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懷柔鷂子峪,京郊最小的長城古堡,六百年前曾是烽火前線

北京懷柔鷂子峪,京郊最小的長城古堡,六百年前曾是烽火前線

北京,正是早春三月。沿安立路我的車一直往北開,進山後,氣溫又低了,路旁有積雪,遠處一片荒涼。

從安立路到懷柔鷂子峪,山路彎曲,四處光禿禿,樹葉落盡,遍地枯黃,大地還沒從沉睡中醒來。

過了黃花城村,再往前就是鷂子峪。車開到鷂子峪村村口,村民在陽光下抄著手聊天。

停了車,我邊走邊拍照,一個大叔追上來“你咋找到這兒來的?”

確實,山高水遠時光漫長,村中這座六百年的古堡已被世人遺忘。

北京懷柔鷂子峪,京郊最小的長城古堡,六百年前曾是烽火前線

六百年前這兒是戰略要地

六百年前,此處曾是戰略要地。站在古堡邊,我環顧四周,兩側有高山屹立,中間是條通往二道關的土溝(古時應為河道)。向南它直抵黃花城,向北遙望鷂子峪關城……在山巒起伏間,不遠處敵樓聳立,殘牆蜿蜒,彷彿一場烽火連天的戰事就在眼前。

鷂子峪古堡建於明代,南牆長102米,北牆長91米。東西兩牆各長78米,大小僅似一個足球場,難怪有人說它是“中國最小古堡”。

老鄉說清朝這裡曾關押過囚犯,後來一場大火幾乎把房子燒盡。“能走的都走了,誰願意住這兒?”老鄉無奈地說,“現在裡面住了13戶,都是老人。”

北京懷柔鷂子峪,京郊最小的長城古堡,六百年前曾是烽火前線

依山勢與地形古堡建的靈活,因戰略需要古堡修得小而隱蔽。如此,古人的作戰與工程智慧你能不佩服?

一塊石匾,兩個人名,信守承諾的職責

在堅固的拱券門上,有塊漢白玉匾額。上刻“鷂子峪堡”。石匾右側豎刻“欽差分守黃花鎮”、“欽差山東都司軍政書輪”兩行小字。左側豎刻“萬曆二十年十秋吉旦立”和“山東左營中軍指揮法一箴千總指揮王印、高令督修”小字。

常年風化字已模糊,對照資料我才勉強讀出。

這麼鄭重地把負責人人名刻下,時光荏苒,人已不在但其名字卻永遠鐫刻在石匾上,與職責一起寫進歷史。它好像一份守信的承諾,是工作更是信任與職責。難怪至今我們所見這麼多古蹟,無一例外不讓人讚歎它精湛的技藝和細節的完美……

據說古代這兒有一種兇猛的飛禽——鷂鷹,鷂鷹又稱“鷂子”,所以這一帶叫“鷂子峪”。

鷂子峪從西南連線撞道口,撞道口是聯絡黃花城的戰略支點(便於和黃花城指揮機關取得聯絡和便於運輸)雖說鷂子峪位置偏僻但它是黃花城、撞道口和二道關的側翼堡壘,因此歷史上稱“鷂子峪是生命線,而撞道口是關鍵”。

北京懷柔鷂子峪,京郊最小的長城古堡,六百年前曾是烽火前線

走進堡門,我被正對面不足50米的“主路”驚呆,小堡難道就這麼小?殘雪零星,枯草飛揚,曾被明軍視為咽喉關隘的古堡,或許時間太久格局已大變,或許被新房佔據,今天它變得更小更袖珍了。

只有主路正中的那棵古槐,越過漫長歲月今天它依然遒勁挺拔。村民說,在古堡東北端的石臺階上原有五間正房,那曾是一座古廟(菩薩廟),解放後改成生產隊隊部。今天,那裡已一片荒蕪,只剩下光禿的臺階在淡淡的陽光中沉默不語。

古堡在城牆四周與民房間設有甬道,那是古時為跑馬而留。今天,老房多已翻新,甬道存著積雪,走不出幾步就到盡頭。不知誰家的狗聽見動靜,不停地狂叫,聲音迴盪在山谷帶來幾許淒涼。

北京懷柔鷂子峪,京郊最小的長城古堡,六百年前曾是烽火前線

明朝為了防患邊關遊牧入侵,北京北部沿長城一帶修了數不清的關隘和古堡。光懷柔就有20個之多。京城周邊,我走訪過懷來的鎮邊城,橫嶺城,延慶的岔道城和雙營堡。無論哪個,一城一池都皆為經典。古人做事,無論城門還是城牆、甕城還是城垛,建築細節從來一絲不苟。

今天,看到刻下名字的石匾,我終於想通,這是千百年來儒家精神,對人與事的“忠義”之情。彷彿印證了那句古話,“不以善小而不為,不以惡小而為之”。對人對事皆盡本分,一份職責便是一份信任,也是極大的信譽。

北京懷柔鷂子峪,京郊最小的長城古堡,六百年前曾是烽火前線

登上城牆,小小城池盡收眼底。

北方的山是寂寞的,院中碼放的柴火,簷下涼掛的玉米,誰家的紅辣椒亮的晃眼,還有一隻黃狗抬頭又衝我吼叫……一切都平淡無奇,一切都是生活的縮影。當年的刀槍劍戟,金戈鐵馬,還有飛身萬里的將士,都被北來的山風吹散,飄蕩在山谷。

北京懷柔鷂子峪,京郊最小的長城古堡,六百年前曾是烽火前線

在古堡裡尋覓,看城磚如何磨磚對縫,亙古不變。看小小古城如何在城門兩側各留一方石洞,讓士兵放置油燈照亮。還有那創痕累累的古槐,如何在一次次戰火與天災後重生。還有城門上那方石匾,如何鄭重地把總指揮和督修的人名留下。

歷史總能一次又一次將我打動,我為古人那對職責與本分的堅守感動,為他們留下的古蹟沉醉。

走出古堡,山風吹得更猛。當西陽沉入山谷,是什麼在歷史的車輪裡灰飛煙滅……

本集完感謝閱讀圖文原創版權所有

TAG: 鷂子古堡石匾黃花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