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地,這段時間聊了蠻多科幻,有北歐小成本佳作《安尼亞拉號》,有美劇《開發者》和《西部世界》。
今天,再給大家推薦一部硬核科普紀錄片——《我是人類》。
也許我們還沒有意識到,科幻片裡半人半機械的生命體,正悄然出現在現實生活當中。
儘管遠沒有電影裡那麼多酷炫驚悚的功能,但新興的人工智慧醫療技術,已經開始改善一些殘障病患的生活質量。
今天這部紀錄片,就聚焦於近幾年科技界非常熱門的腦機介面技術。
把人的大腦直接跟機器相連線,光是想想就覺得簡直是《駭客帝國》劇情……但令人意外的是,現實中已經有人這麼做了。
本片就記錄了三位殘障病患,接受腦機治療的真實案例——
第一位是美國人比爾,因車禍致腦部受損,成為高位截癱患者,胸部以下完全不能動彈,只有脖子和腦袋還有知覺。
雖然可以正常說話,但比爾喪失了行動和生活自理能力。
在出車禍前,他是一位藍領工人,有一個恩愛的妻子和一個聰明可愛的兒子。
一家三口過著不算富裕卻幸福無憂的生活。
然而車禍摧毀了這個家庭,用比爾自己的話來說,“一切都變了”,他對生活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第二位是加拿大人史蒂芬,他在人到中年時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有某種不同尋常的先天缺陷,患上了反常失明。
他眼睛感知的不是黑色,而是純白,他形容自己不管看什麼,都像是看著空白的書頁一樣。
失明後,史蒂芬搬到姐姐家居住,一開始因為煩躁,經常跟姐姐吵架,直到幾年後才慢慢適應。
但他也因此變得自閉,不願與外人交流。
姐姐想帶他出去散步、跟親戚朋友聊聊天,都會被他毫不猶豫地拒絕,在他內心,根本不對復明抱有期望。
第三位患者,是同樣來自加拿大的安妮。
她原本是一名繪畫藝術家,也經常到醫院做義工,但步入老年後漸漸顯露出帕金森的症狀。
患病後,安妮的行動變得遲緩,反應大不如前,走路需要扶手,面部表情變得僵硬,很難與人談話交流。
隨著病情加重,她不得不停止了藝術創作和慈善工作。
因為病症,安妮倍感焦慮,擔心成為家人的負擔。
但與比爾和史蒂芬不同的是,她仍對生活充滿信心,想透過積極治療重拾畫筆。
這三位情況各不相同的患者,都是病在控制著我們身體各項機能的大腦上。
大腦裡一個小小的神經版塊出現“故障”,就有可能導致一個人失明、聾啞或不能動彈。
好比片中的比爾,他胸部以下的身體四肢,其實在生理上是完全健康的。史蒂芬和安妮也都是大腦病變“連累”了全身。
然而大腦在生物結構上的複雜程度和執行機制的強大功能,完全超乎我們的想象。
對於人類大腦的研究與探索,也一直都是科學界的一大難題。
正如片中的生理科學家說的那樣,大腦就是“我們自己的整個宇宙”。
事實上,大腦也確實可以與宏大神秘的宇宙相提並論。
我們的大腦有1000多億個神經元,這與科學家保守估計的宇宙星系的數量相一致。
而神經元相互之間交流的方式,又特別像計算機運算的零一程式碼,只是還要更復雜得多。
正因為人腦和電腦的底層邏輯相類似,所以科學家們認為將人腦和電腦相連線,成為一種可能。
近幾年,腦機介面作為科技領域的一個熱門概念,被越來越多地提及,並迅速走向實際應用。
美國科技狂人、有“現實版鋼鐵俠”之稱的埃隆·馬斯克在2016年創立了名為Neuralink的腦機介面公司。
2017年,臉書創始人扎克伯格也提出了研究腦機介面的“臉書腦計劃”。
這些公司在研究初期,無一例外都選擇以計算機治療殘疾病人的醫療領域,作為突破口。
以馬斯克的Neuralink公司為例,他們一直在跟一些生物計算機實驗室,和醫療科學研究院進行合作。
其中最著名的一個專案,就是“大腦之門”——本片提到的比爾、史蒂芬和安妮,都是這個專案的治療物件。
針對他們的不同情況,腦機介面的治療方案也不盡相同。
對於高位截癱的比爾,治療方案最為激進,真的就是像《駭客帝國》裡那樣在頭頂鑽孔,再用高精密和靈敏度的電子探針連線到電腦上。
透過電腦調整探測區域和電流大小,來測試比爾在腦部電流的刺激下掌控四肢運動的反應。
對於因先天缺陷導致失明的史蒂芬,則是直接在眼球內植入可以傳輸訊號的電子晶片。
再用視覺化的電腦系統,把各種顏色的圖片透過光訊號,傳入史蒂芬的大腦。
而對於身患帕金森症的安妮,由於還伴有全身肌肉萎縮,所以在大腦植入探測晶片後,還在她的胸腔植入了輔助晶片。
再透過電流刺激,來增強大腦和全身的肌肉活力。
光是這些精細繁複的植入手術,就看得人心驚肉跳,也讓我們對腦機治療的實際效果充滿期待。
不過,三人的第一次試驗測試,都以失敗告終。
此後又經過了大量的調整和系統改進,才終於收到了一些可喜的效果。
史蒂芬在治療半年後,恢復了部分視力,在一次測試中他看到了姐姐的身影,激動得當場落淚。
如今,他戴著特製的眼鏡已經能夠看到物體的大致模樣。
他也因此變得開朗起來,經常陪姐姐一起逛街散步,對於未來有一天完全復明,他充滿了信心。
而效果最好、生活質量改善最大的是安妮。
之前走路都要摔倒的她,在植入晶片後不僅逐漸恢復了行動能力,還獲得了自如的表情控制機能和語言交流能力。
這讓她重新拿起了畫筆,也再次享受到了天倫之樂。
相對來說,同樣的治療思路在比爾身上的效果並不明顯。
透過不斷的測試訓練,他最終還是隻能進行輕微的手指活動。
這樣的療效對於比爾個人來說意義甚微,但從科研的角度來看,仍是意義深遠的一次突破。
當然,這個小小的進步也在極大程度上激勵了比爾,他一度把能夠自己拿勺吃飯而不用他人餵食當做人生目標。
只可惜這個目標還未實現,比爾就因為腦部病變而去世了。
總體而言,這部紀錄片本質上是一個紀實性的科普。
但片中展現的那些腦機治療場景,還是給人帶來了相當具有顛覆性的認知,震撼程度不亞於科幻驚悚片。
雖然影片裡講的是偏向概念性的初步研究方向,但透過三個切實的案例,讓我們看到了腦機介面技術在未來的廣闊前景。
無論我們承認或接受與否,當今世界的主流科研領域,都在不可阻擋地朝著腦機介面、人工智慧的大思潮邁進。
像《西部世界》裡那樣半人半機器、人與機器人共存的未來世界,也在一步步走向現實。
這種劃時代的科技變革,在不斷更新我們世界觀的同時,也引領我們更加深入地探索人類自身的意義和未來的命運。
正如我們每個人所知,科技進步是一把雙刃劍,充滿了令人期待的無限可能,也有讓人憂心的很多不確定性。
但我們至少應該抱以開放包容的積極心態,去憧憬科技發展帶來的美好一面。
就像比爾在生前所說,必須有人去做研究,才能有所突破,而最終總有人會因為這些科技成果而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