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途中好友在房間意外身亡,她頭髮裡的沙子令我發覺不對

旅行途中好友在房間意外身亡,她頭髮裡的沙子令我發覺不對

1。出發

當以柔告訴我們,她收到客戶的邀請,請我們四個去周邊海島玩,吃住行全包的時候,我笑稱,這簡直就是柯南劇場版的經典開頭,如果我來續寫,肯定參加的人一個接一個地神秘死去。

“好可怕哦,我都不敢去了。”何雯嬌柔地說道,作為電話客服人員,她的聲音和長相一樣甜美。此時,我們四個正在西餐廳裡聚餐,她正細心地用叉子卷義大利麵,纖細的手指白得發亮。

“喂喂,陳立,你一個寫小說的,別危言聳聽好嗎?”以柔停下切牛排的刀,用刀尖指著我,剛修剪的利落短髮讓她看起來像即將出徵的女戰士,“還得多虧我,一般人還沒這麼好的福利,你要是再廢話,就不算上你了。”

我聳聳肩,繼續吃著自己的烤肉。以柔的自信是有資本的,她現在是電視臺炙手可熱的節目製作人,打造了多款頗具口碑的民生和娛樂節目,為臺里拉到的廣告贊助比其他臺節目加起來的都高。

“別動氣,他也只是開玩笑啦。”高明放下勺中的海鮮飯,打著圓場,他俊秀的臉龐很像年輕時的基努裡維斯,“我們從來沒一起出去玩過,海島聽起來挺好,只要不爬山就行,你們知道的,何雯她……”

何雯抱歉地笑了笑。我和以柔作為她高中同班同學,自然知道她從小患有哮喘,不能受太大刺激和從事劇烈運動,她也會隨身帶著萬託林,一種哮喘氣霧劑,以防萬一。

“放心,行程很簡單,主要是觀光,體驗當地風俗文化,還特地給你們這對愛情鳥準備了情侶套房,夠意思吧。”以柔撇了我一眼,舉起裝有飲料的玻璃杯說道,“那就說定了,下週一我開車接你們,祝旅途順利!”

我們紛紛碰杯慶祝,臉上洋溢著期待。沒有人想到,這次旅遊的結果,會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2。到達

今天天氣晴朗,正值初夏,和煦的陽光無私地照耀著萬物,彷彿在給予它們活下去的力量。我們四人坐以柔的車到碼頭,搭乘渡輪過海,再坐接駁車到住宿的地方。一路上,何雯和高明像新婚燕爾甜蜜地黏在一起,完全無視單身的我和以柔被他們的狗糧塞得消化不良。

我看得出以柔還是很羨慕他們。說起來,原本她和高明能成一對的,當初高明是以柔家裡為她介紹的相親物件,初次約會當晚,以柔忙於節目的事無法脫身,就託好閨蜜何雯去救場,沒想到他們兩人相見甚歡,一見鍾情。

以柔在見過高明的照片後,懊惱錯過了一位美男子,不過她很快放下這事,聲稱天涯何處無芳草,自己和高明有緣無分,現在只等喝何雯的喜酒,到時她還要做伴娘。

“我怕何雯可不敢讓你做伴娘,怕你把新郎搶走了,哈哈哈……”當時我在電話裡聽到以柔的抱怨後揶揄道,她默不作聲地掛掉電話,好幾天不再理我。

不過我也習慣了,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雖然有時會互相挖苦嘲笑甚至冷戰,但都並非出於惡意,沒有什麼能瓦解我們的友誼。

到達住宿地點時已是正午,我們將行李抬下車,望著眼前的建築。招牌寫的是某某海濱酒店,但看起來更像是一棟民宿,紅磚灰瓦,造型古樸,暗紅的外牆上點綴著鮮綠的苔蘚,我們踩在青石鋪的地板上,清涼的海風熱情地拂過臉龐。

民宿裡就三個工作人員,一個是四十餘歲的老闆娘,一個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還有個五十多歲的清潔大媽。我們住在同一層,我和以柔被安排在單間,何雯和高明在一間。

