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儒林外史》.蕭雲仙(1).明月嶺,青楓城,初出茅廬的美少年

【出場:他是弱者生存的希望】

老和尚被惡人欺負,眼看命將不保,所幸賣酒的老婦人慈悲,叫他去附近明月嶺上,求一位打彈子的少年。

讀《儒林外史》.蕭雲仙(1).明月嶺,青楓城,初出茅廬的美少年

明月嶺上(多好的名字,他就是老和尚生命中的明月,他的心地美好如明月),少年“頭戴武巾,身穿藕色戰袍,白淨面皮,生得十分美貌”,“彈子正打得酣”(這畫面多美)。

不待老和尚張口,他已知來意,在此學彈子,正為此事;只因“學到九分,還有一分未到,恐怕還有意外之失,所以不敢動手”;但既然老和尚來了,也就到了出手相搏的時候。

少年讓老和尚仍舊送酒回去,麻痺惡人,自己暗中跟隨,埋伏起來,最終用彈子打瞎惡人雙眼,救老和尚逃出賊窩,還不肯留下姓名,只說本意要除此一害。

讀《儒林外史》.蕭雲仙(1).明月嶺,青楓城,初出茅廬的美少年

這少年就是蕭雲仙。

蕭雲仙是一個很能幹、很正的人。在書中,他彷彿帶有主角光環。

他聰明,觀察力強,也沉得住氣,難得是有俠義之心,更能沉下心苦練打彈子。和一路暗中跟隨的郭孝子一比,高下立見——郭孝子一身武藝,也頗有些江湖名聲,對此事卻冷眼旁觀見死不救。

蕭雲仙出場配置應該說很高了,有顏值,有家世,才藝高,人品好,一身義氣,一身正氣,扶危助困,肝膽照人,真是一位少年英雄。

【戰場:他是智勇雙全的前鋒】

半年後,松藩邊境的少數民族因為和內地的貿易矛盾,打起仗來,生番強佔了青楓城。朝廷派平少保去討伐。父親令蕭雲仙前往投靠少保,為國效力。

生番蠻勇,前番總鎮出兵,連人帶馬跌入陷坑,重傷身死;都督擔心青楓城缺少水草,蕭雲仙說史書記載青楓城水草肥饒,反被都督批評紙上談兵。——這些都可算是反襯。

說實在的,讓初次上戰場的先鋒官帶領五百兵去打仗,這很耐人尋味,也是個極大的考驗,弄不好就是死亡題目。且看蕭雲仙如何打這一場硬仗。

先奪椅兒山。

派二百人抄小路從後山包抄;派一百人埋伏在山凹裡造勢,伺機助戰;蕭雲仙自己帶二百人殺上山。一路奮勇爭先,待時機一到,山頭炮響,三軍合圍,番兵以為大軍已奪青楓城,紛紛逃命,被蕭雲仙率軍盡數砍死。

這五百兵大概全是精銳,不僅單兵素質高,還懂協同作戰。

也是蕭雲仙指揮排程能力強。

蕭雲仙雖初上戰場,卻冷靜果決,排程有方,既懂分兵合圍,更會疑兵之計,自己更是一馬當先,一舉奪下椅兒山,開啟青楓城的門戶。

再戰青楓城。

兵貴神速。

五百人,是在此等待主力部隊,還是趁機攻城?

伐竹作筏渡河,掩藏行跡;造雲梯,叫二百士兵每人身藏枯竹一束,到城西僻靜處上城放火,燒敵軍糧草;敵軍不戰自亂,自己趁勢帶兵攻打東門。

虛虛實實,聲東擊西。

中軍趕到,敵兵潰逃。

蕭雲仙的軍事才能可見一斑。

當初,他靠著父親和平少保的老交情去投軍,青楓城一戰之後,卻能憑藉自己的實力建立軍功,當上千總。

讀《儒林外史》.蕭雲仙(1).明月嶺,青楓城,初出茅廬的美少年

【官場,他是務實靠譜的父母官】

戰事結束,蕭雲仙奉命善後。他實地檢視,發現城垣倒塌,倉庫損壞,就很認真地給上級打報告,平少保叫他留下修城。

城建工程,蕭雲仙幹得怎麼樣?

蕭雲仙雖是武將,卻表現出了文官的治世之才。

青楓城足足築了三四年,十分堅固,周圍十里,六座城門,又在城裡蓋了五座政府辦公樓。

按說到這裡,築城的差事就完成了,蕭雲仙可以向上級覆命,請功升職,然而,也許是打仗和築城還不足以完全展示他的才能,也許他對青楓城產生了深厚的感情,要經由自己把這座城整治成自己理想中的烏托邦……於是,他又對青楓城“下手”了。

城外的流民,召集進城來居住。

城外的土地,叫百姓都去開墾。

那些旱地,一遇荒年就沒有收成,他指點百姓開鑿溝渠,興修水利,“溝間有洫,洫間有遂,開得高高低低,彷彿江南的光景”。

他帶領百姓,祭祀先農,叩謝皇恩;又與百姓宴飲作樂,親手種下一棵柳樹,叫百姓每人也種一棵,或柳或桃或杏,共栽了幾萬株樹。次年春天花開,景色十分幽美。

看到牧牛的孩童,他又想到教育問題,去拜會沈先生(沈瓊枝父親),請沈先生住進政府招待所,請沈先生挑選十個識字多的兵,辦起師範速成班。然後開了十個學堂,“把百姓家略聰明的孩子都養在學堂裡讀書”。

安民,墾田,修水利,植樹木,辦學校……哪一件,不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不是百姓稱頌的實事?用見證者沈先生(就是沈瓊枝的父親)的話來說,“便是當今的班定遠”(建功西域的班超)!

在他的治理下,青楓城百姓安居樂業,蓋了先農祠,供奉起他的長生牌位。

相比於杜少卿,我更欣賞蕭雲仙。

出世容易,入世更難。

蕭雲仙在青楓城的文治武功,是一場政治嘗試與革新,寄寓著他的政治理想。蕭雲仙在此地一干幾年,去解決一個一個問題,去幹一項一項工程,以腳踏實地的努力,以年輕的思想,以新鮮的血液,為當下的世界開出療救的藥方。

讀《儒林外史》.蕭雲仙(1).明月嶺,青楓城,初出茅廬的美少年

(未完待續。原創作品,禁止轉載,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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