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眼中真實的贅婿,家中最熟悉的陌生人

明朝萬曆年間蘇州有戶大富之家王家,有間大的玉器鋪子,家中還有幾十萬的家產,人們都尊稱他為王員外。王員外為人不錯,謙虛忠厚,樂善好施。他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大的叫瑞姐,已招贅了個女婿趙昂在家;次女玉姐,才一十四歲,還沒定親,聰明伶俐,姿容端正。

故事要從這贅婿趙昂說起,趙昂也是個舊家子弟,王員外與他的父親是好友。因他父母雙亡,王員外念是故人之子,贅入為婿,又給他捐了錢做了個監生,還希望他有點功名,對他不薄。比史上記載的那些賣身於妻家,類似賤民的上門女婿強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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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贅婿》海報

可趙昂身在福中不知福,一當了監生,原形畢露,穿著一身名牌,整天就在街上搖擺。瑞姐也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的,一心向著他。他覺得王員外的家業幾乎板上釘釘一樣都是給他留的,心情不要太好,這人生可以少奮鬥多少年啊。他就有一件煩心事就是那個小妹玉姐,王員外夫妻兩都非常喜歡這妹子,萬一也贅個女婿,分了家產,這不讓他肉疼嗎?

越擔心什麼就越來什麼。這天王員外要打套傢俱,找來個張木匠在家裡打傢俱。張木匠帶了兩個兒子一起幫忙。沒想到王員外居然看上了木匠兒子張廷秀,把張廷秀認作乾兒子不說還讓他讀書,一年不到,鄉試的內容全部都學會了。和他這個捐銀子得來的監生一比立判高下。讓他怎麼不鬱悶。他百思不得其解,最讓他恐懼的還是來了,這老東西既然把玉姐許配給了那位木匠的兒子張廷秀。都什麼事啊,這木匠兒子怎麼一眨眼功夫就攀上高枝了。

來分家產的人終於出現了,他和他老婆瑞姐商量,這樣受寵下去搞不好這位木匠兒子扮豬吃老虎拿下大部分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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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戶人家要講規矩

夫妻倆商議半天,不行要想個辦法,再怎麼說也要搞點耳邊風,打點埋伏。

趙昂先來見王員外說,有些話本不該我多嘴。只是我也是一家人。不說又不行,說了又怕您見怪。王員外說不介意。趙昂繼續,就是玉姐的親事了。這麼多名門求親,您都沒答應,怎麼要許配給張廷秀了?我想他是個小戶出身,做個養子,倒也無所謂,無人議論。今若贅做女婿,那還不被人笑話!

王員外笑了,我自有主張勿用你操心。我為這親事,看了多少子弟,就沒有一個入眼。他雖是小家出身,生得相貌堂堂,人才出眾,又肯讀書,做的文章人人稱讚,說他日後定能高中科甲。放著這樣的人不嫁,非要去那些酒囊飯袋裡去搜?趙昂聽了呵呵地笑道,如果他相貌可以,也真有幾分。但是他會做文章就不好說了。您老看這蘇州城裡有無數高才絕學,朝吟暮讀,受盡了燈窗之苦,還不能飛黃騰達。他才讀得年把書,就要想中舉人進士!您想啊,天下才出三百個進士,就如篩眼裡隔出來一樣,哪有這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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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要翻身

王員外還沒來得及說話,瑞姐就出場了,可惜她沒把握好尺度。開口就說,我妹妹這麼漂亮的人,怎麼能嫁給一個木匠兒子。王員外一聽大怒,“他都成了我的養子,怎麼還一口一個木匠兒子。鄙視了瑞姐一頓後大步走開。夫妻倆灰頭土臉,自討沒趣。王員外這人很地道,為了不讓大家看賤張廷秀家,他特意偷偷地給了張木匠家些銀子,讓他家置辦了房產,不再做木匠,開個其他的店,一躍成為了有產階級。

趙昂看到張木匠買房開店,越想越恨,也越發妒忌張木匠家。心想這老東西冥頑不靈,只能從木匠家入手了。他又和他老婆商量,沒想到他老婆比他還狠毒說,誰都知道張木匠窮,突然買了房子,開張大店,只有我們知道是老不死的花錢買的,那些鄰里可不知道。現在老傢伙最近可能要去北京了,估計要二三個月才能回來。不如我們買通官府的差人,讓強盜說他是同夥,贓物就在他家。鄰里還能做個見證,當初窮得狠,不知如何忽然就有錢了。這個死罪哪裡逃得過去!他又是外鄉人,誰人去照管。等張木匠死了,慢慢用計在老傢伙面前挑唆,趕張廷秀出門,去了這個禍根,還有什麼人來分得我家的東西!最毒婦人心,一點沒錯。