房間內是酒店的標準樣式,各類生活用品也是一應俱全。現在人出來玩就是圖方便,如果你讓他們自己燒水洗澡和睡硬邦邦的竹床,說是農家樂趣,大多數人都會毫無興趣地轉頭離開。

接下來的三天我們玩得很盡興。遼闊的海灣,細膩的沙灘,翻修的古鎮,地道的美食,我們的手機裡都存滿美美的照片,這次旅遊可以稱得上完美。

如果能夠在那一天就結束回家的話。

我們的計劃是玩五天,可這三天玩得很累,島上的景點也逛得差不多,以柔提議第二天休息,大家各自行動,何雯和高明表示打算在民宿待著,以柔望向我,我搖搖頭,表示沒什麼計劃。

“明天午飯後,跟我去個地方,就我們兩個。”臨近深夜,以柔忽然給我發了條資訊,我問她去哪,她說到時就知道了,我問為什麼不叫上何雯和高明,她說“讓他們在房間裡甜蜜至死吧”,還附加上一個壞笑的表情。

“真是完全看不出你在吃醋呢。”我也帶上個同樣的表情。說起來,哪個單身狗不羨慕情侶呢,人的慾望和本能,有時會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是能夠吞噬一切的無底深淵。

3。望夫石

第二天我睡到接近中午,天空有些陰沉,前幾天明媚的陽光已然不再。我們四個一起在民宿的餐廳吃午餐。餐桌上,當何雯問我和以柔下午去幹什麼時,我們互換了個眼色,以柔說去買伴手禮帶回去給同事,我說一個人四處走走拍點照片。

我這人不擅長說謊,我想我當時的耳根應該紅得像孫猴子的屁股。不過何雯也看不出來,她這人一直都很簡單,沒有心機,就像是純情的白兔,如今被高明牢牢地捏在後脖頸處。

我曾私下問她,是否擔心高明在外面有女人,畢竟他是名牌珠寶店的銷售,經常接觸各類女性客戶,問她兩人有沒有戴情侶戒指,讓別人知道高明名草有主,何雯表示沒必要,他是絕世好男人,對他有信心。

午飯結束,何雯和高明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點四十五分,以柔發信息約我出門,在民宿門口碰頭,還特地交代,關門的時候小聲點,不要讓那對情侶發覺。我不知道她到底搞什麼把戲,但還是照辦,出門時躡手躡腳,感覺自己像婚後的丈夫瞞著妻子去外面偷情。

到門口時,我的“情人”已在那等候。她穿了件黑色的連衣裙,典雅得像要去參加重要場合。她見我出現,不作聲,朝我揮揮手,在前面帶路,我老實地跟在後面走,我們在崎嶇的小道里走了半個多小時,總算到達目的地。

“就是這了。”以柔帶我走到一處海邊,四周沒有人,看起來是還未開發的地區,她驕傲地指著面前一塊高聳的石柱說道:“這可是當地最有名的望夫石,據說……”

“典故我懂。”我打斷她,作為文科生和小說家,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望夫石很多地方都有,傳說也大同小異,你大老遠地把我帶到這裡,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塊石頭?”

“重要的是拜。”以柔對著石柱做了個虔誠的手勢,“這塊望夫石求姻緣很靈的,只要誠心拜它,再抓一把沙子撒在石柱身上,就能夢想成真,遇到喜歡的人。”

以柔說完,閉上眼,默默地許願,然後彎下腰抓起沙子,揮手將它們撒向石柱,沙子撞上石頭紛紛散落開來,發出細微的聲響後,寧靜地迴歸到地面。

“求姻緣而已,幹嘛弄得像帶我尋寶那麼神秘。”我端詳著這塊石柱,有些不解,“再說,它真的有那麼靈嗎?我看只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之所以要你保密,是因為如果讓他們知道我淪落到靠求神拜佛找物件的地步,還不笑話我。”以柔把我拖到石柱正前方,“來都來了,試試,也許一回去就有個妹子在床上等你。”

