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文化,晚菘歷霜味更甘

白菜,古稱“菘”,古人認為,白菜具有松樹般傲霜鬥寒,凌冬不凋的特性,於是其名就用“松”字加了個草字頭,成了一個“菘”字。恰如《埤雅·釋草》所載:“菘性凌冬晚凋,四時常見,有松之操,故名菘。今謂之白菜,其色表白也。”

秋冬,正是白菜上市的旺季。唐代白居易吟詠白菜道:“濃霜打白菜,霜威空自嚴。不見菜心死,翻教菜心甜。”詩人表達的是風刀霜劍帶給自己久經歷練的淡然,其實,從科學角度來講,白菜對低溫環境自有一種適應能力,在寒冷的侵襲下,白菜自身多糖水解成單糖,細胞液濃度升高。因此,它不僅沒有被寒霜打倒,反而去掉青澀,由此變得醇厚豐滿,更加甜美。

生活中的文化,晚菘歷霜味更甘

齊白石《清白家風》

白菜以其甘美的品性,博得了歷代文人雅士的青睞。宋代范成大直言白菜比肉還好吃:“撥雪挑來踏地菘,味如蜜藕更肥醲。朱門肉食無風味,只作尋常菜把供。”清代湯成功的《題〈菜羹圖〉》詩云:“十畝菘花隴外香,田家況味遜膏梁。誰知一入高人手,別有山風野露香。”在其看來,百姓家的日常白菜雖不及富貴之家的肥美食物,但一經巧手烹製,卻別有一番風味。

提起白菜,就想起了大畫家齊白石。齊白石一生非常喜歡畫白菜,常以其肥大、嫩白、翠綠的特點入畫。他筆下的白菜新鮮水靈,生機盎然,看上去飽滿又結實。他有許多著名的白菜畫作,如枇杷白菜、白菜昆蟲、白菜辣椒等,妙趣橫生。他其中在一幅白菜辣椒畫作上題寫道:“牡丹為花之王,荔枝為果之先,獨不論白菜為菜之王,何也?”齊老為白菜鳴不平,話中充溢著對白菜之喜愛。

生活中的文化,晚菘歷霜味更甘

齊白石《果蔬圖》

有位畫家想學齊白石畫白菜,可是卻怎麼也畫不像,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就去問齊白石畫白菜到底有什麼訣竅。齊白石聽後哈哈大笑:“你通身無一點蔬筍氣,怎麼能畫得和我一樣呢?”齊白石出身農家,熟悉白菜,瞭解白菜。在齊白石眼中,如果一個人通身無一點“蔬筍氣”,當然畫不出像他那樣的白菜。他還作了一幅以白菜、竹筍等為主題的畫作《蔬筍圖》,並在畫上題寫道:“入酒肆,食雞豚者,不知蔬筍味,餘故畫之,以曉士大夫。”

齊白石將畫白菜之濃淡墨色喻為“蒼生色”。白菜一生樸實可愛,帶著濃濃煙火味,進入尋常百姓家,成為家常菜譜的常客,常吃不厭。於是,人們視白菜為“百姓之菜”。

生活中的文化,晚菘歷霜味更甘

齊白石《果蔬圖》

據記載,明代萬曆年間,江西鉛山縣令笪繼良勤政清廉,曾立有一塊“白菜碑”,碑上刻一株碩大白菜,並書“為民父母,不可不知此味;為吾赤子,不可令有此色”,立於縣衙門口。其意為:作為地方父母官,不能只圖自己安逸享樂,不問民間疾苦,不知青菜的滋味;作為子民百姓,不能讓他們缺衣少食,面帶菜色。

笪繼良主政鉛山期間,正值明王朝後期,統治階段的苛捐雜稅、地主豪紳的巧取豪奪,壓得窮苦百姓喘不過氣來。笪繼良上任,勵精圖治,力改弊政,鉛山百姓在朝廷的狂徵暴斂和地主的盤剝壓榨下得以安居。士民深懷其恩德,集資興建“笪公”生祠以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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