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鹽灶村煮鹽:兩百餘年的海南記憶

一個地名、一份鄉愁。沉澱在地名中的故事,正是窺探當地歷史文化的萬花筒……城市變遷的步履匆匆,街道面貌也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然而,在歷史的長河中,老街的文化積澱卻如陳年佳釀,歷久彌新,韻味正濃。關於老街的故事,你一定好奇。那麼,就跟著南國都市報記者的腳步,一起探訪老街的前世今生、地名淵源。

在海口,有許多有味道的老街道,鹽灶街就是其中一條。近幾年,博義、鹽灶、八灶片區棚改專案啟動,如今的鹽灶街,正在封閉施工建造。居民們滿懷期待著一個美好的新社群、新家園。此前,因鹽灶片區改造,一群來自海口的本土大學生,他們為留下珍貴的老街資料,走訪鹽灶社群,收集整理這條兩百餘年老街的民俗故事。

海口鹽灶村煮鹽:兩百餘年的海南記憶

鹽灶街景。南國都市報記者陳衛東攝

A綠樹林蔭的休閒老街

“以前我們最愛逛的就是鹽灶老街,三五朋友樹蔭下乘涼,再喝個椰子,別提有多愜意。”從小在海口長大的大學生陳康說,鹽灶街並不是海口的主幹道,道路兩旁綠樹成蔭,夏天漫步在鹽灶老街,十分涼快清新。尤其有不少大榕樹,它們粗壯的樹幹和垂落的樹須,彷彿在訴說著老街的百年滄桑變化。

開啟記憶的匣子,陳康告訴記者,鹽灶路街道兩邊的店鋪很多,有雜貨店、旅館、修理店和髮廊,但是更多的是大大小小的茶館和小吃店,從這條充滿民俗風情的小街裡便能讓人體察到海口市民古樸的、原生的社會生活狀態。鹽灶路上有好多家大小不一的“老爸茶店”,每個店裡都是顧客盈門、茶客滿座,裡面聲音嘈雜而喧鬧。三、五個朋友相聚在一起,花兩、三元人民幣叫上一壺“老爸茶”和一、兩碟點心,或是看看報紙,或是談古論今,愜意而放鬆。有的更是一坐下來就是大半天,天天如此。喝“老爸茶”的大都是街道兩旁的居民百姓,大家把“老爸茶店”當成交流資訊、聯絡感情的最佳場所,知足常樂,把單調重複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街道上不時有一兩個挑著水果叫賣的婦女沿街走過,竹框裡裝的全是新鮮的海南熱帶水果,有洋桃、芒果、香蕉、荔枝、龍眼等,水果的芳香讓人忍不住會叫停水果挑子挑選一兩種自己愛吃的水果解解饞。

除了老爸茶、小店鋪,鹽灶街的慢調休閒生活,還有在土廟前下棋打牌、聊天看報的老人們。在榕樹下,那份悠閒自在的神情,著實讓人羨慕不已。

海口鹽灶村煮鹽:兩百餘年的海南記憶

市井味很濃的鹽灶。(資料圖)

B因製鹽而得名

熟悉鹽灶街歷史的87歲老人壯強耀,在他小時候,還能看到村裡擺放著的巨大鹽灶,村民們煮鹽產鹽的過程。

據記載,鹽灶路在清嘉慶二年就叫此名,是個有著幾百年歷史的村莊。明朝末年以前,今海口濱海大道以北還全部是大海,鹽灶村所在的區域是沙灘。明朝末年後,來自福建莆田的移民遷居此地,慢慢就形成了村落。這些過瓊先民原本就是瀕海居民,懂得煮鹽工藝,他們入瓊之後相中這方土水,仍操舊業。因為打灶煮海鹽遠近聞名,人們就地取名——鹽灶村,有上村、中村和下村,從事鹽業的男人被稱為“鹽灶爹”。

《廣東通志》載:洪武初年,在廣東省置廣東、海北兩個鹽課提舉司,屬海北的鹽場有十五處,其中大小英感恩(瓊山)、三村馬嫋(臨高)、陳村樂會(文昌)、博頓蘭聲(儋州)、新安(萬州)、臨川(崖州)等六處鹽場,各鹽場設鹽課司,置鹽大使一人。鹽場有灶戶和灶丁,灶丁每年要納定額的鹽作為正課,即鹽課。

老人回憶,當時煮鹽用的鍋是鐵鍋,灶很大,灶臺比較高。煮鹽之前,用木桶挑海水把鹽灶裝滿,早下燒木柴直到把鍋裡的海水煮幹後,就可以看到鍋底留下又白又細的鹽。當時村民們都是幾家合股經營打灶煮鹽,把鹽賣完後按股分紅。村裡沒有官府的鹽監隊,從事鹽務交易時,必須交稅蓋印才能放行,否則將受到處罰。

古時的鹽灶村流傳著這樣的順口溜:“老廟抓魚蝦、新廟拿竹杆、上灶跑臨高、下灶販鹽賣、博義煮鹽忙、六灶破竹杆、八灶挑大糞。”這幾句順口溜形象地描述了當時這一帶村民的生存狀態和謀生手段。

海口鹽灶村煮鹽:兩百餘年的海南記憶

鹽灶未來的藍圖。(資料圖)

C鹽村隨歷史消逝

老人回憶,鹽灶村最早是以鹽業謀生,從福建莆田搬過來的先民都有利用海水煮鹽的經驗,所以一開始就是以鹽業為主。原始的海水煮鹽方法是,直接用海水放在陶罐裡煮,但這樣煮出來的海鹽味道不好,產量又很少。

後來,煮鹽方法逐步得到了改進,開始使用竹編簸箕當做鍋裝海鹽水煮鹽,結果煮出來的海鹽味道變得很好,且在當地吃了這種鹽的居民,一些慢性疾病也隨之好了起來。於是,一傳十,十傳百,此事就漸漸轉開了,前來學習取經的人也越來越多。再後來,這裡煮的鹽巴幾乎滿足不了市場的需要,於是就又想到用竹篦編織成一個較大矩形木器皿來煮。

那時,竹篦編織成的矩形木器皿根據需要可大可小,最大時有長2米多,寬1米。開始用它來煮鹽時,先用海鹽浸泡一段時間,讓海鹽慢慢滲透進入竹篦裡。同時煮鹽的灶也要根據煮篦器皿的大小進行改造,用磚砌成四格,使竹篦器皿平穩放在灶的上面,灶的背後每格都要有空氣孔,煮鹽時掌握火候最重要,火要慢火勻燒,才不至於海鹽燒糊或者燒壞竹木器皿。

人們用海水製鹽的歷史,在美國傳教士香便文所著的《海南紀行》裡已有記載。可如今,鹽灶村的人們用海水製鹽的歷史早已成為過去,遺憾的是僅僅剩下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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