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披荊斬棘的哥哥》已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從頭到尾,自始至終,我的目光始終被一個人鎖定。
那就是,我的哈爾濱老鄉——趙文卓。
人到中年,重返舞臺的趙文卓也曾因在節目中的排名靠後,一度想要退出比賽。
可是,最終作為勇者與舞臺和解。
看到最後,我才明白,原來讓他焦慮的,從來不是歲月、流量還有名氣的殆盡,而是在無人的角落,居然還有人愛著如此“過氣”的自己。
正如他自己所言:觀眾對我熱情,我又怎能不拼盡最大努力?
是啊,已經許久不露面的趙文卓已經49歲了。
不擅長唱跳,嚴肅的老幹部畫風,配上前衛的音樂,這在節目裡彰顯出的“反差萌”讓觀眾一度驚呼:
這還是我們從前看到的那個趙文卓嗎?
也許你會覺得他從做派到思維方式都透著一股傳統的“不知變通”,可這卻讓我們感受不到半點兒討厭與油膩。因為我們從他的舉止氣質中,能感受到一股接地氣的、放下包袱的真誠與實在。
這種真誠與實在,絲毫不會讓我們覺得這是過氣男明星的虛弱與疲憊。與此相反,種種表現,讓我們感受到的是趙文卓強大的自信與完整的自我,這種從頭到腳的邏輯自洽,就像他在節目中為我們普及的“抱拳禮”一樣:
拳頭代表我有力量,但我選擇把它遮住一半,以示對你的尊重。
甚至,在這節目過後,趙師傅還發了抖音,為大家科普“抱拳禮”。
抖音上的“趙師傅”
很多觀眾可能都看了這節目背後,“毒舌”女記者易立競在《定義》中對趙文卓的採訪。其中,易立競問趙文卓一個問題:用一個最貼切的詞來形容你自己,是什麼詞?
這時候,趙文卓端起了手中的茶杯,風輕雲淡地給出了答案:
祥和。
是的,你沒看錯。
這是趙文卓?
一直以硬漢打星讓人印象深刻的趙文卓,是滿臉陰鷙的九門提督;
九門提督鄂爾多(電影《方世玉》)
是嘴裡喊著“大威天龍”,對各路妖精痛下殺手的法海;
法海(電影《青蛇》)
是經歷雄霸、絕無神、帝釋天、斷浪、絕心、連城志等大戰,成就武林神話,被譽為“風中之神”的聶風;
聶風(《風雲之雄霸天下》)
是曾經為了拍戲,連續幾天幾夜不睡覺,最終在片場暈倒的“拼命三郎”;是寧可不幹這一行,退出娛樂圈也要把實話說出來的硬漢。
其實,很多年以前,也許你能想到很多詞來形容趙文卓:
真誠、熱血、硬漢、武打小生等等,就是完全想不到“祥和”。
趙文卓出生在哈爾濱的武術世家,從小習武。二十歲在北京體育大學唸書的時候被香港導演元奎挖掘,出演了《方世玉》中最大的反派——九門提督鄂爾多,與李連杰對打。
在拍攝過程中,又被隔壁劇組的徐克看中,出演《青蛇》中的法海,同影后張曼玉對戲。
之後,又接替李連杰出演《黃飛鴻》系列。
《黃飛鴻》
可以說“出道即巔峰”這句話,放在趙文卓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作為演員,趙文卓無疑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他的幸運在於,趕上了香港電影最後的輝煌,拍的這幾部電影可以說是功夫電影的高光,可謂牢牢地抓住了香港電影黃金時代的尾巴。
可惜,卻又不幸地見證了香港電影的急速下滑與落寞。
《麻雀飛龍》、《碧血藍天》、《生死拳速》,這些電影你有聽說過嗎?我也是靠百度才知道的,這些都是趙文卓當年在香港趁著人氣拍攝的,可惜都反響平平。
而那個時候,也是他和“天后”梅豔芳因誤會而分手的時候。在當時,趙文卓做了一個無奈的決定:回內地發展。
不得不承認,這個決定是明智的。
於是,三十歲出頭的趙文卓回到內地,轉戰小螢幕。
“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這句話伴著趙文卓的《風雲雄霸天下》火遍大江南北,聶風和步驚雲成了八零、九零後一批小夥伴們童年的回憶;
聶風與幽若(《風雲雄霸天下》)
搭檔大美女賈靜雯拍攝的《至尊紅顏》,雖然魔改歷史,可是“白髮將軍”李君羨的形象,在當時確實是實打實地賺足了觀眾的眼淚。
《至尊紅顏》
之後,二人趁熱二搭《神醫俠侶》,依然人氣不減。
《神醫俠侶》
月滿則溢,水滿則虧。
“趙文卓為人太正直,也不會講話,經常得罪人,其實不太適合娛樂圈。”
這句話是“哥哥”張國榮說的,似乎一語成讖。
2012年,趙文卓與甄子丹合作《特殊身份》,一度被爆耍大牌,彼時在娛樂圈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著名影星舒淇曾因為站隊甄子丹,捲入此事而被罵到一度關閉微博評論。
當時,娛樂圈分兩派,一派以舒淇為代表,站隊甄子丹,指責趙文卓耍大牌;一隊以現在大火的楊冪、景甜為代表,深信趙文卓的人品,站隊趙文卓。
彼時,香港電影雖然輝煌不再,可是港臺藝人的“江湖地位”還是遠高於內地藝人的。劇本原來是設定趙文卓和甄子丹兩大打星“雙雄”的角色,可是一進組,趙文卓發現自己的角色被改寫成了大反派。
“你要是提前和我說,我會同意。可是這麼做,我不接受!”
