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黑蘭初夏

很多次,Sam叫我去德黑蘭玩,我都差點兒動身了。這次我沒再考慮太多,讓他幫我訂了機票。

Sam知道我以前做旅行策劃,他想帶我看看他爸媽在德黑蘭的一些房子,是很希望能搞民宿體驗等一條龍服務的。我問:如果我去了之後還是沒想法,不想搞旅行線路呢?他說:這不重要,我只是作為一個朋友邀請你過去玩,這個是首要的,其他的都無所謂。

德黑蘭初夏

Sam 徒步休息中

六月,德黑蘭Kolakchal

Sam(伊朗)和Aki(日本)是Rio的朋友,在迪拜經常約著吃飯聊天,一來二去我和他們也熟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Sam和Aki激動的跟我講他們是如何在澳門大學相遇相知的,或許他們認為那些發生在中國的臭事趣事只有我能理解。Rio說我和Sam的性格還蠻像的,我也這麼覺得——嫉惡如仇、打抱不平、直心腸。

出發前,Sam給我準備了當地的貨幣、一張儲蓄卡、Aki的長袍衫,並叮囑我帶條圍巾,還有過關時的一些事項。我笑著說:我都這麼大人了,也去過不少地方,不用這麼照顧我,我自己能搞定的。他還是不放心,並給我安排了機場的CIP(Commercial Important People)服務,用小紙條寫下他爸媽的名字、電話和住址,萬一有情況就告訴機場過境工作人員我是被XXX邀請來伊朗旅行的。

抵達德黑蘭國際機場的時候是下午四五點左右的樣子,一出機艙,就看到穿著西裝革履的人士舉著印有我名字的金色牌子,我隨他上了一輛商務專車,其他乘客則是上了機場穿梭巴士。這輛商務車載著我和其他三位乘客駛向CIP大樓,CIP大樓設有專門的邊境崗、自助餐廳、休息室,連行李都是有專人幫你去取的。

過境的時候,海關人員翻了翻我的護照,然後很快遞迴護照讓我入境。

果然,伊朗不會在遊客的護照上蓋章(聽說是因為怕影響遊客入境某些其他國家,所以不會在遊客的護照上留有印記,政治情況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再加上中國遊客免籤21天,我進入伊朗比回中國還簡單迅速。之後Sam也和他的朋友家人玩笑道:中國人來伊朗比伊朗人回國還輕鬆簡單,他們是金主爸爸。

Sam的航班比我晚一個小時到,我在CIP大樓喝著茶悠閒的等著。和所有的女性一樣,我一下飛機就把圍巾披在了頭上。

伊朗的女士十分漂亮,即便是有服裝穿著規定(沒有像某些穆斯林國家那麼嚴格),但她們每天打扮得跟出席時裝週似的——修長的手指永遠有著最時尚的美甲,睫毛長得好似芭比娃娃,備受歡迎的綿綢森系服飾把她們高挑的身姿襯托得優雅又大氣,五官精緻、鼻樑高挺、嘴唇性感飽滿,即使不露一絲肌膚,也遮擋不住這誘惑的波斯魅力。

我和Sam坐了接近兩個小時的計程車,終於在夜色下抵達了他爸媽家。這裡是整個德黑蘭最綠最安靜的街區,接下來的一週,我將在安逸和享樂中度過。

有一次,我和Sam的媽媽還有阿姨去巴扎逛街,路過一個賣衣服的攤子,看中一件白色薄外套,正好可以在當地搭配頭巾穿。刷完卡,Sam的媽媽看了看票據,上面是用波斯語顯示的數額“ , , ”,然後皺著眉用波斯語和攤販子說了幾句,同時指向一旁立起來的價格牌。我猜到應該是攤販子在刷卡機上輸入了錯誤的價格。一番周折,攤販子用手機轉賬軟體把多收的錢轉回卡上了。離開巴扎後,我問Sam的媽媽,究竟怎麼回事。她說本來是1,950,000里亞爾,結果刷了19,500,000里亞爾。(關於土曼和里亞爾這兩種伊朗的貨幣單位,用起來比較複雜——銀行機制上一般用里亞爾為貨幣單位,但是伊朗的日常生活中大家都用土曼作為貨幣單位來交涉,一個圖曼等於十個里亞爾。弄清楚商品上標的價格是以哪個為單位尤為重要。)

德黑蘭初夏

巴扎逛街

六月,德黑蘭 Tajrish Square

——阿媽,你覺得他們是故意的嗎?