趙昂辦壞事的執行力一點都不差。他立即找到了他的同窗,人稱楊黑心的捕快楊洪,這種栽贓陷害的事情對楊黑心來說易如反掌。幾天後張木匠就已經罪證確鑿,判了斬罪躺在大牢裡等死了。張木匠的媳婦得知後直接病倒。這可把張廷秀和他兄弟張文秀急壞了,一邊去牢裡看望父親,一邊又要照顧母親,完全荒廢了學業。

王員外回來得知張木匠坐牢收監,驚訝不已。又沒見張廷秀讀書,心中不爽。趙昂繼續上眼藥,買通下人說張廷秀每次都偷跑出去嫖賭,整夜不回。王員外不太相信,又問了其他的書童,他們都得了趙昂的銀子眾口一詞。王員外恨道父親在監牢,自己還去吃喝嫖賭,一怒之下把張廷秀趕了出家門。趙昂夫妻倆的計劃一路進行非常地順利。

張廷秀這邊一臉懵逼,禍從天降,一夜之間從天堂到地獄。他畢竟被王員外看中的人,腦子也不算差。見到牢裡的倒黴父親一分析大概猜到了幾分,估計是趙昂搗得鬼。王員外也被趙昂矇蔽,這邊無人可以幫忙,只有去鎮江的高階法院上訪告狀才有一線生機。可惜隔牆有耳,牢房裡也都是楊黑心的人,訊息傳到趙昂那裡。楊黑心和趙昂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下毒手,決定半路上殺了張廷秀,永絕後患。張廷秀和他兄弟去鎮江途中就被這夥人丟進了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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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趙昂夫妻又開始了下一步,讓王員外放棄婚約。玉姐卻不肯,兩人就開始陰一句,陽一句的唱雙簧挖苦玉姐,目的很簡單,既然你不想悔婚,那就逼死你。還真差點得手了,玉姐運氣不錯,上吊後立即被發現,嚇得王員外不敢再提悔婚一事。

趙昂這個大反派現階段是完勝主角,主角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可沒想到主角張廷秀完全是個系統BUG。《醒世恆言》第二十回《張廷秀逃生救父》馮夢龍給我們講了個童話故事,張廷秀後面的遭遇簡直和開了掛一樣。他們兩兄弟被丟裡滾滾長江里居然都沒死。張廷秀被戲班所救,戲班不養閒人,張廷秀只有學戲演出幫人賺錢,又唱成了個名角兒。一年後在南京禮部主事邵承恩家裡演出,邵承恩和王員外一樣也沒兒子,相同的場景再次發生。張廷秀又被看中後被認了乾兒子。長得帥不僅有女人緣,沒親兒子的乾爹也很多啊。

邵承恩出錢繼續讓他讀書,會試高中後一舉拿下殿試二甲。殿試裡還有個年輕人叫褚嗣茂,也考上了庶吉士入了翰林院。張廷秀看著特別眼熟順便一問,悲喜交加,原來就是他兄弟張文秀。哥哥天天給人當乾兒子,弟弟也不能落下。當年張文秀落水後被姓褚一家人救起,他也沒兒子一樣當了別人的乾兒子。

張廷秀考取功名後,做了南直隸常州府知府的大官。兄弟倆都沒上任立即跑回蘇州救他父親,這前後才僅僅一年多的功夫,張廷秀不僅沒死又多了個乾爹,還當了大官。這反轉速度是不是讓人驚掉下巴。

趙昂這贅婿拿什麼能和這位天選之子鬥?趙昂肯定是惡人有惡報,雖然他先機佔盡,步步領先,可終歸鬥不過這逆天一般的系統BUG啊。故事結局也是大團圓,趙昂和楊黑心一夥被抓後集體問斬,瑞姐也上吊自殺了。張廷秀迎娶了玉姐,後生了三個兒子,將二兒子過繼給了王員外,三兒子過繼邵承恩,不負昔年父子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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