孔子:蓋世英雄叔梁紇(5)

在跟隨叔梁紇學藝的年輕人中,有一個人特別值得一提,就是闕弁。

闕弁這個人物,是我在寫作《孔母顏徵在》過程中的一個重要收穫。最初只是知道顏徵在後來帶著三歲的兒子遷居闕里,而為什麼會遷居闕里,一直沒有史料可以考證,也很難做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猜測。如果說顏徵在是曲阜人氏,她完全可以回孃家,依靠孃家的力量撫育孩子。為什麼一定要孤兒寡母到一個素昧平生的地方呢?如果說顏徵在是顏母莊人氏,在丈夫叔梁紇去世後,一個人帶著三歲的孩子離開陬邑,遷居曲阜,到了闕里艱難地討生活,那就更加令人有些不解:為什麼不回顏母莊,一定要去曲阜呢?一個山野之地的女子有這等魄力嗎?有什麼理由使得她一定要這麼做,而不擔心謀生的現實問題呢?

正當疑惑的時候,闕氏一族出現在我的視野中。《孔母顏徵在》書稿第一次研討會,北京大學的闕維民教授就參加了,而且做了精彩發言,之後,在闕氏宗親會秘書長闕志華帶領下,我又特地到中國地質大學拜訪了闕建華教授。闕建華教授從文學的角度和我進行了詳細探討。對於闕弁這個人物,我們共同認為,他在孔子後來的成長中扮演了關鍵角色,在少年孔子成長的各個階段都給予了幫助,應該大書特書。後來《孔母顏徵在》一書在尼山舉行新聞釋出會,闕氏一族後人集體亮相,成為釋出會上一大亮點,也讓蒼茫的歷史和現實有了交匯。

根據推算,闕弁當時跟隨叔梁紇學藝,應該是二十多歲。他所以能夠在所有人中脫穎而出,深得叔梁紇喜愛,有兩個原因:一是闕氏一族歷史久遠,又是忠良之後。其祖上關龍逢因為冒死向夏桀進諫被殺於闕下,後人因此以闕為姓。二是闕氏世代習武,善於製造鎧甲,能征善戰,闕弁繼承了家族基因,天資聰穎,武藝超群,叔梁紇一身武藝正愁沒有傳人,見了闕弁這樣的人才,自然滿心歡喜。二人性情相契,遂成忘年交。

作為一個武士,叔梁紇無疑是孤獨的。他不被自己的妻子施氏所理解,這是為什麼他常年漂泊在外,寧願征戰沙場也不願意回到家裡來的原因。他也不被孟獻子這樣的宗主所理解:所謂魯國三虎將,只不過是被魯國用來征戰殺伐,贏取聲名的三個殺人利器罷了,是炫耀武力的工具。其他二虎將都以此為榮耀,只有叔梁紇對此深感苦悶。他認為一個武士的尊嚴和榮耀,一定不是殺了多少人,而是在多大程度上捍衛了正義,贏得了和平,為人們帶來了幸福樂業的安寧、平靜的生活。

在這一點上,能夠理解他的大概只有闕弁。闕氏堪稱武士世家,《左傳·昭公十五年》記載:“闕鞏之甲,武所以克商也。”闕氏一族不但製造出了天下聞名的鎧甲,也很有可能親身參與了武王伐紂。他們是真正的武士,對於武力有著自己的理解,武士的尊嚴和榮耀已經融入生命。當這樣一個家族的後人出現在叔梁紇身邊,他們的交往一定很愉快。

闕弁跟隨叔梁紇學藝時間不詳,大概一兩年,後來就去參加征戰殺伐了。他屢立戰功,成為叔梁紇後魯國的勇士之一,最終當了曲阜宰,即魯國國都的最高軍事、行政長官,後人尊他為“闕弁公”。也正是這位闕弁公,沒有忘記自己跟隨叔梁紇學藝那一段歲月,孔子母子遷居闕里,他起到了關鍵作用;後來教少年孔子習武,亦有代父傳藝的意味。孔子最終順利成長,文武雙全,闕弁公是不可或缺的幕後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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