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武則天的相思起誓,引得兩位大詩人模仿“抄襲”

一代女皇武則天,雄才天下,多謀善治,在湟湟男權社會史上樹起了一塊永恆的“無字天碑”。她的政治才能如雷貫耳,婦孺皆知。但也許很多人不知道她還寫過一首相思詩,不亞於司馬相如假託陳皇后之口的那首著名的《長門賦》。憑藉這首詩,武則天不但使自己脫離苦海,還惹得後來唐代的兩位大詩人爭相效仿,自嘆不如。

看武則天的相思起誓,引得兩位大詩人模仿“抄襲”

先來欣賞這首《如意娘》。

如意娘(武媚)

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

不信比來常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

背景:

武則天十四歲入宮為才人,被太宗李世民賜名武媚。後太宗駕崩,武媚被遣感業寺為尼。感業寺四年,是她人生中最失意的四年,但也是她沉澱反思、潛居蟄伏、迎來命運轉機的四年。在感業寺,她寫下了這首著名的《如意娘》,表達對高宗李治的相思之苦。也許正是這首詩,讓性格偏於多情懦弱的李治想到了這位尚在削髮為尼的舊情人,於是復召入宮,拜為昭儀。從此開啟了武則天一步步走向政治舞臺的大門。

譯文:

我的相思那樣深那樣多,思緒紛亂中竟然把紅色都看成了綠色;看我憔悴恍惚生病的樣子,都是因為太過想念你啊;如果你不信我天天因為思念你而傷心落淚,那就開啟箱子看看我石榴裙上的點點淚痕吧。

賞析:

“看朱成碧”,本來就是簡單的紅色看成綠色,但組合在一起,說不出的美麗含蓄而寓意深遠。一謂紅綠不分,喻相思過度不辨五色;二謂紅花變成綠葉,寓韶華流逝花落空枝;三謂花葉不能相依相伴,喻紅顏薄命形單影隻。後人多有用作唯美文藝的簽名,金大俠《天龍八部》裡還塑造了朱碧雙姝,兩個性格獨特令人難忘的女子。

此詩前兩句是相思深情的自然表現,充滿著悽切、哀怨的尋常女子情緒,後兩句卻畫風陡變,決然、執著、乾脆甚至是剛烈的起誓,“如果你不相信,就親自開箱查驗我裙上的淚痕吧。”如果說前句是“才人媚娘”的“柔”,“則天大帝”的“剛”則從後句裡露出了端倪。結合武則天的性格經歷,再看看甄嬛用計感化皇上回宮的橋段,我們可能也會覺得這是武皇在用苦肉計博取同情,但結合當時她的處境,如此顯得悽切激烈之餘也很難說不是真情流露。所以這首曲折有致又情深意切的詩當然就軟化了高宗的心,立馬就接她回宮重溫舊情了。

看武則天的相思起誓,引得兩位大詩人模仿“抄襲”

自武則天后,李白、孟郊也各自寫詩,以女子口吻起誓,驗證相思。如下:

長相思(李白)

昔日橫波目,今成流淚泉。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

譯文:當年給你遞送秋波的雙眼,已經成了不停流淚的源泉。你如果不信我想你想得已經腸斷,那就請回來看看明鏡前我相思憔悴的容顏。

古元(孟郊)

試妾與君淚,兩處滴池水。看取芙蓉花,今年為誰死。

譯文:試著將我們兩人的淚,滴入兩處池水。看看今年的芙蓉花,會因為誰的淚更苦澀而敗死。這樣,就知道我們倆之間,誰的相思更深更真了。

兩位大師之作,一個深情絕豔,一個語出驚人,自是各有千秋,但溯其根源,還是承襲了武則天的創意。所以據說李白夫人看其詩作之後對他說:“君不聞武后詩乎?“不信比來常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李白聽後,“爽然若失”。

看武則天的相思起誓,引得兩位大詩人模仿“抄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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