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統唯一的女將軍姜毅英(6)|健行

當沈醉出任雲南站站長時,曾到南京靈谷寺戴笠的墓前告別。告別之後正要離開之際,姜毅英來到此處為他送行。沈醉原文寫的很好,值得原文引用:“當我正要上車離去之際,突然見一輛美國道奇牌小車飛駛而來。車剛停穩,就見一個身著將軍服的女人從車上跳下來。定睛一看,原來是軍統局唯一的女少將姜毅英。(此時已是保密局時期了)她下了車,就先向戴笠墳行了個禮。隨即轉過身來,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並用力地摔了一下。她頭偏向一邊,並不看我,但我感覺到她有滿腔的氣憤和同情,故欲言又止。這次我被毛人鳳擠走,她是非常清楚的,她為我深感不平。她沒有和大家一起去我家送行(沈在來戴笠墓之前剛在家中接受了朋友們的送行),是料定我一定會到戴笠墳前來,所以特意趕來了。她和我握完手之後,什麼也沒說,就抱著兩個孩子親了親,然後囑咐三個隨從好好照顧我和孩子。我們彼此心裡都有數,反而不願說什麼,臨上車時,她才握著我的手說了兩句話:“心放寬些,路上保重!”我很感激她的友情,無言的緊握了一下她的手,重重的點了點頭,就開著車,頭也不回地走了。汽車在京杭公路上疾馳著,不知過了多久,坐在車後座上的司機忽然對我說:“姜組長的車跟在後面。”我立即停下來,她的車也駛到我的跟前停下。我走過去,讓她不要下車說:“回去吧!”她點點頭,我又上了車。走了半小時,司機說:“姜組長的車還跟在後面。”我只好又停下,走過去說:“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請回吧!”她一句話不說,只叫司機掉過車,向南京方向駛去。望著那遠去的汽車,我的心情稍稍寬慰了一些。雖然身處這個無情無義、只謀個人升官發財的環境裡,畢竟還遇上了姜毅英這樣人情味十足的人。我們雖然相處多年,並無深交,但在我失勢之時,竟能如此,實為難得。”

對於姜毅英,沈醉一開始很瞧不起她。認為她是靠著與戴笠、毛人鳳是親戚、同鄉的關係才爬上來的。姜負責軍統局的機要工作,幾個處長、主任在一起活動時,只要見她一過來,就會不約而同的改了話題。怕姜在他們中間找材料、打小報告。後來發現姜並不是一個長舌婦,人很能幹,對工作也很負責,才漸漸地對她有了好感。等到戴笠飛機失事,下落不明時,她說的一番話更改變了過去對她的看法。

此刻沈醉離開南京遠去雲南之際,姜毅英來為他送行。雖然沒有說什麼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了。讓人感動的事,姜毅英的車跟在沈醉的車後面,默默為他送行,經沈醉兩次勸阻才離開,更可看出姜的為人了。一個人有這樣的同事也就很不錯了。其實看遍沈醉寫過的所有文章,對軍統的人幾乎罵了個遍,唯獨對姜卻寫的很感人。

1949年姜毅英經上海去臺灣。撤退到臺灣之後,姜毅英成立「匪情研究室」,專門從事對中共政軍情勢的研究。在冷戰時代,外界想了解中國內部狀況,臺灣幾乎是唯一的情資來源。倪雅倫回憶說,「她就是把抓到的匪諜,希望留下他們的性命,把他們轉借為匪情研究室的一員,一起再研究情報,因為要穩住他們的心情,讓他們向心力更夠,還把他們在大陸的家眷,想辦法、很困難地讓他們撤退來臺灣。」由於姜毅英的所作所為,間接保護了很多被捕中共潛伏人員的性命。例如曾經擔任中共西安地下黨情報組織的負責人趙耀斌(寫著有《十年恩澤憑忠膽》),當年中共在臺灣最大的臺灣省工委會書記蔡孝乾、中共幹部洪幼樵、許敏蘭等人,都曾親筆寫卡片向姜毅英表達說不出的感激之情。

喬家才在臺灣桃園看守所坐牢期間,姜毅英曾專程看望並送上一筆錢,也算有情有義,不枉同事一場了。

毛人鳳去世之後,姜毅英從保密局退役。退役後曾任臺北雨農小學校長,這所學校是為紀念戴笠而成立的。學校的很多學生是情報局同仁的子女,由姜毅英來當校長於公於私都再合適不過了。姜任校長期間,建樹頗多,許多老一輩情報界人士,至今仍對「姜校長」津津樂道。

姜毅英曾留下手寫的自傳,也許以後可以透過她的手稿讓世人更加了解她。

軍統唯一的女將軍姜毅英(6)|健行

TAG: 姜毅英沈醉送行毛人鳳臺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