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南非這部電影把我震翻了

9.4,南非這部電影把我震翻了

一隻生活在南非海藻林中的普通章魚,一個逃離生活壓力迴歸海邊的電影製作人。觸手與手指輕輕相碰的那一瞬間起,兩個物種、兩個生命便開始了300多天的相互陪伴。這部由Netflix出品的紀錄片《我的章魚老師》(My Octopus Teacher)記錄下主人公Craig和一隻章魚的故事,這隻章魚被他稱為“she”或“her”。

比起將《我的章魚老師》定義為紀錄片,個人認為私人日記會更符合這部影片的性質。個人化的故事、主人公Craig親歷親述的敘事方式,加之主觀情感成為影片內容的一部分,私人日記會更貼合整個影片的定性。但如此定義,並不是否認影像本身的紀實語言,而是在於展現其在形式上的一種創新與在邊界上的一種突破。

影片《我的章魚老師》將視角聚焦於一只章魚,本質上也是討論人與自然的關係,其仍可歸類為自然類的紀錄影像。一般的自然類紀錄片,由於主角缺少語言系統,不得不通過後期解說詞來實現畫面解釋與場景過渡,因此,解說詞是自然類紀錄片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卻因後期設計與明顯的人為因素,解說詞又難免會使影片在整體上顯得生硬。

但《我的章魚老師》打破了自然類紀錄片的傳統敘事,用親歷者敘事與主角鏡頭相結合的方式,替代自然類紀錄片的後期解說詞。雖然仍有主觀因素過度之嫌,但輕重緩和的故事敘述,加之不同的應景配樂,使整個影片變得更為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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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其本身歸屬於自然類紀錄片,核心立意無非也是在於探討人與自然的關係。但當不少自然類紀錄片將人與自然關係拔高到精神上的和諧共處時,《我的章魚老師》則更多地展現了人與自然在身體上的共處。

比如,影片主人公Craig不用潛水衣、氧氣瓶,以最為純碎的親密接觸方式進行每一次下潛,清除個體與環境的最後一道障礙;再如,影片主角章魚老師試探性伸出觸手與Craig第一次接觸,以及兩者信任建立之後,章魚老師貼在Craig身上與他共遊的場景,都體現著這部影片想要呈現:

人與自然的關係從精神上的共處到身體上的共處的迴歸,這亦是其與其他自然類紀錄片的另一個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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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格不一的配樂處理、絕美的畫面語言,影片在形式處理與鏡頭設計上都柔化了影片的整體調性,而建構整個影像的故事內容則成為了影片最為柔軟的核心所在,即章魚老師究竟教會了主人公什麼,主人公Craig又因為什麼愛上了這個他稱之為“老師”的章魚。

1

從她的思考、感受到“我”的思考與探索

影片記錄下主人公與章魚老師的300多天,從第一次交流、第一次接觸到信任重建,再到目睹章魚老師的捕食、逃生、孕育與死亡過程,主人公用短暫的時光見證了章魚老師80%的生命歷程。

而在與“她”的300多天裡,主人公學會的第一件事即是思考。從與“她”第一次的相遇開始,之後的每一天主人公都會潛水去觀察“她”。而如此細緻密切的觀察,正是建立在廣泛的資料檢索之上,建立在對每一個微妙記號、每一個細微行為以及物種之間的訊號與互動的瞭解與熟知的基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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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學會思考與探索的集中體現,即是在與章魚老師的最初相處中,由於意外將“她”嚇走後又按圖索驥不斷尋找“她”的整個過程。這也正是影片借用衝突、意外與轉折推進敘事程序的手法體現。追蹤“她”的過程不僅是一個尋求信任重建的情感發展過程,同樣也是像章魚一樣思考的一個自我改變的過程。

