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儒,你們只是傻而已!

乞儒,你們只是傻而已!

古代一座縣城裡生活著一群衣衫襤褸食不果腹的窮書生,這些窮書生屬於典型的學習把腦袋學傻了!雖然飽讀詩書但是卻不能學為己用,最終死守著封建聖人訓把自己弄的貧困潦倒。他們每天不做任何工作,餓了就去要飯,或者去酒樓撿些別人剩下的殘羹冷炙充飢。但是因為他們遺傳了讀書人死要面子的特點所以要飯時都是在傍晚天快黑的時候去,免得被人看出來他們是儒生秀才。去酒樓撿剩飯時也是趁著四周沒人的時候去酒樓後門的剩飯桶裡撿,用他們自己的話說這叫不能丟了儒家弟子的身份、不能給祖師爺孔子丟人!他們看不起其他真正要飯的乞丐,也看不起商人小販,因為孔子說過這些都是“末業”“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人們見他們只會讀死書死讀書、有讀書人的脾氣沒讀書人的能耐於是將之稱為“乞儒”。乞儒們聽到這個名字後居然很開心,因為自己雖然以要飯為生但好歹被人稱之為“儒”。

乞儒們平時最願意跪在當地書院圍牆邊的小巷子裡像唸經一樣朗誦聖人訓。在書院裡當教書先生的學棍們很討厭這些乞儒,認為他們既窮酸又愚蠢也不能幫學院創造價值還會影響學院形象,所以學棍們下令如果乞儒們敢進書院或是跪在書院門口、書院大門所在的路邊就放狗咬或者讓下人們用棍棒把他們打走。至於乞儒們在學院圍牆邊的小巷子裡跪頌聖人訓這一行為學棍們倒是不反對,因為在那沒人能看到的地方傳出陣陣悅耳的朗誦聖人訓之聲會給路人以假象,讓人以為這朗誦之音來自於書院裡正在專研聖人訓和儒家思想的儒生們。所以學棍們時不時會讓下人把剩飯拿到小巷子裡施捨給乞儒們,這對雙方來說算是一件好事。至於乞儒們也願意讓人們誤以為他們的朗誦聲是書院裡發出的,因為他們認為自己也是儒生、是先聖孔子的弟子,所以這種誤解是在從心理幫他們為孔子盡孝為儒家爭光,即使他們被學棍們拒之門外……所以,這似乎又是一件好事。

每當學棍們回家時乞儒們總是躲在小巷子裡偷偷看上幾眼,望著那些大腹便便紅光滿面、穿著綾羅綢緞的學棍坐上馬車,在把馬車壓的吱吱作響的聲音裡離開書院。每次看到這種情景乞儒們之中有的望而興嘆、有的心生嫉妒、有的則因學棍生活奢侈而心生不屑與嫌棄,雖然乞儒們自己什麼也不是。

每天傍晚學院裡的人走空後乞儒們都會整齊的跪拜在學院那緊閉的鐵門外作揖跪拜,因為學院裡掛著先聖孔子的畫像、學院是神聖的地方。而在行完禮儀之後他們則爭先恐後的一路小跑去酒樓撿剩飯之後再去乞討。

乞儒們最高興的日子是每年秋天縣裡舉行的祭拜孔廟儀式,因為祭拜結束後會剩下大量的貢品讓他們可以飽餐一頓。這年的祭拜孔廟儀式於秋收後農民賣完糧食口袋裡最有錢的時候如期舉行。縣裡人和鄉下人全都蜂擁而至聚集於孔廟門前,人們望著莊嚴恢宏的孔廟讚歎不已。縣令則在一群侍者的簇擁下由衙役們護衛坐著八抬大轎而來,在他身後跟著鄉紳和書院的學棍們所乘坐的馬車,當然他們也帶著傭人。在他們身後是一大群吹著喇叭嗩吶敲鑼打鼓的樂師、跳著舞的舞女、耍著雜技的藝人。當這支吵鬧的、五顏六色的隊伍行進到孔廟門口時主持祭祀的司儀立刻開啟孔廟的大門迎接他們。司儀身著華麗的服裝但他的帽子上插著幾根長長的野雞尾巴毛,他手中的禮儀手杖上插著幾根同樣長的野雞尾巴毛。這副打扮讓司儀看起來如同一個巫師一般,不過這在眾人眼裡還是那麼的莊嚴肅穆。