“哇,那我一定好好祈求對方長得像劉亦菲而不是像你。”我開玩笑說道。而後,我還是認真地祈求上天賜予我美好的姻緣,撒沙子,完成儀式,禮成。

“接下來呢?”我看著以柔,期待著她接下來安排的節目。

“我是真的要去買伴手禮。”她拿出手機看了看,“現在才兩點半,你就四處走走唄,這裡風景不錯,也許能對你寫作帶來靈感。你小說情節寫得不錯,就是場景描寫太乏味了,還需多觀察和加強。”

“情人”就這樣棄我而去,真是一次簡短的“偷情”。我拿出手機確認了下時間,時間充裕,回去也沒事幹,就聽取她的建議,漫步在沙灘上,望著遼闊的海面,在腦中用有限的文學詞彙構建眼前的景色。十分鐘後,一通電話打來。

“你快……你快回來!”何雯語氣慌張得像有電鑽頂在喉嚨,“以柔……以柔她……她……自殺了……”

什麼!我腦袋轟地一下炸開了,遠處巨大的海浪正朝我湧來,氣勢洶洶地要將我吞沒。不可能的,不可能,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確定是她嗎?”我望著不遠處的望夫石,“幾分鐘前我還和她在一起。”

“好多……好多血……”話筒裡傳來何雯的抽泣聲,我聽到一旁的高明安慰了她幾句,而後接過電話,“剛剛隔壁的醫生確認過了,警察在路上,你也快回來吧。”

“好。”我再次看了下時間,兩點四十分,我順著原路一路小跑,到民宿時,警察已到達現場,餐廳被黃色封鎖膠帶隔絕開來,我站在餐廳的入口,遠遠地望見一名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子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倒在桌面,腳下一大攤鮮血已蔓延開來。

我慢慢地走近她,在封鎖膠帶邊,看清了那名女子的臉,我的心一陣刺痛。是以柔。

她的臉色蒼白而安詳,一隻手上握著把刀,刃口的血跡清晰可見,另一隻手腕的血漬已經凝固,一塊沾滿血的抹布放在一旁,現場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凝重的氣氛令人窒息。

忽然,一股胃酸泛上我的喉嚨,我迫不及待地衝進一旁的廁所,抱著馬桶大吐起來。雖然我寫過很多犯罪謀殺的小說,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兇案現場,死者還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否置身在自己的小說裡。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來,來到何雯和高明的房間。一名年輕的男性警官正在詢問他們一些問題。我透過他們問答的片段,和警官的講述,大致還原了以柔自殺的經過。

民宿老闆娘說,下午兩點,她在餐廳做簡單的整理工作,以柔來找她,說心情不好,需要喝一杯咖啡。因為是午休時間,給她咖啡後,老闆娘去休息了一會兒。

半個多小時後,根據事後的記錄,是兩點三十五分,老闆娘回到餐廳,發現以柔在椅子上自殺,她害怕得大聲尖叫,屋裡的員工,還有樓上的何雯和高明都趕到現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幸好民宿的小夥子還算冷靜,他讓大家別亂動現場,自己跑去隔壁的衛生服務站找來醫生。很快,醫生趕到,檢視情況後確認以柔已死亡。那個警官表示,他剛剛看過監控錄影,確認了老闆娘的供詞,以柔是趁老闆娘離開後,去廚房拿刀,回到位子上,割腕自殺。

不可能!我聽後直搖頭。我們明明玩得很開心,她怎麼可能忽然自殺?還有那個詭異的時間點,她是如何分身兩地的,根本說不通……

警察離開後,就剩下我們三個人,房間內的空氣依舊緊繃得,彷彿輕輕一用力就分崩離析。

“你們發現以柔自殺時,沒有去救她嗎?”我問他們。

“怎麼救啊,都……都已經那樣了……”何雯雙眼紅腫,高明正握著她的手。

“那個員工跑去叫醫生時,我有嘗試拿布捂住她的傷口,嘗試搖醒她,都沒反應。”高明語氣沉重地說,“醫生宣佈她死訊的時候,我還不信,他讓我摸她手上的脈搏確認,確實,沒任何脈搏跡象。”

