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臺帖
李白《王歷陽帖》的出現可謂平地一聲驚雷,對於這件古蹟的鑑定,不少朋友首先想到的是故宮收藏的《上陽臺帖》(上圖)。長久以來,《上陽臺帖》被認為是李白的真跡,各路媒體的報道和公眾宣傳,已使其深入人心。
當然,《上陽臺帖》深入人心的同時,不可否認的是,質疑它的聲音也在源源不斷湧現。
在此情況下,用《上陽臺帖》否定或肯定《王歷陽帖》,都顯得沒有意義。
《上陽臺帖》是李白真跡嗎?
比如看真派就有啟功先生這樣的人物。老先生生前曾有專文具體討論。
在看偽派那裡,最集中使用的一個辯駁點,在於稱《上陽臺》的毛筆,使用的是【宋代的散卓筆】——既然毛筆已經指定到宋代了,那連唐代都不是了,怎麼可能還是李白呢?
其實,看偽派這種從所謂的【散卓筆】就能得結論的,是最靠不住。因為唐代也有散卓筆,這個名字甚至就是唐人的製造,只不過宋人音量大,都覺得宋代才有散卓筆而已。
高古的東西,用材料去看真,會相當便捷,但如果是去論假,就要小心了,比如,張旭有些字號稱是用自己的頭髮蘸墨寫的,我勒個去,這個連毛筆的不是,如果還拿什麼唐筆宋筆的尺子去量,不就是挖個坑自己跳麼?
也就是說,從所謂的【散卓筆】去擊沉《上陽臺》只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為什麼啟功會認為《上陽臺》是李白真跡呢?看下圖,
顯然,啟功先生把宋徽宗當真跡看待了。
其實,啟先生這是看走眼啦,很多疑惑這個宋徽宗的朋友往往認為這是金章宗寫的,其實這字連南宋到不了。
但是呢,這個宋徽宗是偽的又怎樣,它也不能證明本幅的李白就是偽作,對不對?
因為題跋和流傳資訊之類的東西,對於一件古蹟,都是些附屬品,有,當然好啊,多賣點錢或者賺點知名度,沒有,對它是真是偽其實毫不相干,這好比一個人,他穿不穿褲子,結不結婚,跟他還是不是個人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所以鑑定要排除一切非作品的元素,直面作品本身。
也有的朋友認為,《上陽臺帖》是宋人風格,然而啟功的意思卻是,那是盛唐風格。我們的鑑賞家,千萬不要認為,自己看到字上的資訊,比這些頂級的善鑑型書法家還要多,這絕不是聰明人的心智。
到這裡,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上陽臺帖》的真偽就不好判斷了呢?
正常情況下,確實只能這樣。
但是呢,《上陽臺帖》,我的結論是,這是件贗品,而看假的原因,就在於《王歷陽帖》出現了。
——因為《王歷陽》是真跡,所以《上陽臺》是偽作。
《王歷陽》這幾天被罵成了公共痰盂缸,這是我三年前到它時就預料到的,作為一個未滿十八歲就在網上罵人也被人罵到三十老幾的棍子,我對當今人們的接受口味還算有些直觀的感受。
但,不重要。
《王歷陽》是李白確切的真跡,目前的所有研究,包括出版專著的傅申先生,也還沒做到。
我的很多朋友也都是這個觀點,這件東西,目前的情況只能證明是唐。論證的話,終究還是要講步驟和程式,一步就射到李白,其實欠缺流程。
有著李白落款的唐人寫本,不一定就是李白親筆,《上陽臺》,不也有太白的款麼?通常,這種高年份或者年份確實到了的,又有款,習慣性地只能叫它某某〖款〗或者說是傳本。
但是,我之前也說了,《王歷陽》這件東西的性質,同絕大多數只能落到xx款的東西十分十分十分的不同,這件東西,我只能用一個詞,叫做〖天衣無縫〗。
現在立個牌子:我還是會把三年前沒寫完的鑑定報告寫完的,屆時不僅清楚展示《王歷陽》為何是唐初寫本,更會給出它為什麼就是李白的理由。
信與不信都很正常,但不重要,因為約瑟翰·龐麥郎說過:
時間,會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