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員困在系統裡?你們還在用這些資料做服務嗎?| ?資料驅動週刊

看看最近微博上的一些熱搜:

「外賣員抱怨1000元訂單配送費仍只有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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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越貴打車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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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充電寶每小時1元漲至4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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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貨拉拉事件」……

是不是有點懵?

這些熱搜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關聯?

猶記得去年。

一篇名為《外賣騎手,困在系統裡》的報道引發了現象級的討論。

外賣員,這一龐大群體的生存狀況終於被置於臺前。

但,受困的又何止是外賣員。

在今天這個「大資料時代」,我們每個人都被困在系統裡。

人與科技,人與資訊資料之間的關係,已經來到了一種極為微妙的境地。

我們對它們越發依賴,也越發受到它們的控制。

更可能會在不經意間驚悚的發現它們的「冷漠無情」。

大半年已經過去,情況顯然沒有得到任何好轉。

反倒變得更為魔幻,各種與APP,與大資料相關的新聞與事件層出不窮。

放眼望去,盡是

「吃人」

二字。

今天,魚叔就來結合最近發現的一部紀錄片佳作來再聊聊這一切——

《看不見的現實:資料工人》

Invisibles, Click Work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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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部法國出品的紀錄片,非常冷門。

在豆瓣上僅有一百多人標記過,IMDb上甚至都找不到它的條目。

口碑還算不錯,評分8。1。

魚叔敢打包票,內容絕對夠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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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影片的另一個譯名更富含深意——

《隱形者:資料時代打工人》

「資料時代」與「打工人」,這兩個近些年頻繁出現的詞彙結合在一起,已經預示了它的內容:

我們都是資料時代的打工人。

有意識,或無意識。

看得見的,或看不見。

全片一共四集,每集不過20分鐘左右,短小精悍。

第一集聚焦的就是外賣員這一群體。

很明顯,我國外賣員的境遇非常不樂觀。

然而,全球同此涼熱。

法國外賣員的生活也並不輕鬆。

里昂小夥比雷爾,移民後代,處於法國社會的底層。

24歲的他,已經從事Uber外賣員兩年之久。

家中兄弟四人,除了最小的14歲弟弟還在上學,其餘兩人也同樣從事外賣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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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雷爾每週工作超60個小時,每週只能賺到

400歐元

(在法國是絕對的低收入)。

而且,這還只是稅前,稅率高達約24%。

並且和送外賣有關的幾乎一切也都是自己出錢。

電話費、交通工具、維修費……

一個外賣箱都要收取80歐元的押金,工作服也得自行購買。

工作時間無上限,只要當比雷爾開啟軟體,就意味著工作已經開始。

比雷爾淡定又有些無奈地說:「我不是為自己而活,是為了U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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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國內外賣員情況比較相似的一點是:

同樣伴隨著各種不安全因素。

為了儘快送達以獲得相對應的好評與獎勵。

很多外賣員在送餐時就會選擇做出不顧後果的行為。

交通上關於「寧停三分,不搶一秒」的準則被徹底打破。

對此,我們在對外賣員安全意識的淡薄進行批評的同時。

更多的還是要指向公司的無良與無下限。

預計配送時間太短,條件太苛刻才造成了這種局面的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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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與國內外賣員不太相似的一點是:

國內外賣員很多時候面臨的是訂單太多的重負,忙起來沒有一點休息的時間。

法國外賣員卻要面對的是沒有訂單的焦慮

為了「合理調配人力」,Uber會將外賣員指派到不同的區域。

每個人的區域雖說不小,但國外外賣的訂單數遠遠不能與我們國內相提並論。

所以,很多時候法國外賣員只能在原地苦苦等待訂單的到來。

工資與工作時間毫無關係,只與完成訂單數掛鉤。

這種等待,簡直就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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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賣員所焦慮的不止是訂單,還有這份並不穩定的飯碗。

國外的外賣服務,背後隱藏著一個大計劃。

Uber在現階段使用人力其實另有目的。

系統會不斷收集外賣員在送餐途中的定位資訊。

這將為未來實現無人駕駛汽車的外賣服務提供資料,最佳化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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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無人駕駛技術,目前看來早已不是天方夜譚。

所以,

Uber使用外賣員,正

是為了有一天能完全取代外賣員。

外賣員們看上去是透過送外賣在實現著自身的價值。

其實只是作為壟斷巨頭的資料模型,以滋養自己的演算法價值。

不僅如此,沒有訂單的等待時間同樣也在實時提供資料。

而外賣員們卻不會獲得任何收益。

也就是說,這一價值完全是被避而不談,忽略不計的。

資料,演算法,AI,在它們眼中,是比人更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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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賣員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在外面奔波忙碌的職業。

或許,我們可以有一絲僥倖,是否不用像他們一樣淪為資料時代的打工人?

