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革鯨|往事如煙,時隔多年,長沙人的牛肉粉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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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革鯨|往事如煙,時隔多年,長沙人的牛肉粉終於回來了

我記憶中長沙的牛肉湯粉,脫胎於穆斯林牛肉湯粉。

但香料的味道輕了許多,就像湖南人家裡的幾個整幹椒、幾個八角燉出的牛肉湯裡,放一挑剛撈出的長沙米粉。

一碗好的長沙牛肉湯粉必然是“湯清味正,氣香肉醇”。

文章丨

姜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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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犟心之粉》

總編輯丨

姜姜湖

比革鯨|往事如煙,時隔多年,長沙人的牛肉粉終於回來了

比革鯨|往事如煙,時隔多年,長沙人的牛肉粉終於回來了

上半年一個飯局中....

偶然認識了一個人,他姓朱。

老朱,近五十歲,剪個寸頭,喉嚨粗得很,據說年輕時什麼苦都吃過了,現在建材生意做得如火如荼,平常好吃且講究吃,喝酒也是豪爽,都用大碗,家裡自己種辣椒、種菜,每年還要養六七十隻土雞供自家食用。

喝了幾杯酒,跟我說他自己飯菜做得相當不賴,尤其是豬膀子和牛肉湯做得好,很多名人都喜歡吃他做的菜,我說那不錯,懂吃會做的一定是個高階的老饕。

話鋒一轉,突然間他來颯了,說想開家粉店,問我意見,看來他是真不曉得我多喝兩杯就喜歡說直話的習慣。

粉是隨便哪個都可以做的嗎?你知道里面水有多深嗎?我劈頭蓋臉幾個問題懟向他,要他不要錢發炸,沒事找事。

建材老闆顯然犟得很,只說了一句話:“你等噠看咯。“

然後自顧自地喝悶酒去了,那一席他再沒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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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朱老闆打電話來,說他的牛肉粉店搞好了,很客氣地問我是否到他八方小區的店裡看看。

你真的開了嗎?還是牛肉粉店?我嘴裡問他,心裡還是有些佩服,這些人做事效率還是驚人。

不指望他人瞭解我有多愛牛肉粉,那是小時候的大餐,當年父親帶我在李合盛打牙祭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李合盛的牛肉粉是真好啊!大大的青花碗,湯清粉白,燉得軟爛的牛肉塊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一把香蔥被襯托得尤其青翠,那種清爽的鮮美令我一生難忘。

非常可惜,最後一家李合盛也在坡子街消失了,即便味道已不如從前,也是長沙獨一無二的美味存在。

無頭蒼蠅般的在長沙街頭找了多年清燉牛肉粉,始終都是無功而返。

至於當下為什麼沒人做牛肉粉面了,我問了許多餐飲人,根據他們的說法就是“做不起”,牛肉常年價格居高不下,而米粉又是個平民化的食物,價格賣貴了不行,然而哪怕賣個十幾元,即便退而求其次用凍貨都是不賺錢的。

千萬不要提12元的蘭州拉麵,有個香港人說在長沙吃的牛肉麵,風大一點就會把肉吹走,就是指的那玩意兒。

也不要提街面上各大粉店的牛肉粉面,那是牛肉碼,但湯頭跟牛沒半毛錢關係,不能算數,而且他們的牛肉粉面一定是最沒利潤的產品,就是個搭頭而已。

至於臺灣牛肉麵、津市牛肉粉以及各地市的牛肉粉面,都不是真正長沙人的牛肉粉。

長沙的牛肉粉來源於清真,畢竟牛曾經是寶貴的生產工具,過去只有回民才能宰殺,所以我們長沙的的牛肉粉是有穆斯林血統的。

我記憶中長沙的牛肉湯粉,脫胎於穆斯林牛肉湯粉,但香料的味道輕了許多,就像湖南人家裡的幾個整幹椒、幾個八角燉出的牛肉湯裡,放一挑剛撈出的長沙米粉。

一碗好的長沙牛肉湯粉必然是“

湯清味正,氣香肉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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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

我約了比革鯨老魯到了八方小區,一來是想牛肉粉了,二來是倒要看看這個犟得要死的人到底可以做出什麼樣粉面來。

這個店叫昱升長沙牛肉湯粉,招牌被綠化帶擋住,也不曉得是怎麼設計的,白底黑字,特別像銀行某地支行或者小額貸公司,根本看不出這裡有家粉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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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圖來源《犟心之粉》

