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將至,給爺爺的一封家書

冬至將至,給爺爺的一封家書

我親愛的爺爺:

已經記不清你離開的年份。只記得十年有餘,年年又復年年,四季已變幻幾載,我大學畢業了,也開始工作了,還有第一次領到的工資,無數次吃到的楓亭糕……可你離開的午後,我記不清了。即使我一次次閉上眼睛,想要勾勒你的輪廓,卻很難完整了。

我也接受了你早已離開的事實,可是怎麼辦,思念很長,控制不住。

如果那個夏天,上天垂憐,你沒有和我永別,那麼現在你該是個可愛的老爺爺了,八十幾歲的高齡,你的牙齒應該不好了,不過還好,你愛吃的柿子還是很甜很軟,你肯定咬的動。可惜你的烤鴨大概咬不動了,沒事,現在科技那麼發達假牙也做的很好。你會不會還是每天凌晨起床喝茶,這樣對身體不好,但我知道我勸不動你的。你常常說等你有錢了,要抽好的煙,喝好的酒,吃香的肉,現在都可以實現了,可是你不在了。如果你還在,你就是太爺爺了,楚楚很可愛,你一定會很喜歡,就像喜歡我和玲玲小朋友一樣。我想我會嫉妒的,畢竟你以前說最喜歡我們兩個。如果我願意分享,你會不會回來。

冬至將至,給爺爺的一封家書

我知道不會了,我比誰都清楚。你和那個夏天一起離開了我。生死由命,萬般不由人。我懂。可我不懂,你明明那麼那麼好。

時間真是個好東西,似乎連你最後的痕跡都沖刷的一乾二淨,可是和你的回憶怎麼還是那麼清晰。我還記得你早晨為我泡的雞蛋甜湯,記得你用鋁盒烤的乾飯,記得你的涼拌皮蛋,記得你一籃子一籃子烤乾的龍眼乾,記得向你討錢買的一毛錢冰棒,記得你帶回來的甜柿子幹,記得和你去後山看龍眼樹,記得和你一起打牌玩烏龜的遊戲,記得夏天熱的睡不著,你幫我扇扇子,記得你為我抓背,記得偷喝你的茶,又苦又澀,記得你在我面前唯一一次哭,記得我上廁所害怕,你在外面等我,記得我貪玩忘記告訴你,你第一次生氣罰我,也記得第一次秋遊,你囊中羞澀卻也給我買了2個蘋果1個梨和1袋楓亭糕,記得你說梔子花最香,我記得好多好多,多到這些都成了喜好。現在什麼都有了,可是我卻忘了到底這些是你喜歡的,還是我喜歡的。

冬至將至,給爺爺的一封家書

我長大了呀,也聽你的話,成為一個好孩子了,可你失約了。你說過字一筆一劃的寫才好看,你說過龍眼乾要用爐火慢慢烤才香,你說過小孩子出門一定要和大人說,你說過那2元一瓶的酒好喝,你說過父母賺錢不容易要感恩理解,你說你要看到我讀大學。你說的我都記住了,可你不在了。我以為只要時間夠久,就會慢慢忘記,我以為那時年少不懂生離死別,不會難過,我以為你也變成一顆星星,可城市的天空沒有星星,我找不到你了。

你在的那段時光是純粹的,快樂的,美好的。以至於總是讓我恍然如夢,可夢太短了,溫暖不夠。原諒我現在已經很難在腦海中勾勒你的輪廓,原諒我沒有常常去看你,那長滿青草的墳,我不喜歡我們這樣的見面方式。那時不知這一別就是永遠,如果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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