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女子與貓,難以言語也

文/時月lunashi

唯女子與貓,難以言語也

唯女子與貓,難以言語也

《裁縫貓》, 1927

唯女子與貓,難以言語也

藝術家都愛貓,也都曾畫過貓,如畢加索的《多拉馬爾與貓》、後來居上的達利和他名貴的豹貓,但畫家藤田嗣治眼中的貓卻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它們儀態萬千,或高貴或慵懶,讓人凝視的時候會有錯覺,不是在看貓,而是在看人,女人。

唯女子與貓,難以言語也

1913年,藤田嗣治在駛往巴黎的郵輪上

1913年,巴黎左岸的蒙帕納斯(Montparnasse)迎來了一位戴著黑色圓框眼鏡、留著蘑菇頭、嘴唇上面還有一小撇八字鬍的年輕東洋畫家。他風塵僕僕,留下剛剛新婚的教書妻子,終於踏上了夢寐以求的藝術之都,渾身洋溢著激動與激情,他就是

藤田嗣治

(Léonard Tsuguharu Foujita ,1886-1968)。

自此,至一戰爆發前的整個1910年代,藤田嗣治混熟了左岸的咖啡館,把自己的朋友圈擴大至畢加索、莫迪裡阿尼、夏加爾等如今每個名字拎出來都是一個標杆的藝術大咖,但真正讓他成為整個巴黎藝術圈響噹噹的黃面板藝術家,卻是他筆下獨具特色的女人與貓,尤其是那些千姿百態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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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貓和小貓》,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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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的紅貓》,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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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坐像》,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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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背景上的紅貓》,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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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貓》

“首先必須得讓人們記住我的名字,否則作為亞洲人,我的畫根本賣不出去的吧。”

1910年代的巴黎,猶如“生活在別處”的那個“別處”,海明威曾流連往返,晚年時寫下《流動的盛宴》,回憶那個在巴黎結交的作家和藝術家之間生死與共的故事。但對真正身處時代漩渦而言的藝術家而言,每一天的日子卻不是那麼好過的。

如同樣背井離鄉的夏加爾吃著過期的麵包,藤田嗣治在當時的生活也好不到哪裡去,飢寒交迫的冬夜,他曾靠燃燒自己的畫作和畫具來取暖。但即使在這種貧苦下,他還是在午夜巴黎的小巷子裡撿回了一隻流浪貓,然後一隻、兩隻、三隻……他開始不斷地把流浪的貓帶回家,數量一度到達十幾只。從此,貓成為了他藝術道路上的靈感繆斯,開始出現在他的自畫像裡、裸女模特的畫面裡,他又以此為單獨的主題,創作了一系列關於貓的作品。

可以這樣說,從撿回第一隻流浪貓開始,藤田嗣治和貓開啟了互相慰藉的生活,更是透過大量的女人與貓、貓主題作品,讓巴黎的藝術圈記住了他的名字。

唯女子與貓,難以言語也

《裸女和貓》,1030,在2016年的香港蘇富比春拍上,上海龍美術館以3940萬港元競得此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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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貓》,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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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ki和貓》,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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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夢》,1947

“女人和貓是同樣的生物,到了晚上就眼睛放光。雖然看上去可愛且懂事,但只要稍不留意,就會完全忘記所有的恩義,輕易地背叛主人。”

藤田嗣治出生於京都的軍人世家,母親在其4歲時便離世,他和父親的關係,是一個疏離中帶著威嚴的父權等級關係。柔軟的母親角色的缺失,促成了其日後走上從藝之路後,自詡為“浪子唐璜”,追求“色道”,即“色情”與“色彩”的風格。

但藤田嗣治轟動整個西方畫壇的色彩,不是馬蒂斯和夏加爾那種油然而生的生命力的多彩,是具有東方文化積澱的色彩,即他在巴黎期間所創造出的“凝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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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臥的吉吉》,1922

吉吉是1910年代左岸窮畫家們的共用模特,幾乎每一個大藝術家都畫過吉吉,一千人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吉吉成為了巴黎畫派黃金時期最為重要的面孔。但藤田嗣治賦予了吉吉跨文化的魅力,他把日本浮世繪的細膩輪廓和神奇的乳白色膚色相結合,名作《裸臥的吉吉》一經發表便震驚四座。據說畢加索為了找出凝脂色的秘密,曾在他的作品前駐足了3個多小時。

這一年藤田嗣治36年歲,距離他甫入巴黎恰好十個年頭,在這之後,藤田嗣治的個人風格日漸清晰,無論是女性題材,還是貓,藝術家使其合二為一,在這兩個物種的眼神和姿態裡,我們看到了同一類無法言說的魅力。

西洋畫家們無法複製這種在西方畫派技巧下東方美感,藤田嗣治成為了當時巴黎唯一的黃面板畫家代表。

他再也不用在寒冷的冬天,燒畫作取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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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多姆廣場》,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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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ily Crane Chadbourne肖像》,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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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與貓》,年代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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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貓》,劍橋哈佛藝術博物館館藏

TIPS:

2000年,巴黎國際大學一次對藤田嗣治畫作修復的過程中,試圖用現代科技尋找出乳白色的秘密,發現藤田在底子中加入了硫酸鋇,而顏料則使用鹼式碳酸鉛(鉛白)加碳酸鈣(石灰石),將這兩種顏料混合來使用,造就了迷人的乳白色肌膚。

“我和貓是朋友關係。我並不是那種沒貓就不能活的人,也不是必須要養名貴貓的人。不管是流浪貓還是賊貓,只要被我拾到了,我就會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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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畫像》,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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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內的自畫像》,年代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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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畫像》,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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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作家Jean Cocteau, 藤田與一隻貓賽冠軍,巴黎,1950年11月3日

藤田嗣治的一生是漂泊的一生,至死他都在尋找自己的身份。他曾無奈地描述自己是一名戲劇性的“揹負著戰爭趕路的畫家”。確實如此,當他到達巴黎後不久,一戰爆發了,而他趕回日本的時候,中日戰爭爆發了,藤田嗣治也開啟了一段頗受爭議的軍旅畫家生涯,當他最後被日本藝術圈拋棄終於又回到巴黎的時候,整個歐洲的二戰創傷還沒有撫平。

或許正是這種居所無一的狀態,讓他對貓,尤其是流浪貓充滿了情感,這種情感不僅僅是憐憫,還有一種感同身受的平等的態度,所以他才會有這樣一段即使在今天也讓人心生敬佩的觀點:“我和貓是朋友關係。我並不是那種沒貓就不能活的人,也不是必須要養名貴貓的人。不管是流浪貓還是賊貓,只要被我拾到了,我就會養。” 根據 2002 年的一本藤田嗣治的畫冊統計,他一生中養過 166 只不同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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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田和他養的貓

2015年,小田切讓出演了中法合拍的《藤田嗣治,乳白色的裸女》這部傳記電影,其電影形象,就是以畫家自畫像為藍本的標誌性的:蘑菇頭、黑色圓框眼鏡、八字鬍、貓不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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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撩的,都是真朋友

圖片來源:

www。thegreatcat。org

www。iffun。com

www。mutualart。com

www。wikiart。com

© Fondation Foujita / Adagp, Paris,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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