賒店古鎮那棵泡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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賒店古鎮那棵泡桐

賒店古鎮那棵泡桐

賒店古鎮那棵泡桐

文/王育潮

雨紛飛,在文人的筆下,西安就變成了長安,北京就變成了北平,南陽就變成了南都,社旗就變成了賒店古鎮。

賒店在夏天的雨聲中,我在賒店裡。雨聲是大自然譜出的樂曲,伴著這個曲調,我能聽到自己內在的聲音。

我在雨中賦詩作詞,是否符合韻律我不知道,更像是發燒後的囈語。我想來覺得自己是個粗漢、是個莽夫,可想著賒店就忍不住動筆寫下些什麼,更別說我正處在這雨中的賒店。

我把自己稱為鄉土作者,可寫賒店,我總不想寫“土”,在我眼裡,她是姿容姣好的曼妙女子,不然怎能總讓人放在心上記掛?不過我也不想寫得旖旎,賒店的格局不止於此,她是美和英氣的完美結合,上天怕是本就把她塑造成一個外柔內剛意志堅定的美麗女子,她在此一臥便是千年。

她定是極有靈氣的,不然怎會生出社旗大文化研究院內那顆古老堅定的泡桐?

夏天。人離得還遠,便就能看到一大片紫色,將視線內的景色都點綴得夢幻了起來。“根在清源,天開紫英。”這是晏殊的《梧桐》,但是看到“紫英”就知道,這應當是泡桐。

社旗大文化研究院院子內的泡桐倒是真真應了這句詩,它像賒店的一個縮影,粗壯的樹幹是年歲澆灌打磨過後的從容與堅毅,而到了開花的時節,它繁茂的一大簇一大簇的紫色花朵又是如此嬌柔燦爛。

它是沒有年齡的,它擁有母親的堅韌和少女的甜美。晚風尚存溫意,風像薄紗一樣輕輕擦過面板,給人心頭留下回味,又看那風鑽進紫色花朵裡,風輕輕吹,紫色輕輕動,直覺得黛煙氤氳,整個人飄飄然地陷進去了。

“桐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這是李商隱寫給自己姨侄少年天才韓偓——韓冬郎的詩。李商隱將冬郎和其父親比作鳳凰,丹山相傳是鳳凰棲居的地方,其上多梧桐,但其實應是泡桐,桐花盛開,鳳凰相偕,按照詩的說法是雛鳳的聲音更加清脆動聽,更勝於老鳳。

在我的年歲裡,我也慢慢變成了“老鳳”,看著青秀輩出。而在這棵泡桐下,我又是極年輕的,它在這片人傑地靈的土地上見證了一代一代雛鳳的扶搖直上,也陪伴著一輩一輩老鳳的志在千里。

時間在這片紫色下變老,年華逝去,賒店的軌跡刻在泡桐的紋路之中,那些恣肆縱情的故事在泡桐的見證下流傳,一代一代的賒店人在這片紫色旁成長,“世人愛繁花,而我愛桐木。”這棵帶著雅韻的百年泡桐曾在風雨中倒下,又在風雨中奇蹟般重新支撐起來,我想一定是這泡桐捨不得這片守護了幾百年的土地;捨不得這片土地上的我們。

泡桐的果實是蒴果,果實成熟之後會裂開,每個蒴果會三處薄片狀的種子,像蒲公英一樣,借風傳播,而我們這些成長在樹下的孩子,正像這蒴果一樣,走向遠方。

聚是一團火,散若滿天星。我們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斷地追逐,好在心尖上總是有一方避世之所,這是家鄉。這是開著紫花的泡桐下,那如錦幛的繁花,是無關風月的貪戀,是喚起疲累枯朽的心的硃砂。念念桐華,事事情深。

王育潮,《南都晨報》生活版主編、《躬耕》雜誌廣告發行負責人、河南草廬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執行董事。作品散見於《青海湖》《神州》《大觀。東京文學》《奔流》《牡丹》《躬耕》《南陽日報》《南陽晚報》《天中晚報》《南都晨報》等報刊雜誌,出版有散文集《聽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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