一陣頭痛向我襲來。有人證,有監控,鐵一般的事實,無可反駁。可是,只有我一個人清楚,在以柔自殺的時候,在她體內的血一點點流盡的那半小時裡,她明明和我在一起,帶我去海邊,同我看望夫石,我還記得她祈求的樣子,我手中握著沙子的感覺。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似乎裡面有千萬個不同的聲音,都在問著同一個問題,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4。疑點

警察說要進行現場取證,讓我們三個待在房間裡不要亂走。巨大的悲慟籠罩著我們,何雯不斷在哭,高明在一邊耐心地安慰她,我則在迴圈回憶著海邊的那一幕,甚至開始懷疑下午是不是我獨自去海邊,然後做了個有以柔一起的夢。

“我出去拿兩瓶礦泉水,你們還需要什麼嗎?”高明站起來,我和何雯都搖搖頭,這時候,我們只需要時光倒流,可這永遠也不會實現。

高明離開房間,很快就拿著兩瓶水回來。他有些走神,腦中似乎在想著其他重要的事。

“怎麼樣,警察離開了嗎?”我看著他異樣的表情問道。

“哦,沒,他們還在忙。估計還要一會兒。”高明笑著遞給我一瓶水,神情又恢復正常。

傍晚五點,那位警官敲開我們房間的門。他告訴我們,蒐證已經結束,屍體被運到警局的殮房,讓我們明天上午去辦理相關的手續。

警官離開後沒多久,老闆娘叫我們吃晚餐,我沒什麼胃口,但是高明擔心何雯的身體受不了,我為了陪她,也跟著吃了點。吃完後,我們回各自的房間休息,商量明天上午八點一起出門去警局,然後再回以柔的房間幫她收拾東西。

夜幕降臨,外面起風了,樹葉摩擦的沙沙聲彷彿撒旦在竊竊私語。我開著檯燈,躺在床上,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又想起了餐廳裡以柔自殺的樣子。忽然,一個細微的疑點跳了出來,我想起來,在她太陽穴的頭髮處,沾有些許海灘的沙子!

我確定自己是看見了,只是當時我認為她是在其他地方沾到的,這一點小小的疑惑被她自殺那驚人的畫面掩蓋了。現在仔細想想,如果她確實有和我去過海邊呢?

但是,她又是如何分身出現在餐廳並自殺的?諸多的可能性交織在一起。我又仔細回憶和梳理大家的供詞,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漸漸,平復後的理智迴歸,更多的疑點浮現出來,事件的真相,正在我腦中逐漸成形。

埃勒裡·奎因的小說中,在完整陳述案件過程後,總會挑戰讀者,說句“祝狩獵愉快”,現在我才意識到,我只不過是被狩獵的獵物。所幸,經過我的整理,我現在已經發現了那個獵人。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我笑起來,我想,我知道以柔是如何出現在兩個地方的,還有,我已經猜到,她自殺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麼。

這場狩獵,確實非常愉快。

5。真相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我問是誰,沒人迴應,敲門聲還在持續著,時有時無,忽輕忽重,彷彿門口有人上吊後腳尖不斷碰撞到門。

已經得知真相的我不再害怕,起身開門。

如我所料,門外並沒有人,只是門口正對的牆上,用血寫著幾個猙獰的大字,“來餐廳,我們一起玩。”

“啊——”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我轉過頭,是何雯和高明兩人,何雯畏縮地拉著他的胳膊,高明看起來很淡定。

“不知怎麼回事,我們房間的燈總是一閃一閃,還總髮出奇怪的聲音。”高明說道,“何雯很害怕,我們打算來找你,沒想到,看到這個。”

“既然死去的以柔發出了邀請,我們就去餐廳看看,或許,會有意外的發現。”我翹起嘴角,高明點點頭,何雯茫然地看著我們。

餐廳裡沒有人,只有一盞昏暗的夜燈亮著,詭異的氣息在暗處蠢蠢欲動。我們站在以柔死前的那張桌子邊,沒有說話,我想,現在,此時我們都心情複雜,只是我和他們的,完全不一樣。

忽然燈光一閃,一個人的身影瞬間出現在我們前方。是以柔,她還是穿著那件連衣裙,披著頭髮,神情木然,直勾勾地看著我們,緩緩地舉起雙手,手腕處的血正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

何雯和高明不約而同地發出尖叫,這場面實在過於驚悚,但我只是沉默,因為我知道她是誰,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燈光一閃,以柔又消失不見,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血字:死!

