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柏山和曲溪水,我不小心闖進了桃源

曲溪在長陽西南91公里處,清江逶迤,亂山如插,山水相隔,民風尚古,是一處遺落的桃源勝境。

從長陽縣城龍舟坪鎮出發,經十萬橫山、天柱山,過鴨子口,沿清江曲折而到西陽坡村過渡口,兩面青山相夾如門戶,空隙中露出三峰如筆架,那就是長陽最高的山峰崩尖子。曲溪從中流出,沿途收羅群溪清流,一同匯入清江。

渡口上坡後,左前方行進就是曲溪,右後方折行上山就是黃柏山方向,都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曲溪內有千人洞,從一個僅容人屈身而過的洞口進入,裡面頓時寬敞如廳堂。有一位麻池的風水先生算得這裡風水不一般,僱人將亡故的親人屍體馱到洞中安葬,聽說就是幾年前的事情,當地因此把洞口給封了,也少有人去了!

我們去的時候,正是正午,日曬如燒,坡路陡峭,走不多時,感覺渾身上下如同火燒,最後不得不撤下來,只有錯過、文子和嚮導三個繼續向千人洞爬去。來回足足花費了七個多小時,我去開車接他們時已經天色全黑。

我們三人就撤到山下曲溪中,到清涼的溪水中泡一泡,兩岸的忽地笑黃花盈盈,一溪中流水聲淙淙而鳴,從半山暑熱中撤到這清涼溪裡,直覺得從地獄到天堂。

離開曲溪,到西陽坡渡口左折上山,然後八九道拐到馬領巖,穿過隧洞後,頓時又是一番天地。洞外山谷茂密的叢林鎖住熱氣,而過了隧洞之後,盤旋幾折,不久就開進了雲霧中,其後彷彿走進了秋天。

馬領巖氣勢磅礴,兩側山崖如傾斜的蚌殼斜插大地,猶如天門中開,其雄奇壯闊不減四川劍門關,但偌大的山中,只有我們一行兩車,清淨自在,天地皆為我所有。

一路都是濃厚的雲氣,越到山頂,雲氣直接滴答成雨,視線不過五米,左手危峰巉崖,右手就是千仞絕壁,真是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開得人膽戰心驚。

過黃柏山村,就是山頂平甸,西南小路通向布灣,再開始下山,略莫十五六道拐路又下降到山谷中。這裡就是下布灣。

下布灣是一個令人驚豔的地方,,這裡地形奇特,山谷形似一把藤椅,兩邊扶手是陡峭的高山,左邊是將軍嶺,右邊有老虎巖,正對著清江和天池河的交匯處。這種風水可遇而不可求,即前有“巴撮灌鬥”,後有鳳凰展翅。鳳凰展翅寓人才輩出,“巴撮灌鬥”寓金玉滿堂。

下布灣的風景有點像歐洲阿爾卑斯山谷,靜謐的江山、停滯的時光、與世隔絕的環境,闖入此中,真有誤入桃源的感覺。我自覺對長陽已經很熟悉了,也不曾料到竟有這麼好的地方。同行的老沈連聲嘆息,說這裡沒有住的地方,恨不得在這裡住個幾天,這樣匆匆而來望幾眼太可惜了。

下布灣有一處田正寅老屋,有200餘年歷史,盛時佔地10畝,有7個天井5個朝門,現在已經殘破,剩有5個天井4個朝門,其門窗戶扇都是精工細作、雕刻精美,雖然經過了二百多年和文革的鑿毀,依然能看出當年的精湛工藝。

如今王謝堂做了平民家,樑柱上掛的臘肉,門口堆滿的苞米,灌滿山谷的涼風,又把這個曾今金銀閃爍的富貴窩還原成了農人種作、不與秦塞通人煙的桃源樂土。雖然驚鴻一瞥,但這裡的風景已經烙印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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