——這絕對不是一次操作失誤。

想想,如果我自己出來購物,對當地貨幣的不熟悉,再加上商品標註的是波斯語數字,很大機率會被坑得很慘。

德黑蘭初夏

德黑蘭初夏

德黑蘭初夏

巴扎隨拍

六月,德黑蘭 Tajrish Square

伊朗人的家庭觀念很強,隔三差五的約起來聚餐、閒聊。每天下午,都有各個阿姨來串門,一聊就是幾個小時,喝茶、吃點心,直到吃晚餐。Sam的一些表堂兄弟姐妹,我都認識一些,之前在迪拜見過他們。我們幾個同輩的,就在院子裡的草坪上鋪一張毯子,喝自調酒或者抽水煙。Sam一定會先連上音響的藍芽,然後把手機連上充電寶,保持一下午電量充足。樹蔭下徐風陣陣,頭仰天能看見柳樹之間黑色鳥兒們飛來又去,藍色的背景與綠色的庭院是我整個伊朗之旅最鮮明的記憶。

德黑蘭初夏

德黑蘭初夏

德黑蘭初夏

Sam家院子的草坪上

六月,德黑蘭Niavaran

有兩個早晨,天沒亮我們就起身,去徒步。趕在太陽還沒熱起來的時候爬到海拔2500米以上,這樣就能一直涼爽的走路。途中上升過程中肯定是要吃點力的,但我和Sam都是喜歡徒步的人,越難就越有挑戰的趣味性。他非常興奮終於有人和他一起在伊朗徒步了,“你看到了我的那些表的堂的兄弟姐妹們,一個個都懶的,根本找不到和我一起徒步的人。我爸爸雖然也喜歡戶外,但是他年紀也大了。”

在迪拜徒步的時候,他就嫌阿聯酋的山不夠高不夠挺,經常勸喜歡戶外的朋友們去伊朗玩:“伊朗的戶外才是真正的戶外,徒步的風景那可不是我吹牛。”

德黑蘭初夏

德黑蘭初夏

德黑蘭初夏

徒步景色

六月,德黑蘭Tochal

Sam的父親是很有意思的一位老人家。他有時候毫無規劃的開著吉普車去轉山,去一個沒去過的城鎮,來回路程就要四五個小時,回家時捧著山上採的野花,放進某個吃完了的泡菜瓶子裡當裝飾。他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院子裡的花花草草有沒有什麼異樣、新種的植物有沒有發芽、哪盆花是不是得換個位置更美觀、好像有種花還沒種過……我是一個非常喜歡綠植的人,要不是由於語言不通,我能和Sam的父親聊上許久許久。

德黑蘭初夏

Sam家的院子一角,都是他父親栽培的

之前在迪拜的時候,我和朋友們見過Sam的父母親很多次,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親近過。Sam的媽媽說:你在這裡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別客氣。Sam表示他媽媽從沒有和他的其他朋友說過這樣的話,想必她是很喜歡你的,你是個Good Guest。

德黑蘭初夏

從落地窗望向院子

德黑蘭沒有酒吧,如果你要喝酒跳舞,就在家裡安排。Sam和我說,到處都有搞到酒的渠道。幾乎每個晚上的九點十點左右,同輩的親戚們就會來Sam的家裡喝酒跳舞,起碼有五六首伊朗曲目我都耳熟能詳。跳舞的歌單每晚至少放兩遍。

Sam的姑媽姨媽們看我們小一輩的跳開了,也開始放大招,惹得在眾直歡呼。跳累了就坐回沙發繼續喝茶喝酒。

德黑蘭初夏

某個喝酒跳舞的晚上

六月,德黑蘭Niavaran

在迪拜的時候,Sam父母的一個朋友請了一位伊朗的音樂家來迪拜慶祝生日,當時我被Sam邀請過去湊熱鬧,沒想到被抓著配合音樂家打手鼓。這次在德黑蘭,Sam和新朋友介紹我的時候就會說:這個中國女孩和XXXXX一起演奏過音樂!(我得問問這個音樂家的名字叫什麼,給忘了,後來才知道很有名)新朋友們以為我也是音樂家,我連忙解釋說不是,Sam則繼續笑著調侃我。

德黑蘭初夏

德黑蘭初夏

德黑蘭初夏

徒步景色

六月,德黑蘭Kolakchal

某個晚餐,我花了3個小時做了一頓中餐,十二個人的分量,四道大鍋菜。大家都說喜歡,有的可能只是出於禮貌。平時他們的飲食很清淡,蔬菜都來自自家的院子,泡菜也是自己泡的,肉食不多,沙拉居多。這和其他的伊朗家庭飲食習慣不一樣,在伊朗,烤肉和燉肉是非常受歡迎的。

吃著飯,他們問我要不要加入一日團之類的去德黑蘭周邊的景點轉轉,我實話說,沒有太大興趣,時間也不夠,和本地人住一起、吃一起,就是最棒的體驗了。

德黑蘭初夏

中國菜晚餐

德黑蘭初夏

德黑蘭初夏

Sam家菜園一角

2022。06

伊朗德黑蘭

TAG: Sam德黑蘭伊朗徒步里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