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訪艾滋村:一管血賣50元,半個村染病,20多年後保住了“血脈”

探訪艾滋村:一管血賣50元,半個村染病,20多年後保住了“血脈”

這是一段差點摧毀村莊的歷史。賣血來錢快,來錢也多,農村人無法抵擋誘惑。河南全省38個有艾滋病人100人以上的村子,上蔡縣佔了22個。

探訪艾滋村:一管血賣50元,半個村染病,20多年後保住了“血脈”

駐馬店上蔡縣教莊村坐落在河南南部,上世紀末本世紀初,那場以“血禍”命名的艾滋病感染潮襲擊了這個村莊。艾滋病感染者李大姐家就住在這裡,藍頂白牆很氣派的那座大樓房就是她家。

2019年,“艾滋村”的陰影已逐漸消散,李大姐出演了一部叫《血脈》的電影,她飾演一位艾滋患者。戲裡戲外她都是艾滋病人,不同的是李大姐已經熬了20多年。

探訪艾滋村:一管血賣50元,半個村染病,20多年後保住了“血脈”

李大姐嫁到這裡時婆家只有一間土房。自己和丈夫都是農民,農作物產量很低,農閒時就跑跑堂會及紅白喜事,給人家唱唱戲。最苦的時候家裡人出去“叫門”,“叫門”說起來好聽,其實就是討飯時在人家門口唱唱戲拉拉二胡,來討些食物養活家人。

90年代初,李大姐的婆婆患了重病,但家裡沒錢。當時很多人在賣血,抽一管子血就可以掙50元錢,而在那個年月50元相當於城裡一個多月工資,對於農村家庭來說是更是一筆很大收入。她和丈夫遂一起賣血,第一次丈夫的血還因“不合格”被血站拒絕。夫妻倆拿著賣血的50元錢給婆婆交了住院費,剩下的給家裡添置生活用品,給孩子們改善伙食。

但婆婆一直病著,她和丈夫短則一週賣一次血,長則十來天去一次。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了好幾年,後來生活好了一些,外出跑堂會紅白喜事掙錢多了就不再去賣血了。

探訪艾滋村:一管血賣50元,半個村染病,20多年後保住了“血脈”

李大姐夫婦在婆婆去世前的家庭合影。

李大姐回憶說,大約九幾年的時候,村裡及附近村莊死了好多人,聽說是因為賣血得了一種叫艾滋的病,自己和丈夫也在其中。

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她家日子剛好一些,孩子們還沒長大。當時教莊村及附近村子有些家庭也是兩口都感染了艾滋,然後全都走了,丟下孤苦無依的孩子。親戚朋友們知道他們兩得了這個病以後,就像避瘟神一樣,很多親戚幾年都不來串門,幾乎斷絕了來往。

在城裡工作的方大娘和老伴退休後,又回到村裡居住,他們告訴作者,還是生活在農村好,在城裡菜還得買,住著也不太習慣。但艾滋剛爆發那段時間別說敢回村子了,就連提都不敢提和老家有關係。

探訪艾滋村:一管血賣50元,半個村染病,20多年後保住了“血脈”

李大姐的兒子和兒媳繼承了事業,成為了“民間藝人”,給各種“黑白喜事”表演。不再靠賣血為生,家裡的大樓房是靠著每天在外辛苦演出蓋起來的,演出場次少的時候李大姐在家帶兩個孫子,丈夫就外出做油漆工。家裡人都喜歡吃白麵大饅頭,李大姐一次蒸一大鍋,夠吃好幾天。演出忙的季節,一家四口就全部出動,街坊鄰居就幫忙接孩子上下學。

探訪艾滋村:一管血賣50元,半個村染病,20多年後保住了“血脈”

兩個孫子吃飽穿暖後,李大姐會開著電動車送孩子們去幾里外的學校上學。冬天忙完農活,沒有演出,照顧好兩個大孫子是她生活的一切。

村裡年輕人外出務工,掙了錢回到村裡給父母和孩子蓋大房子,賣血的那一代人逐漸老去。

探訪艾滋村:一管血賣50元,半個村染病,20多年後保住了“血脈”

這是李大姐夫婦年輕時候在照相館拍攝的照片。她說,那個時候丈夫家挺窮,嫁給他以後,丈夫對自己非常好,年輕時從來沒有發過脾氣。嫁給這麼好的丈夫別說賣血就是把命賣了自己也不怕,不過這老頭現在年紀大了,這兩年脾氣漸長,經常朝李大姐發火。

探訪艾滋村:一管血賣50元,半個村染病,20多年後保住了“血脈”

2019年初,附近村子的一個小夥子找到李大姐,請她在一部名叫《血脈》的電影做演員。電影真實反映了河南農村艾滋病感染群體的生活。當時家裡正在蓋房子很缺錢,演電影能提高收入,李大姐就答應了。

對於隱私,李大姐根本沒有忌諱,“我們村裡誰得這個病大家都知道,以前因為不瞭解所以害怕,現在瞭解了其實也沒啥,很多人身體都好好的。在家也不耽誤給家人做飯帶孩子,家人也健健康康的沒有被傳染,其實傳播途徑就那幾個,只要注意了就不會有事。好在李大姐家的“血脈”正在傳承,下一代至少不用賣血為生。

祝願好人一生平安!

TAG: 大姐丈夫艾滋賣血艾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