而如此的思考與探索過程建立在主動與被動的共同推進上,一面是主人公想要重建情感與信任的主動追求,一面是意外突發、故事轉折對主人公個人改變的被動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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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章魚老師基於非凡創造力的偽裝技術,在弱肉強食競爭環境中的生存能力與探索能力,解說、資料輔助與影像佐證都宣示著章魚老師所擁有的三分之二認知能力。因此,影片在科普性告知觀者章魚的存在由思考、感受和探索所構成的同時,又以感性的口吻敘說著主人公從“她”身上獲得的領悟與感知。

2

從她的生命延續到“我”的生命傳承

影片結尾作為故事的點睛之筆,既蘊含著章魚老師根據卵的孵化時間精確計算自己死期、將自己的生命獻給後代的共通情感,又將主人公孩子與一隻小章魚的相遇,將章魚為幼崽犧牲生命、父親帶著孩子繼續探索海洋生命的兩條平行線進行交叉處理。

一條是位於海平面以下的以生命接替為表徵的生命延續,一條是位於海平面以上的以血緣為紐帶的生命傳承,兩條平行線最終交匯的地方正是關於生命傳承與生命延續的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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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即是一個可以具體到思維、肢體與血液的具象,也是一個可以囊括世間萬物的共性詞彙。心臟的跳動、血液的奔湧,每一次奮力飛越,每一次盤身撤回。。。自然界的每一次脈動與每一次傾斜都在“生命”這裡構成交集。這正是章魚老師用其短暫生命所詮釋的生命內涵,也是主人公所見證與親歷的生命真諦。

3

從她的恐懼好奇信任到“我”的共情與同理

影片在結尾點明主人公在章魚老師身上學到的關於生命傳承與物種延續的某種人生哲理。昇華部分是全片欲於強調突出的部分。但個人認為,貫穿全片始終,也是主人公從“她”那裡學到的最可貴的東西,其實是一種基於同理心的共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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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共情能力,在主人公一開始以最親密的接觸方式不斷下潛的過程中便已經慢慢產生。主人公不斷下潛的過程就是一個不斷融入的過程,不斷與海水中的化學物質相融,不斷與自然環境相平衡。

但另一方面,共情能力卻又似乎在打破著某種平衡,這種平衡以人的主觀干預與自然系統之間的界限為表徵。比如,當主人公想要幫助章魚老師逃過睡袍鯊的追捕時,自然系統固有的平衡便受到威脅,好在主人公意識到跨越界限的危險性。

於是,影片呈現出一種矛盾狀態,一面是基於共情能力引起個體對生命的敬重與重新思考;而與此同時,這種共情能力又會帶有一定程度上的人類中心視角,從而產生主觀干預自然系統的弊端。

因此,關於影片,有部分觀者認為主人公下潛的那一刻就是對自然的干預,也會對影片中主人公幹預動物生命的行為提出批評,認為全片充斥著人類中心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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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如何,影片以主人公與章魚老師的故事為載體,展現了兩個生命之間難能可貴的共情與溫柔,無疑是百無聊賴中的一種情感慰藉。

而影片也得以以一種方式勾勒出更好的共情狀態,既不是日復一日的相處與陪伴,也不是居上至下的俯視與同情,而是建立在關於生命、關於死亡的思考後的一種情感共鳴與相互尊重。這種共鳴與尊重,讓彼此共通與依賴又保持一定的距離與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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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這部影片的主旨,其還是擁有與一般自然紀錄片相同的核心,即人與自然的關係。

相似的是,《我的章魚老師》也是用愛來建構人類與自然的關係;但不同的是,這部影片中的愛是建立在不斷獲得與失去的人生歷程之上,既有主人公因“她”而產生諸多改變,走出人生低谷的感激與感恩,也有主人公目睹“她”整個死亡過程後對失去的接受,以及對生命定律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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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在影片說出“Of course,i miss her”,帶著回想的幸福,也夾雜著失去後的悵然,以及與萬物的共情與對每個生命的尊重。

這正是影片,也正是愛最為溫柔與珍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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