“一定是以柔回來報仇。”高明叫喊道,“她肯定不甘心相親時你搶走了我,現在想要殺了你!天哪,要怎麼辦!要怎麼辦!”

“不……不會的……”何雯的呼吸急促起來,我發覺情況不對,為什麼高明要提起這件事,說出這樣的話?

“這地方有鬼,我們跑不掉的!”高明抱著頭痛苦地哀號,“我們全都會死去!以柔會把我們都殺了!”

怎麼回事?疑慮重新佔據我的大腦,我還沒想清楚,發現一旁的何雯已經呼吸困難地倒在地上。

高明愣在原地,我焦急地蹲下身,從何雯的口袋裡掏出萬託林交給她,她渾身抽搐地吸了幾口,卻絲毫沒有好轉,臉色發青,看起來快要窒息了。

“你沒事吧!何雯!何雯!”高明忽然抬起頭大叫,“天哪,謀殺,是謀殺!”

又來了,為什麼?我顧不上高明的反常,現在他不是重點,我跪在何雯身邊,握著她的手,只見她徒勞地大張著嘴,但已吸不進去任何的空氣。

怎麼辦?叫醫生已經來不及了。此時,以柔從旁邊竄出來,她神色凝重,步履如飛,走到何雯身邊,拿出一瓶萬託林,將噴口放進她嘴裡,她用力吸了幾口,似乎見效了,她的氣管重新開始工作,氧氣開始源源不斷地輸送進肺部,她的臉色漸漸恢復了血色,她得救了。

“幸虧有你。”我放鬆地嘆口氣,拍了拍以柔的肩膀,高明則神情奇怪地看著她。

“是你嗎,以柔,真的是你嗎?”何雯恢復知覺後,害怕地縮著身子,“可是你不是……”

“她其實並沒有死。陪我去海邊求姻緣,自殺,血字,這一切,其實只不過是一場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你正在製作的新節目,對吧?”

“不虧是推理小說家。”以柔撩撥了下凌亂的頭髮,“還是被你看破了。”

何雯和高明驚訝地望著我們,我清了清嗓子,說出了我的推理。

我告訴他們,確實,一開始,我並不清楚以柔是如何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直到我想起,以柔的頭髮上沾有沙子,而且我非常確定,兩點到兩點半間,同我在海邊的,是以柔本人,而在餐廳裡自殺的,也確實是以柔無疑。

因此,就剩下唯一的可能,以柔的自殺是偽造的,她自殺的場面都是化妝與道具的功勞,我們以為她死去的時候,她的心臟依舊在跳動。

當然,要瞞天過海並不容易,她騙過了老闆娘,自己的兩位朋友,醫生,警察,還有監控錄影,要騙過這麼多人,實在太難了。

除非,反過來,一切都是假象,只要騙過我們三個就行了。

我回想整個過程,員工的叮囑,醫生的及時出現,沒有給何雯和高明認真檢視“屍體”的機會,那個警官從頭到尾沒有給我們名片,至於那個錄有全過程的監控,我們只是從他口裡得知,從來沒見過,說不定只是“布什手中的一袋洗衣粉”。

因此一切都說得通了,這些人在集體說謊,老闆娘根本沒在餐廳見過以柔,不存在錄到以柔自殺的監控,也根本沒什麼現場取證和轉移屍體,再考慮到以柔的工作,我有理由相信,所做的這一切,是和她的節目有關。

“可是,我明明沒有摸到她的脈搏。”高明打斷我說,“還有,她如果和你在海邊,又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回來的?”