祭祀開始了,一副巨大的孔子畫像被掛在廟裡,下面是一副巨大的棺材,司儀宣稱棺材內是孔子的衣冠。而擺在畫像和棺材前面的則是一個很大的捐款箱。只見司儀連說帶唱的唸了一大堆眾人聽不懂的之者乎也一類的做作之詞,這使他更像巫師。之後便是縣令大人帶頭捐款,只見他拿著一個紅色的絲綢包塞進捐款箱之中,司儀拿著一面鑼敲了一下後尖聲尖氣的喊到“知縣大人捐五萬兩銀票”!然後縣令在傭人的攙扶下坐在了一邊的太師椅上,滿面紅光、笑哈哈的看著眾人。之後是學棍和鄉紳們捐款,同樣也是塞進一個紅色的包,司儀好似事先知道包著多少銀票似的依次喊起某某捐多少兩的銀票。最後輪到百姓們捐款時候司儀已經不再鳴報捐款數額了,而是笑呵呵的與縣令、鄉紳、學棍一起望著廟堂中的百姓們。這種笑呵呵的目光既透出幾許期待又透出一股嚴厲的、不容退卻的意思來。百姓們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下掏出辛苦一年所掙得的大部分血汗錢,這些銅錢都事先用繩子串好成吊,講就些的還用紅紙或紅布把錢包起來。只見百姓們各個畢恭畢敬的排隊捐款,有的還會嘴裡唸叨著祈求賜福之言以求孔聖人保佑自己家的讀書人高中狀元。這會即使再窮的人家也會捐出幾個銅板以求保佑自家人能考取功名。

祭祀活動結束後縣令在傭人的攙扶下坐回到八抬大轎之上,他那肥胖的身軀把嬌子壓的吱吱作響。只聽一聲“縣令大人回府!眾人迴避!”八名轎伕扛著嬌子顫顫巍巍的朝縣衙進發,後面還跟著載有鄉紳和學棍的馬車。捐款箱則是多名衙役一同肩扛手抬回縣衙。臃腫肥胖的隊伍綿延了好長一段距離,而且行進的慢慢吞吞。百姓們齊刷刷的看著這支隊伍,雖然視聚一處但內心卻各有不同,有的充滿敬意、有的充滿羨慕、有的內心則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有的則充滿著恐懼。

回到縣衙後縣令帶著眾人一同坐在後衙的金庫裡下令開啟捐款箱統計錢數。他們各個臉上都充滿著笑容,這笑容又是另一種笑容。傭人們細數著成吊的銅錢,但箱子裡絕對不會有銀票被翻出……。。而這些錢自然也要由縣令主持分給在場的所有老爺們……

從祭祀開始到結束乞儒們一直躲在離孔廟不遠的草叢中。待到祭祀結束孔廟清空後由看門人鎖上大門,這個看門人是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現在他慢悠悠的往家走,路過乞儒們躲藏的草叢時看都沒看那草叢一眼,只是冷冷的說道:“可以了”便頭也不回的徑直向前走去。此時的乞儒們則一躍而起小跑到孔廟圍牆邊,從狗洞鑽了進去搶吃祭祀用的冷饅頭。當然他們依舊是跪在宣稱裝有孔子衣冠的棺材邊畢恭畢敬的吃。這頓飽飯難得,使得他們不由得感激起孔子來,在他們心裡只有孔聖人才能讓他們吃上飽飯。這即是無奈也是事實,無奈在於他們只相信孔聖人,事實在於他們眼裡只有孔聖人。

此時正在回家路上的孔廟看門老者抬頭看了看那個能讓人遠遠看到、全縣最高大最華麗的建築:縣衙,他似乎看到了什麼似的緩緩自言自語道:“孔子的思想核心是以民貴為本,以造福世人為目標。結果卻讓你們坐在他的棺材上吃饅頭!造孽啊!”。之後老者又望了望孔廟,似乎看到了乞儒們。於是他又自言自語道:“你們不是壞,你們是傻!只能圍著棺材吃冷饅頭!”。說罷老人嘆了一口氣,緩緩的消失在了世俗的煙塵裡。

乞儒,你們只是傻而已!

TAG: 乞儒們學棍孔廟司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