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遠文學:鄒地環《鄉愁》

懷遠文學:鄒地環《鄉愁》

鄉愁

鄒地環

2010年深秋的一個下午,溫暖陽光柔柔地灑滿莫愁湖的每個角落。金黃色的銀杏,深紅色的楓葉和青翠的香樟,構成了湖岸的主色調。滿地金黃的銀杏樹葉間的一條長凳上,一位滿頭銀髮、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正望著水波不興的湖面發呆。老人約八十歲左右,白淨的臉龐上掛滿慈祥的笑容,細長的皺紋裡寫滿歲月的滄桑,滿頭銀絲在腦後綰成纂,一絲不亂。身穿白色襯衣,外罩深藍色斜開襟褂子,深色長褲,千層底黑色布鞋,儼然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老人的打扮。

望著眼前的湖水,老人的思緒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那裡是一汪更加碧藍的湖水,湖畔蒹霞蒼蒼,水草豐美,清澈的湖水裡倒影著湛藍的天空及慢慢遊走的潔白的雲朵,起落的野鴨不時剪開湖面的寧靜,魚翔淺底,美不勝收。遠處傳來的漁歌悅耳動聽。站在沒有人工雕琢的湖岸上眺望遠方,讓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咔”“咔”的快門聲把老人拉回現實,老人凝神思索的神態引起攝影愛好者的注意,在徵得老人的同意後又拍了幾張特寫之後,兩人坐在長凳上聊起了家常。老人姓劉,家住安徽懷遠四方湖北岸,古城西南約三公里,一個叫馬場的小村子裡。這裡是北淝河進入四方湖的大拐彎處,土地肥沃,有著四方湖岸邊少有的沙質土壤,是種植蔬菜的好地方,老人一家都是種植蔬菜的能手。

馬場村的由來要追溯到我國的第一個王朝——夏。相傳,古城是夏朝的都城,當地的地名像老城頭、觀星臺、酒坊、馬場,以及農田裡隨處可見的磚頭瓦礫都在向人們訴說著她的古老。馬場村有兩個,一個在現在的魏莊鎮,一個在古城鎮,就是老人的家鄉,兩個馬場都在北淝河的邊上,想必是河邊水草肥美的原因吧!

懷遠文學:鄒地環《鄉愁》

老人在馬場村生活了四十多年。初嫁到馬場村就趕上上世紀的三年自然災害,經歷了九死一生才闖過難關。老人雖說是大家庭裡出來的閨女,知書達禮,但在那時候的生產隊裡幹起活來卻不輸給任何人。後來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老人帶領全家六口人把莊稼地侍弄得土裡都能捏出油來,沃土良田,高產穩產!同時還種植蔬菜,到集市上賣掉換些副食品,日子過的溫飽不愁!只有那個年代走出來的人,才會對土地有著那麼深厚的愛!

隨著我國改革開放政策的深入人心,工業化城市化走在歷史前沿,人們開始走出農村到大城市尋找發展機會,老人的兩個兒子先後來到南京。他們先是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長承包土地種植蔬菜,然後漸漸地做起了蔬菜生意,生意越做越大,日子也越過越紅火。有錢了,他們在莫愁湖畔買了房子,還把老人也接來一起生活,讓老人安享天倫之樂。

開始的時候,老人幫著帶帶孩子做做飯,時間安排的滿滿的,人也過的很充實,隨著孫輩們漸漸長大,一個個都不需要老人照顧了,孩子們都有自己的事業,不能時時刻刻陪在老人身邊。老人就變得空虛孤獨起來,沒事就去莫愁湖邊走走、坐坐。時間長了,老人就想著回老家,畢竟在城市生活不習慣。她的想法當然得不到孩子們的支援,她雖然身體狀況良好,生活也能自理,但畢竟年事已高,回到家鄉更是無人在身邊照顧生活起居。莫愁湖就成了她唯一化解想家念家的地方,湖不親水親。她在湖邊呆的時間越來越長,開始是兩三天去一趟,漸漸的天天都去,只要天氣允許,莫愁湖邊就能看見老人的身影。只有跟湖水輕聲訴說自己的心思,老人才能感覺到輕鬆和快樂。這也是現實生活的縮影,大多數的家庭都是以這個模式在生活。

兩人只顧聊天,不覺天色漸晚。“娘,該回家吃飯了!”兩人的兒媳婦見老人遲遲不歸,找到了莫愁湖邊。“哎!回,這就回。我想回家,回馬場,那才是我的家。”跟攝影愛好者道別後,老人邊走邊喃喃地跟兒媳更像是對自己說。

2013年的春天,老人在兒子的陪伴下,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馬場村,家裡熟悉的一草一木,熟悉的一汪湖水,熟悉的湖上漁歌,熟悉的炊煙的味道都讓老人欣喜不已。“我回來了,我回家了。這才是我的家……”故土難離,落葉歸根是根植於中華民族靈魂深處的思想觀念,不管我們過得多富有,多麼飛黃騰達,不管我們身在世界的哪個角落,我們都會懷念生我養我的那片土地,都會感恩那片養育我們的熱土。

法律顧問:安徽百舜律師事務所 王駿馳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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