“當時以柔帶我走的是山路,七繞八繞,就是要造成望夫石和民宿距離很遠的假象。但剛剛我在手機上看地圖,發現有馬路直達,如果開車回來的話,不用五分鐘。”我自信地說,“她回來後,偽裝成自殺許久的樣子,再讓你們發現。至於脈搏,很簡單,腋窩下夾個瓶子就行了。”

“佩服佩服。”以柔鼓起掌,“說得沒錯,我一直在籌備這場真人秀,製造一起詭異、恐怖的事件。這裡四處裝了隱藏攝像頭,就是為了錄下你們最真實的反應。我沒想到你居然能發現真相,剛剛你那番精彩的推理也已經錄了下來,肯定讓節目收視率暴增。”

“但是剛剛何雯差點被你害死了!”高明義憤填膺,以柔愧疚地看著何雯,低下頭。

“收視率不是重點。”我嚴肅地看著以柔,緩緩地說道:“重點是,剛剛這裡,有一場真正的謀殺案正在發生。”

6。謀殺案

“沒錯,兇手就是你。”高明惡狠狠地指著以柔,以柔害怕地後退了一步,“要不是你裝神弄鬼嚇唬何雯,她會哮喘病發,差點死掉嗎?”

“我瞭解以柔。”我舉起手,“她只是愛捉弄人,但不會害何雯。真正要害死何雯的,另有其人。”

他們三個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都投向我。

“我想,不僅我發現這是場真人秀。”我信步地走到高明面前,“你應該也早就發現了吧。”

高明轉開臉,疑惑地聳聳肩,表示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也許是靠你出色的聰明才智,但我很懷疑,所以我想更有可能的是,我們三個在房間裡,你出去拿水時,聽到或看到了什麼,可能是工作人員的對話,或者節目的劇本。總之,你發現是場真人秀,又知道何雯有哮喘,就想將計就計,殺死何雯,並嫁禍給以柔。”

以柔和何雯震驚地睜大雙眼,高明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質問我:“你別含血噴人!”

“你們剛剛來找我,我就覺得奇怪。”我慢慢走到何雯的身邊,“血字是出現在我的房間外,你們怎麼會知道?只有一種可能,你事先知道這件事,並帶何雯前來,想要一起去餐廳。你知曉餐廳會有恐怖的事情發生,足以引發何雯的哮喘。”

“原來是你。”以柔恍然大悟,“我就是擔心何雯來餐廳會病發,對她只是採取閃爍燈光的簡單惡作劇,餐廳的女鬼是留給陳立的。”

“到了餐廳後。”我繼續說,慢慢地移動步子,“你就抓到機會,儘可能地去刺激何雯,用那些過激的話,還有誇張的語氣,只要她哮喘發作,你精心準備的道具就能派上用場。”

我蹲下身,撿起丟在一旁原先屬於何雯的萬託林,往手背噴了幾下,聞了聞,笑道:“裡面果然是水。這就是你的傑作,你掉包過的,根本無效的萬託林!”

以柔和何雯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氣,高明想狡辯,欲言又止。

“何雯哮喘發作,萬託林又不起作用,她一死,所有的過錯都指向節目組,你只要再趁機把真的萬託林換回來,就萬無一失。”

“為什麼……你……”何雯眼中噙著淚水。

“我想是因為女人吧。”我指了指高明的無名指,“你手指上有戴戒指的痕跡,細微的壓痕,我在你吃飯的時候注意到的。但我問過何雯,你們沒有情侶戒指,只能說明,戒指是屬於另外一個女人的……”

“啪”!清脆的巴掌聲嚇了我一跳,以柔揉了揉甩疼的手掌,朝他吐了口唾沫,高明臉上的紅印漸漸浮現,猶如面板下滲出的鮮血。

“Ok,報警吧。”我對以柔說,“這下,你節目的收視率,才是真正的爆表,別忘了到時請我吃飯。”

“對了,還有下次,”我攤攤手,“以後聚聚餐就好,還是別組織旅遊了。”作品名:“分身”疑案,作者:三文魚Si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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