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地書父子情》:一部反省父子關係的歌,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兩地書父子情》:一部反省父子關係的歌,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兩地書父子情》:一部反省父子關係的歌,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兩地書父子情》:一部反省父子關係的歌,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沈喜陽、沈晏齊父子合作完成的《兩地書 父子情》,擺在案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初讀時的驚喜,已經漸漸被翻湧的沉思所替代,總想寫點什麼,但又總是擱下了筆——千言萬語,滿心思緒,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此刻,坐在電腦前,開啟桌上的藍芽音箱,裡面傳來李宗盛的那首《新寫的舊歌》:“比起母親的總是憂心忡忡/是啊/他更像是個若無其事的旁觀者/刻意拘謹的旁觀者……”

娓娓道來,卻又沉鬱感傷。誠如李宗盛歌中所唱,與其說這是一首“反省父子關係”的歌,不如說這是“在回答自己敷衍了半生的命題”。在父親逝去多年之後,徒勞人世糾葛,兌成風霜皺褶,回望過去,內心總有一種彼此曾經難以靠近的痛,“我相信不只有我在回憶時覺得吃力,兩個男人,極有可能終其一生只是長得像而已,有幸運的成為知己,有不幸的只能是甲乙”。而天下更多的父子,終其一生,恐怕只能是“甲乙”吧!

《兩地書父子情》:一部反省父子關係的歌,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有人說,在所有的親子關係裡,父子是最難相處的——天然的血脈傳承與實然的人性張力,構成一種無法簡單用倫理與秩序去考量的生命悖論。古今中外,在幾乎所有的人文敘事之中,父與子總是處於不同的文化維度甚至針鋒相對的文化衝突之中。

就中國而言,幾千年的傳統宗族社會,基本的倫理正規化遵循的一直是儒家傳統,“孝”是其中不可或缺的命題,最簡單粗暴的表達就是透過“三綱五常”所維繫的政治體系、代際關係。在這種暗含等級差序的價值格局之下,父親作為一種威權符號,承載著“養不教,父之過”的角色使命,高高在上,常常令子女望而生畏。

即便是在主張個人本位的西方價值體系裡,父與子的關係沒有中國社會倫理框架下的種種束縛,但似乎疏離感、緊張感、衝突感也在所難免,希臘神話裡的“俄狄浦斯衝突”就是一個典型的父子衝突關係的隱喻。在心理學大師弗洛伊德眼裡,“父與子”更幾乎成為“馴服與反抗”的另一種指稱。

《兩地書父子情》:一部反省父子關係的歌,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這種充滿對立感、緊張感的關係格局,顯然很難讓父子擁有一個相對和諧自然的相處模式。這一點,與母子關係有很大的不同。雖然母親亦是作為代際傳承中的上一級鏈條而存在的,但卻很容易就與子女達成天然的情感維繫。可在父與子的關係格局中,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西方,失衡往往多於平衡,衝突往往勝過和諧,而且,父親似乎多是處於相對強勢的地位,在家庭事務乃至社會事務中擁有絕對的話語權、決策權,不容置疑,不由分說,這可能也是造成成長中的子女生成潛在反抗情緒或意識的根源。

從這個角度看,沈晏齊是幸運的。擺在面前的這本《兩地書 父子情》,是他的父親沈喜陽嘗試建構新型父子關係的一種努力。儘管“家書”“兩地書”這種體裁,古今中外並不鮮見,遠如諸葛亮《誡子書》,近如《曾國藩家書》,但基本上還是以尊者高高在上、誨汝諄諄的訓誡教育為主,而很少能夠做到在生命的同一維度對視,更遑論各自成為主體進入同一對話空間了。在這一點上,梁任公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但遺憾的是,翻開感情真摯、語氣平和的《梁啟超家書》,能夠看到的依然只有一位“父親”在那裡家長裡短、語重心長,而對話的另一端則呈現出“主體缺席”的狀態。

平等對話的前提是兩個話語主體的完全在場,尤其是處於話語權力相對弱勢的那一端。這種雙主體的“在場”其實也可以看成一種隱喻。就拿家庭教育來說,至少應該是有兩個主體的——教育者和被教育者,但很多家長卻往往以愛的名義,按照自己的理念甚至自己的願望,去粗暴地干預、塑造乃至決定孩子成長的方向。在這個失衡的教育場裡,作為主體之一的孩子經常是完全缺席或可有可無的,其最終的結果,或是成為父母的影子,或是成為父母的對立面。

《兩地書父子情》:一部反省父子關係的歌,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按照現代教育理念的主張,最好的教育,是讓孩子成為他自己。換句話說,家庭教育的兩個主體都應呈現“在場”的狀態。令人欣喜的是,翻讀《兩地書 父子情》,這種場景幾乎無處不在。寫信交流雖然是父親沈喜陽的一番“良苦用心”,但他並沒有藉此作為自我囈語的想象空間,而是以平視的眼光去看待對面的那一個“人”——作為獨立主體的兒子沈晏齊。在書中父子來往的每一封信件裡,我們幾乎都能感知到這種彼此的尊重、彼此的理解乃至彼此的接納。有時候,雙方的觀點並不一致,甚至也有衝突,比如在對待考研的方向、同學相處的方式等問題上,但最終彼此要求的不是對方的“勉為其難”,而是透過開誠佈公、坦白無遺的交流、溝通去平衡彼此之間“觀念的水位”。

讀完此書,或許有些人會說:沈晏齊是幸運的,有這樣一位學識淵博、舐犢情深的父親,與之平等以待、無障礙交流。其實反過來,我覺得作為父親的沈喜陽也是幸運的。他的幸運,不在於有機會可以在孩子成長的關鍵時期予以溫情陪伴、予以釋疑解惑,也不在於有能力處理好父與子這一天然緊張的親子關係,而在於在他毫無保留釋放出愛、釋放出人生經驗的歷程中,有人傾聽,有人欣賞,有人懂得。

張愛玲曾經說過:“因為懂得,所以慈悲。”這是一句戀愛中男女的情話,但是若搬到親子關係中,似乎照樣適用。懂得,其實是比陪伴更好的禮物。正如李宗盛所言,很多父子,終其一生,都未曾彼此懂得。朱自清的名篇《背影》所寫的父子之情令人何其動容,但細讀之下,隱含其間的那種代際之間的隔膜疏離卻又彼此牽掛的情愫,又是令人何其感嘆!

《兩地書父子情》:一部反省父子關係的歌,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人生就是一場遠行,有人陪伴,有人懂得,總勝過孤身天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將親子關係擺在一切社會關係的首位,並不為過,可即便如此,學會以平視的目光、平等的姿態卻對待父母、子女,又似乎是一件並不輕鬆的事情。我想,在此過程中,如果每一個父母、每一個孩子都能夠實現自我主體的在場,學會與同行人站在同一維度之上,溫情對視,平等對話,不驕不躁,互為“導師”,那麼,像《父子情 兩地書》中所展現的溫馨場景,或許會成為代際關係處理的一種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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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策劃 / 趙媚

編審 / We領讀·悅讀組

排版 / 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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