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年前的今天，你的到來，讓我第一次當上媽媽。
謝謝你。
我至今記得，在2008年那一場罕見的大雪中剛剛出生的你，躺在我身邊，呼哧呼哧地吸著氣。
像一隻落到人類手上的小動物，楚楚可憐。
我焦慮地看著你：我能順利地把這個小動物帶大嗎？
每天夜裡，我醒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你的鼻孔下，看你是不是還在呼吸。
你滿月的時候，我們帶你回南通的爺爺奶奶家。
第一天晚上，我一整夜不敢睡。
隔壁人家多年沒有如願生出小孩，我總懷疑只要我睡著了，他們就會來偷你。
很可笑，
但是這些都是真的。
我抱你下樓散步，看到小區裡那些揹著書包蹦蹦跳跳去上學的小孩，我羨慕地想，什麼時候我的小孩也像他們一樣去上學呢。
那說明，我至少已經把你平安地帶到那麼大了。
現在，我的盼望都成真了。
每天早上，你像他們一樣，自己揹著書包去上學。
我送你到玄關的門口，跟你說再見。
如果說生活需要儀式感，那麼對我來說，這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儀式。
每天早上，不論我在做什麼，當你背起書包要走的時候，我都放下事情送你到門口，等你關門前，轉身跟我說“媽媽再見”。
有一次，我問你：“如果你自己可以選擇，你希望來到這個世界上，還是不希望？”
你說：“不希望吧。”
這是個讓人悲傷的回答，但是媽媽非常理解。
如果小時候我的媽媽問我同樣的問題，我也會這樣回答。
不，現在的答案也一樣——如果我可以毫無顧忌地給她答案。
畢竟這世界並沒有美好到必須來經歷一場。
被人莫名其妙地帶到世界上，無法選擇地去接受各種悲歡離合，憑什麼啊。
所以沒有和你商量地生出了你，很抱歉。
所以在媽媽眼裡，生孩子這件事情，多少算是件自私的事情。
可能是希望老了膝下有歡，所以生了孩子；可能只是看到別人都有孩子，自己也跟著生了孩子；也可能只是一場貪歡，所以生了孩子。
總之是我們自己的需要，將你帶到這個世上。
就算含辛茹苦撫育你，那也完全是我們必須付出的責任和代價，和你無關。
所以，面對年滿11歲、即將迎來小學最後一年，面臨生活的挑戰正越來越多的你，媽媽會更多提醒自己——在我生下你的最初，媽媽僅僅盼望你平安地長大。
在這一切之外的收穫，都是額外。
2008年1月26日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