答案是否定的 。

第二集的標題為

「幹得越多,掙得越少」

,說的正是電腦螢幕前的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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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塔莉,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42歲的她在求職網站上得到了一份工作,專門為谷歌處理翻譯的資料。

這份工作她已經做了三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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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內容是一些篩選比對。

比如告訴搜尋引擎「不鑽孔掛畫」和「如何不鑽孔掛畫」是不是一個意思。

如果意思相同,谷歌就能在人們搜尋這兩句話時給出相同的搜尋結果。

它並不難,只要會用電腦基本都能勝任。

但內容卻是無比的枯燥無味。

每當瑪塔莉工作一兩個小時後,便會感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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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與等待中的外賣小哥相同的是,她也總會陷入深深的焦慮之中。

因為這樣的比對工作顯然不是每天都會有。

甚至,在大量和她一樣的打工人不斷篩選下,工作量只會越來越少。

自己或許即將會被效率更高的人力所淘汰。

而效率更高的人力也絕非高枕無憂。

無論效率高低,這一切其實都是在為谷歌的搜尋引擎「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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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作為資料來源打下堅實的基礎,幫助AI不斷最佳化,也是在幫助它們在不遠的將來淘汰自己。

這聽起來是多麼荒誕的一件事。

但這就是事實:

短時間內幹得越多,長時間內掙得越少。

在資訊化的大背景下,我們傳統的工作模式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在當下,世界上有無數人的工作都是圍繞著數字產業。

或者通俗一點說,就是各種網站、平臺、APP…展開的。

這樣的轉變自然有好的一面,既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也提升了工作的靈活性。

從上到下,不同階級、不同受教育程度的人都能找到自己適合的崗位。

人們也不再需要固定的工作場所,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一臺電視,甚至一部手機,都能幫助你去完成工作。

正因為如此,在這第二集我們還能看到令人驚奇的一幕:

一名37歲的馬達加斯加中年女性竟然能是巴黎迪士尼的客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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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對應的,

「剝削」也更好實行了。

一名馬達加斯加的中年女效能做什麼呢?

本來難以找到工作的她能透過這種方式貼補家用,或許已經是她的「福報」了?

但每週工作六天48個小時,區區200歐元每個月的收入顯然不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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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有心理上的剝削。

在第三集中出場的克里斯,曾是Facebook的一名內容稽核員。

臉書美其名曰這一崗位是「社群行為分析師」,實際上的內容其實就是不斷瀏覽使用者舉報的內容,判斷是否真的違規。

不可避免的,克里斯每天都要逼迫自己看各種不堪入目的圖片、影片。

暴力、性侵、ISIS、種族歧視、戀童……

長久以往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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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臉書則做了「甩手掌櫃」,拒不承認其責任所在。

毫無疑問,在資料時代,資本對每一個打工人的剝削並不會因為科技的發展而有所改變。

反倒更加深遠、無所不在、缺乏人情味,從歐洲發達國家到亞非拉,從物質到心理。

最可怖的是,還是無形的。

這也正是整部紀錄片的核心觀點:

不僅AI取代人的過程是隱形的。

每個打工人也變得隱形。

我們創造價值,我們卻不被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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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事實的確駭人。

但好在,紀錄片也沒有走向極致的悲觀。

我們可以知道馬達加斯加從事相同工作的女性聯合了起來,開始向公司抗議。

可以看到克里斯請了專業律師,找到了和自己相同境遇的人一起起訴臉書。

也能在最後一集發現比雷爾加入了外賣員工會,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保障自己的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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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在抗爭著,挑戰著。

即使,他們的對手是Uber,谷歌,臉書。

每一個都貴為世界上最頂級的科技公司,都有著響噹噹的壟斷平臺。

但也正是如此,我們理應要求它們扛起作為平臺的責任。

片中對於「平臺」這一概念的解釋精準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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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作為政治概念誕生於烏托邦運動。

鼓勵推翻依賴性工作模式。

以個人自由和集體自由的名義,鼓勵推翻私有財產」

而如今,資本控制下的一個個網路平臺卻與這些背道而馳,只剩下無盡頭的逐利。

這很難不讓魚叔想起最近討論激烈的「貨拉拉事件」。

追根溯源,它的發生還是要問責到平臺身上。

如若訂單進行時,車內情況監控到位。

如若全程完整錄音。

如若只有確認這筆訂單完成後才能接受下一訂單。

悲劇,或許是可以避免的。

當然,如今的我們已經離不開網際網路,離不開大資料。

科技的普及,正是因為其能夠帶來無窮的便利和效益。

眼下,我們不得不面對且急需處理好的,是

與科技的共生關係

早在1995年的《攻殼機動隊》中,素子少佐就曾義無反顧地主動與資料融為一體。

但問題在於,

如何處理好一個平衡——

個體生命的價值與社會群體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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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資料世界,是更寬廣的世界。

科技,也能夠為我們創造更好的生存環境。

但前提是,我們要處理好我們與資料,與資訊,與科技的共生關係。

唯有如此,以科技為幌子的隱性剝削才能減少。

唯有如此,網際網路才不會在資本的裹挾下變了味。

也唯有如此,我們才不會淪為資料時代的小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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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如果覺得不錯,就隨手點個「在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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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 外賣資料工作Uber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