但是走進去就別有洞天,一看就知道是高手做的設計,用材估計也不錯,新裝修的店味道還蠻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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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家做牛肉粉咯!我跟朱總寒暄著,正題不扯,就等他那碗清燉牛肉粉。

粉端上來了,賣像沒有空話講,湯清粉白,大塊牛肉,兩根菜心點綴,碗也漂亮,聞一下也是牛氣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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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盯著我們把粉吃完,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讓我們吃得很不自在,真的要給他扣幾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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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魯當場做了評測:

肉肯定是好肉,牛味十足,超過我在長沙吃過的所有店,燉得也軟爛,粉也是好粉,米香,順滑度都好,哪怕是兩顆菜心也是貴价貨,湯也寬得到位,價格嘛,22元,算一下成本就曉得非常良心,說實話,完全超出我的預期,但是,總覺得相對於街邊的粉店,味道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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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帶我看了廚房...

像介紹自己的孩子一樣,腦殼擔到天上。

粉店的廚房是按五星級標準建造的,將近佔店子的一半,那是真乾淨,這麼說吧,就是一塵不染,老朱說他愛玉時(乾淨),看不得邋遢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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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送一次水牛肉,嗯,水牛肉就對了,現在的黃牛肉哪裡會有這麼濃的牛肉味,水牛是勞動人民,比黃牛肌肉纖維更粗,只能燉,炒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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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食材包括雞鴨牛肉牛肚牛骨都是新鮮貨,無一凍貨。

一斤牛骨兩斤湯,外加兩隻老雞一隻老鴨,香料只有幾顆八角香葉加甘草,用雞茸澄清湯色,中午開熬,第二天用,熬夠十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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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內蒸粉制面,面裡雞蛋含量百分之二十,外面的粉面店的雞蛋鹼水面據說只有百分之四。

紅燒牛肉、清燉牛肉、紅燒牛腩碼子更無訣竅,家裡怎麼做店裡就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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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不提供味精雞精。

聽到這個我立即精神一振,質問老朱:為什麼不提供?味精就是穀氨酸鈉,天然得很,沒有任何壞處又能增鮮,怪不得我總覺得少個味,你這都不是犟,是頑固不化!

老朱說不光是他,甚至他的很多朋友們都已經多年不吃味精了,而且覺得放了那麼多好材料,再放味精就白瞎了。

我依然不同意,記得多年前有個同學請我去他的無味精家庭吃飯,飯後我一拱手錶示今後再莫喊我。

我犟不過老朱,最後退而求其次要老朱準備好味精在公共區域,讓顧客自己加,他滿口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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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不得不經常光顧昱升...

畢竟想吃牛肉粉而求之不得,老朱家又是唯一一家,但每次去問他要味精他都以各種理由搪塞我,終於明白,要想在這個店吃到穀氨酸鈉那是永遠不可能的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瞭解,我發現老朱這個人,他想聽的話總是饒有興致睜大眼睛聽,不想聽的話他就眼神渙散,瞬間把談話物件遮蔽了,非常令人絕望。

奇怪的是,沒有味精這個事我居然接受了,反而覺得那些平常很喜歡的粉鋪味精味過重,以至於我懷疑過去是否就是習慣了味精的味道。

老朱做店的理念簡單明瞭:他家吃什麼,就給顧客吃什麼。

之前我認為不科學,人的口味怎麼會一樣?後來一想沒啥大問題,因為老朱有錢,一貫吃得好,他吃得好,顧客就會吃得好,沒毛病。

最後,我誠懇地向老朱表示了對昱升的欣賞,老朱斜著眼睛問我:“記得當時你看我不來不?”

老朱有個崽,98年的,長得very的good-looking,實實在在的富二代,開了這個店後活生生被親爹整成了個催巴,冠了個產品總監的名,每天四點多爬起來做事,平常在店裡端粉端面抹桌子,臉上還平靜得很。我問老朱是怎麼教育的,他說他自己就是這樣過來的,應該是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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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朱也算是朋友了,有些話一直想跟他說:一個外行做餐飲品牌定然不是易事,日本人那句話我認為非常適合做為箴言送給有餐飲夢想的人,

那就是“

一生懸命

”。

下半輩子麻煩把整個人都撲在這碗粉上吧。

且不論這碗長沙牛肉粉傳承得怎樣,又或者老朱有怎樣的餐飲夢想,冥冥之中還是認為他會成功,也許是因為他有實力成就自己的情懷,也許只是他身上的那股犟勁,那種普通話叫堅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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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唇欲動麻辣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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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糯多汁牛肉炸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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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辣濃郁紅燒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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