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字與不識字

著名的秧歌劇《夫妻識字》中唱道:“舊社會不識字,稀裡糊塗受人欺。”說明識字的重要性。那麼,不識字和識字真的差別那麼大嗎?

識字與不識字

從生存角度來看,識字不識字並不影響生存,也不影響壽命,但從生活質量來說,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識字的人有機會晉升到統治階級, 而不識字的人只能在生活底層掙扎,永遠不能登大雅之堂,也不能和官員們交流,也就失去了政治話語權。

知識和文化代表了話語權,也是進入統治階級的門檻。書生們刻苦讀書,就是為了功名富貴,一旦考中,就會身價百倍,高官得做,駿馬得騎,擁有一定的政治話語權。畢竟,統治階級需要有知識有文化的官員來主持事務,不管是政令的上傳下達還是官員與皇帝的溝通,都需要知識和文化,也都需要官員們瞭解一定的皇家禮儀,瞭解一定的歷史和經濟狀況。識字成了做官的基本功,而不識字幾乎什麼都不認得,眼界也會侷限在生存的狹小境界,沒有什麼擴充套件性的可能了。

文字交流屬於書面語交流,比起口語要正式得多。在官方語言系統裡,書面語的交流比較普遍,而靠口耳相傳的交流比較少見。傳達檔案的時候,一般都會用白紙黑字式的公文,即便老百姓告狀的時候,寫的狀紙也要白紙黑字,房契、地契、書信等都需要白紙黑字,而不能僅憑口頭一說。也就是說,白紙黑字比起口語要正規,要穩妥,要板上釘釘。口語沒有提供書面證據,容易產生不牢靠的後果,而書面語的白紙黑字等於提供了一定的根據和佐證,即便不識字的人也會認可這種根據,要是用到了書面的文書,就要讓一些識文斷字的先生幫忙寫就。而那些識文斷字的先生大多都是科舉考試中落第的書生,沒有什麼功名,只能為老百姓服務。也就是說,考中的書生們做了官,脫離了民間話語系統,也脫離了人民群眾,成了統治階級的一員,為自己謀福利去了,而沒有考中的書生大多做了一些私塾先生、作家等,等於為老百姓服務了。於是,事情變得可笑起來。

考中做官的書生本來懷著修齊治平的理念,要在官場大展手腳,進入官場之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要和其他官員同流合汙,要拉幫結派,要互相傾軋,還要貪汙受賄,不然真的無法生存。於是,他們就要為自己的仕途投機鑽營,忘掉了濟世的理想,成了名副其實的祿蠹。而那些沒有考中的書生或許還懷著修齊治平的理念,只不過沒有受到官場腐敗風氣的汙染,思想比較純潔,空懷一腔報國之志,要為人們服務。到底哪個才是理想的境地?

識字與不識字

很多人都不讀書,也不識字,當然更不可能參政議政。參政議政是那些識文斷字的人要做的,老百姓只需要像豬狗一樣活著就行了,有什麼比活著更有價值呢?只是,人類社會已經進化到集權時代,並非只是滿足物質生活條件那麼簡單,而是需要人們識文斷字,需要促進交流。而封建集權社會為了愚民,就不會大力推行文化教育,也不讓老百姓識文斷字,只是讓人們供養孩子讀書,讓有知識有文化的人充實官場,這就夠了。也就是說,皇帝考慮的是官場的前後相繼性,而不是民間發展的文化相繼性。於是,老百姓就成了任人擺佈的人,也成了被識文斷字的人欺負的人。只要識文斷字,就可以在某些文書上尋找文字空隙,坑害不識字的老百姓。甚至,識文斷字的人把不識字的人賣了,不識字的人還替他數錢呢。

封建統治的愚民政策就是讓絕大多數的老百姓不識字,變得愚昧起來,並且用神權統治他們,連同皇帝都要帶頭搞封建迷信活動,確立“君權神授”的觀念,以便獲得萬民敬仰的可能。而老百姓不識字,也就只能跟著皇帝搞迷信活動了,並且對“君權神授”深信不疑,還要搞出很多民間信仰,當然也就更加愚昧了。

他們崇尚神靈,崇尚權力,崇尚官員的生活,卻唯獨不會關注自身的悲慘境地,當然也就沒什麼較高的認識了。不識字不影響生存,不痛不癢,但人並非只是為了生存,還要發展,為了人生,為了理想,要是能為別人辦事就更好了。只是,為別人辦事的官員們成了為自己謀福利的祿蠹,失信於民,而沒有權力的書生,卻自覺給人們辦點事,反而成了人們嘲笑的不成功的物件。那麼,人們賦予的君主和官員權力是不是遭到了褻瀆和踐踏?當然沒有,而是巧妙地實現了轉移,成了皇帝的特權,也成了“神授”的特權,同時也讓人們明白,權力並非來源於老百姓,而是“神授”的,是上天賜予的。即便識字的書生和官員認清了事情的實質,也不敢說出來,要為君主和官場圓謊。於是,失去話語權的老百姓繼續愚昧著,而獲得話語權的官員和皇帝們繼續作威作福。

識字與不識字

這種階級差別和巨大的不平等是從識文斷字開始的,不能被忽視,也不能被簡單看待。畢竟,識文斷字就有進入官場的可能,也有解讀和寫作文書的能力,而不識字就一切都免談,只能成為庸庸碌碌土裡刨食的一族,當然也就被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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