“寧可退出圈子,我也要說。”
其實當時很多內地藝人也遇到過同樣問題,“戰狼”吳京當時在《殺破狼》中也和甄子丹弄得很不愉快,這麼多年過去,依然沒有釋懷。
也許很多人當時會選擇息事寧人,可是,趙文卓這又“剛”又“直”的脾氣秉性在這次事件中盡顯無疑。
正如金庸先生所說:慧極必傷,強極則辱。
事後,雖有這部戲的前導演站出來披露內情,力挺趙文卓,可是資本方覺得又“剛”又“直”的趙文卓,著實不好“擺弄”。從此,趙文卓的影視資源一路下降,此後幾年的時間裡,幾乎是淡出了銀屏。
楊冪:我是站在卓哥這邊的
如今,透過《披荊斬棘的哥哥》迴歸熒幕的趙文卓,已然出走半生。
他見過了最好的,也經過了最壞的。
在無數次的無奈與煎熬過後,再次站在舞臺上,讓我們看到的是成熟的睿智,少年的赤誠以及真心的熱愛。
此時的趙文卓經歷過大起大落過後,正如自己所言——“祥和”。
曾經站過巔峰,骨子裡對俠情的追求永不泯滅;也跌過谷底,發出過“寧可退圈也要把實話說出”的洶湧的吶喊。在沒有通告,也沒有戲拍的日子裡,就多陪伴家人,豐富自己,走出黑暗。
多年後,出現在節目裡的趙文卓,展示出的是自己點滴日常生活的真實流淌,是本心的自然與真誠。肉眼可見,活得灑脫、豁達又自律、恣意,就像我們身邊優秀的普通人。
趙文卓為《披荊斬棘的哥哥》而繡
從小習武,二十出頭開始拍打戲。在武打方面,自然優秀。
不同於一般武打明星在文戲上的相對欠缺和生硬,趙文卓的神情、臺詞和動作還是比較自然流暢的。
可是,武打戲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純粹動作片的市場已越來越窄。“打星”吳京也是中年後轉型才得到廣泛關注,“童星”釋小龍也逐漸失去了往日“武打小和尚”的光環,正在一步步地努力轉型。
尤其是近幾年來計算機的迅猛發展,使得數字媒體技術更廣泛地應用在了電影和電視劇裡,被市場定義為擅長打戲的趙文卓,該何去何從?
近年來資本市場上的打戲
儘管我們一萬個不願意,可是也不得不承認,武打的衰落其實是完全符合市場邏輯的。
比起實打實的颯爽英姿的搏擊,飄逸炫目的動作,遠距離的隔空對波和空中芭蕾拍攝起來難度當然要小得多,投入的成本也少得多。所以,比起這些需要長久打磨的匠心,貌似市場已經為資本做出了最佳選擇。
投入最小,時間最短,這是流量當道的資本在短時間內能使得利潤最大化的最佳選擇。
難怪有觀眾不無調侃地說:近年來看到的最好看的打戲,居然是《披荊斬棘的哥哥》的舞臺。
對於功夫大開大合,擅長南拳北腿的趙文卓來說,他真刀真槍的武術功夫,似乎在流量當道的娛樂圈裡顯得格格不入。他的樸實執拗,不肯放棄傳統的老一派作風也讓他在圓滑的娛樂圈裡不再吃得開。
這麼多年,不管市場怎樣,資本怎樣,他也始終沒能學會隨波逐流,始終沒能成為一個典型意義上的明星。
這樣的趙文卓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這麼多年都沒有變。
他對家人的守護,對生活的熱愛,對武術的堅守,對未知領域的好奇,對自己演藝事業的平和心態,這麼多年也沒有變。
所以,無論是在節目組中,還在社交平臺上,趙文卓始終在用自己的方式不遺餘力地宣傳中華武術。
也許顯得有些笨拙,也許顯得有些樸實,但是趙師傅始終把自己當成一個發光體,默默地散發著柔和的光,始終以一己之力,努力地傳承著中華武術。
他的百度百科上,除了演員,還清晰地寫著:武術家、體育教練。
也許,這就是“祥和”的趙文卓的執著與堅持。
人到中年,與自己和解,與生活和解,通透又豐富的趙文卓又豈是一個祥和所能概括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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